人生赢家培训指南 作者:舟自横(四)【完结】(9)

2019-06-15  作者|标签:舟自横 快穿 重生 无限流 传奇

  陆云道:“不知贤弟可认识戴昌先生?”

  游鸿吟停顿了一会儿,道:“戴先生乃在下授业恩师故交,怎有可能不认识。”

  陆云道:“吾乃吴郡陆氏陆云,家兄陆机与戴昌先生之子戴渊乃至交好友。数年前,我们几位便听闻贤弟之名了。”至此,陆云还颇为好笑的说:“戴昌先生将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我那思若兄长可是早已心生一较高下之心,想看看贤弟本事。”

  游鸿吟仔细打量一番:“可见天下之事就是如此巧妙。原来先生便是陆氏陆士龙。”

  “所以,贤弟来此,难道是特意寻吾不成。”陆云眸光微闪,口中语气却显得很是漫不经心。

  他怎么知道郭溪的?

  一开始的确是通过戴渊之口。

  戴渊与陆机的确是至交好友,甚至有半师之谊。戴氏虽是世家名流,但是只能算是新晋,即便有个戴昌也算不得大族。戴渊颇有才智,所学却不得权贵喜爱。因陆机才冠天下,戴渊跟随陆机习文两年,文章也做的华丽非常,方博得士林美名,后又经陆机推荐,才正式得司马氏赏识,得以出任高位。

  后来他依附之人争夺洛阳失败,洛阳中司马越一人说了算,戴渊便辞了官,暂居江左,耐心等待机会重新出山。

  数年前戴渊得家中老父送来信件,口中不住称赞陈氏陈堪之徒郭溪郭从越,想来不曾得父亲几分夸奖的戴渊即便已是数位儿女的父亲,也不免妒忌,称十六岁黄口小儿到底有几分能耐,无非是习字有些天赋,哄得老人家开心罢了。

  这是陆云第一次听得郭溪之名,当时,无论是他还是戴渊,从未将此少年放于心上。

  直至一年之前。

  陆云既然有心寻求天下明主,自然是对天下之事多几分关注,数位诸侯王爵均在他的观测之内,几位列土封疆之臣同样在他的评测之中。

  青州之主郭溪便是这时进入他的眼中的。

  旁人并不清楚郭溪年纪,只知这位洛阳郭氏旁支子弟足够年轻,却恰逢其会取得青州刺史之位,言谈之中多是鄙视与不屑,此人一无才名,二无德名,更不是顶尖世家豪门出身,难免有人心生不忿。

  但是陆云却明白,这位青州刺史满打满算,年纪刚好二十出头,却已经是一州牧守了。

  陆云从不相信运气和巧合,他开始布置人手探查郭溪此人青州事迹。

  不查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青州偏僻,物产不丰是众所周知之事,虽然比并州、幽州等地好些,但是除却天下望岳之岱宗,当真无可称道之事。

  但是如今青州已经变了大模样,虽然不一定不得过富庶了无数年的南方,但是它已经换发出了不一样的活力,至少在北方定然首屈一指。

  而细观郭溪升迁历程,先是博得高密郡守之位,想必这背后陈氏出力不少,否则即便是一处偏僻郡县,以郭溪稚龄也难以争夺,而后此人便抓紧时间发展高密,最后抢夺天时,在地利人和之时,一举夺下青州牧守之位。

  夺位之后,北方大旱,再加上蝗灾泛滥,胡人南下,就算是司马越也要准备迁都暂避锋芒,而青州却是境内平安,粮食丰收,盗匪绝迹。

  陆机看了看身边这位只能算是青年、比自己整整小了十岁的一州牧守,心下感叹,此人还有闲情逸致跑来江左游玩。

  不过陆机也看出来青州的薄弱之处,同样也明白郭溪冒险跑来江左寻人的目的。

  看此人这两年交于朝廷的那些粮食赋税,以及通篇哭穷的文书,便知道他到底是何种心思了。

  偏偏他借助大义的皮暂时无法脱下,也不能像如今江左的那位蠢货陈敏一般,把事情都摊在台面上,所以青州之事关注者甚少,他郭溪之名也只在青州境内流传,鲜有人闻,这无名自然无人投靠,无人投靠自然手下无才,求贤若渴也无用,没人搭理啊。

  所以陆云对郭溪跑来寻人的举动一点都不稀奇,当然知晓这一切并不妨碍他装傻,方有之前反问之语。

  游鸿吟听闻陆云反问可是特意寻他的,自然称是。

  却听陆云道;“从越之名在下虽早有耳闻,倒是不知贤弟寻吾到底所谓何事了。”

  游鸿吟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位面若桃花的文士,说:“你我初见,彼此也不甚了解,此话题便暂时按下,来日方长。”

  陆云笑了笑,说:“到了。”

  却原来两人一路交谈,已经到了之前陆云陆机与支愍度赏江景的烟淼亭。

  游鸿吟观亭上所书烟淼二字,却并非如今渐渐兴盛起的楷书,而是篆书,只见字体古朴,颇有一股流水飘渺之意,可见书写之人将景入情,再以情入字。

  “好字。”游鸿吟道。

  “此字乃家兄少时所写,细细想来,已有许多年头了。”陆云道:“兄长,这位乃陈堪之徒,戴渊兄曾提过的郭溪郭从越。”

  然后他又想向游鸿吟介绍支愍度和尚,却被支愍度打断:“郭檀越别来无恙。”

  游鸿吟却有些疑惑:“在下似乎不曾见过大师。”

  “和尚法号支愍度,曾去过竹西寺与主持妙智师兄交流佛法,倒是见过檀越。”支愍度那面容上似乎有了一丝笑意:“只是那时檀越与妙智师兄打赌,倒是将和尚我忽略了。”

  游鸿吟仔细思索,终于想起来,他当日在广陵时,竹西寺的妙智和尚有一串念珠很得老师陈堪之意,原本就是妙智准备好送与陈堪的生辰之礼,偏生那和尚天生恶趣味,用那念珠勾得陈堪挂念却不肯白白相送,非要打赌,有事弟子服其劳,游鸿吟便接过赌约。

  当时和尚出了一道题,纵是游鸿吟也思索许久,从早晨想到傍晚下山,方得了答案。

  似乎就是那天寺中来了一位栖光寺名僧,只是当时他的心思在难题上,并无太多印象。

  “原来是大师。”游鸿吟仔细回忆后,方惊讶道:“但是我记得数年前大师面色红润,肌肤光滑白皙,为何这数年便如此了?”游鸿吟印象中的那位名僧是个年轻和尚,怎的眼前之人却是眉色渐渐霜白,面容之上有了苍老痕迹。

  “不过是岁月无情罢了。”支愍度不愿在此话题深谈,便随口说了一句。

  陆云见状笑道:“刚才从越一曲,勾得渔老送上几尾四腮鲈鱼,恰巧我带了位易牙高手,大师,兄长,我们算是借光,可有口福了。”

  支愍度虽是和尚,但实际上如今的释道中人并不戒荤,只是不可食五辛。

  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葱、慈葱、兰葱、兴渠是五辛。

  故而陆云口福之语,将支愍度亦囊括进去。

  随即那名擅长烹饪的陆氏家仆便领着仆从至远处埋锅造饭,陆云常出门游玩,他不喜糕点等熟食,就喜野外热饭热菜,因生于长于江边,最喜食鱼,故而常年出门带着厨子和各种食材。

  游鸿吟见状,招了在亭外的胡归过来,吩咐他将车中之物取出。

第203章 名士风流(三十)

  胡归取来了两样事物, 一者乃一罐清茶, 另一样便是一坛酒。

  这罐清茶正是采摘泰山上松间一株野茶制得, 能入游鸿吟眼的必然不是凡品, 此茶树龄不知几何, 常年与松树共生,所受露水皆经松枝松叶, 故而叶中带得一丝青松苦香,与茶叶本身清苦之味相得益彰, 故而名曰‘松隐雾茶’。

  而那坛酒倒不是有多珍贵,只是高粱酒而已,青州为抗旱, 种植诸多高粱, 游鸿吟见状便将其酿制成酒,但是新酿高粱酒味道过于刺激浓烈, 带了些燥意,所以游鸿吟便以竹器窖藏两年,其中又加了些药材,方子是游鸿吟不知哪世学来的。那方子中的药材味平, 对酒味影响很小, 反倒可以祛除些酒中的燥意辛辣之感, 又有强身健体功效,与高粱酒可谓是相得益彰。因那方子中含百种Cao药, 故而名为百Cao固生汤, 这酒也就随了药方, 名为百Cao酒。

  此时的茶并非后世的炒茶,而是鲜茶叶。喝茶也不是泡茶,而是煮茶,将新鲜茶叶或者晒干茶叶下锅,或用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之等,煮之百沸,或扬令滑,或煮去沫。说白了,就是将茶当做蔬菜,烹来当做羹汤。此事的饮茶不为风雅,不赢喜茶,只因茶有去油腻、洗肠胃的功效,为了身体健康常饮而已。并且因为茶叶没有什么加工技术,只有部分庄园中可种植茶树、能随时采摘新鲜茶叶的士族才会饮茶。

  此时茶道不兴,那么平日交友游玩聚会,便只剩下酒可同饮了。故而在此时名士才会酗酒成风。而酿酒工艺的不完善,此时的酒多是果酒谷酒,度数低,也难怪那些一天到晚喝酒之人各个都能称做海量。

  故而比起茶,显然他们对酒更感兴趣。

  口味浓烈、度数颇高的高粱药酒一揭开坛封,酒味便飘散开来,令人头脑为之一振,三人包括不喝酒的和尚,目光顿时便被吸引过去了。

  “好酒。”支愍度脱口而出:“似乎酒中还添了少许药材?哈哈哈,现常有狂士借酒行散,却不知从越竟然以酒入药,当真令人耳目一新。”

  “《素问·汤液醪醴论》曾言,自古圣人之作汤液醪醴,以为备耳。酒助药x_ing自古有之。不过,大师说错了一句话,此酒名为百Cao酒,非是以酒入药,而是以药入酒。若是以酒入药,这一坛便不是酒而是药了,我怎有可能拿出让大家品评。”

  “和尚我倒也读过几本医方,只听闻用酒煎药和和酒服药,倒是不曾听闻用药酿酒。”

  “世间之事总是要向前发展的,否则岂不是裹足不前?之前不曾有,不过是酒中水分过多,药材炮制加入后,酒极易**变质。而我手中酒经过秘法酿造,酒x_ing浓烈,故而不易败坏,贮存多久都可以。”游鸿吟见三人听的认真,不由一笑:“多说无益,不如一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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