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季无付 作者:在里【完结】(18)

2019-06-15  作者|标签:在里 现代架空 系统

  店员甜美的声音落下后,玻璃门一开一合,披着黑色雨衣的人离开了花店。

  等候着的高瘦男人正在擦拭被雨水打s-hi的眼镜,他听到声音后将眼镜戴上,撑开黑色雨伞回到街道上。

  “走吧,回研究院。”

  披着雨衣的男人紧随其后。

  在与此相隔一条街道的私人医院里,一间被重重保护的病房外,在十分钟后迎来了一个陌生人。

  双眼红肿的美丽妇人从陌生人的手里接过礼盒,检查后抱进了病房里,放在床头的一边。

  病床上,已经躺在这里很久很久的人,终于在这个清晨动了动手指。

  天色还朦胧着,却已经能够隐约看见冉冉高升的暖阳。

  撑着伞的男人走在布满雨水的街面上,忽然伸手探出伞外,摘了几颗雨珠。

  “今天是11月1日。”他对跟在身后的人说。

  披着雨衣的男人嗯了声。

  “当时走得太匆忙,还没给你取名字。”

  “嗯。”

  “你喜欢季无付这个名字吗。”

  他顿了顿,回答道:“我喜欢。”

  “那就叫这个名字吧。”

  “…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这本来就是你的名字。”

  披着雨衣的男人停住脚步,被雨水打s-hi的发梢粘在脸上,连眼下也沾s-hi了。

  “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

  当阳光也争先抢后温柔拥抱在雨衣上时,他迈开步子追上已经离得很远的身影,然后再次放缓脚步,紧紧跟随在其身后。

  “致亲爱的傅之禾先生:

  希望看到这封信时,你已经恢复了健康。

  我期待着再见时,能与依然骄傲优秀的你相拥。

  你喜欢红玫瑰吗,我很喜欢。

  还有,生日快乐。

  来自不具名的勇者。”

正文完。

第13章 番外一(上)

  人的一生要历经多少不幸才会走到终点。

  人的一生要不断扮演多少次不幸的分母或分子,才能画上句号。

  大概怎么数也数不清吧。

  听到这里,有人跳出来反驳:你这是以偏概全,这世界本来就是不同人不同命。

  是的,不同人不同命。

  哪怕是流着同样血液的人,命运也是不同的。

  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站在海里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十一月的海水,真的好冷。

  比起六月,比起八月,甚至九月,都要远远冷得多。

  傅之禾也掉进过十一月的海里,那时候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我至今也不清楚。

  我只记得那天他醒来后,叫的第一个人是我。

  “季无付,你有没有被淹死……”

  明明在任何时候都比我聪明,这种时候怎么就犯傻了呢,从桥上掉下去的那个人,不管怎么看都不是我吧。

  尽管是这么想的,我却还是止不住的想要抱住他,想要告诉他:幸好你没事。

  “如果你出了事,妈怎么办?傅叔叔怎么办?!”

  如果你出了事,我要怎么办。

  可是傅之禾从来不惧怕我在他面前发火,他总觉得我是在跟他撒娇,以此为殊荣。

  “只有我能让你露出这副表情。”

  傅之禾不知道,他一定不知道。

  汪洋大海上的唯一浮木,对遇难者来说是怎样一种希望,无法用词句描绘的,不能放在嘴边的。

  我无数次想过,季莲为什么不爱我。

  她可以爱傅正明,她可以爱傅之禾,她甚至爱着阳台那盆满天星。

  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把爱分我一点。

  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季莲给了我两张电影卷,她说:去和朋友一起看吧。

  可是我哪里来的朋友,这句话要是说出来,她会连一年仅此一次的温柔也收回去吧。

  于是我很用力的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两张电影卷,把票根藏进了我最爱的那本书里。

  那天的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傅之禾把我摇醒了。

  他还穿着去上钢琴课时季莲给他换上的白色小洋装,带着咖啡色的贝雷帽,还有圆头黑皮鞋。

  像是个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我也上过钢琴课,就半节,金发碧眼的钢琴老师看着我摇了摇头,后来就只有傅之禾一个人去了。

  “电影好看吗!”他的眼睛很亮,很好看。

  于是我说:“好看。”

  其实我连主人公是谁都没看懂,季莲可能忘了我还只是个即将离开小学的小屁孩,外语字幕对我来说就是天书。

  “骗人,你都睡着了。”

  “…你的课上完了?”

  “我逃啦!走走走,我带你去吃华夫饼。”

  华夫饼,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甜品,关于这一点我不接受任何反驳。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好吃的华夫饼了,刚在海边餐厅点的那份,我只吃了一口。

  如果换作以前的话,我可以吃掉三份。

  如果回到以前的话。

  十七岁的时候,我也幻想过回到以前。

  那时候我以为,那一年就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年了。

  当傅之禾登上飞往英国的飞机,当他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人海里,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一定会在所有人面前哭出来。

  可是我没有。

  因为季莲比我先一步哭倒在傅正明的怀里,那么的摇摇欲坠,那么的让人心生怜惜。

  傅正明看起来心疼坏了,忘记了自己的市长身份,就在机场里抱着季莲安抚着她,无视了一旁的所有人。

  第二天,届市满城都是“市长之子远洋留学,市长夫人泪洒机场”的新闻,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亲生母子一样,情深似海,感人肺腑。

  我带着这份报纸,背着登山包,离开了届市,在遥远的另一个城市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

  傅之禾落地了吗,他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他的学校有第一中学大吗,那里的饭菜好吃吗,他能适应那里的天气吗,他会交到更多的朋友吗。

  脑子里有很多问题,可是当我终于收到傅之禾的邮件时,我的手放在学校机房里的键盘上很久,只敲下了短短的一句话。

  “你过得好就好,我也很好。”

  我也很好。

  季无付对傅之禾说的又一句谎话。

  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了解季无付的人,就只有傅之禾,于是后来他索x_ing改成打电话过来。傅家的家教很严,生活费刚好够他的衣食住行,这一大笔开销只能让他挤出时间去做兼职来填补上。

  傅家的孩子,在国外打工。

  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他说起的时候却轻描淡写的,听我说蜀市的小吃美食反而让他更感兴趣。

  真奇怪,明明是个不能吃辣的人。

  我其实也不喜欢吃辣,刚到蜀市的时候常常胃疼到去医院挂吊瓶,可是人必须要适应环境,否则就无法生存下去。

  至少,至少在最冷的冬天时,又麻又辣的火锅能让我暖和起来,从内到外的,全身心的。

  英国总是s-hi冷,于是傅之禾也去学了做火锅,做川菜,然后窝在公寓里边吃边给我打电话,等到挂电话后就浑身是汗的去洗澡了。

  那一年,真的过得好慢。

  印象里,届市最大的一场雪,就在这年的深冬。

  傅之禾无论如何都要回来过年的,哪怕不回首都本家,季莲也盼着和他一起吃年夜饭,她盼得头发都白了几根,和那张保养得当的脸十分不搭调。

  回届市的飞机延班了,傅之禾也是这天回来,我背着离开时带着的那个登山包,站在傅家的门口,等着他们把傅之禾接回来。

  如果可以,我也想第一个见到他。

  想看看这一年他有没有变样,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学外国人染奇怪颜色的头发,是不是又比我高了许多,会不会带着新交的朋友。

  那天的雪很大,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场雪都大,我站在门口看着那条小道,从黄昏到黑幕,薄暮最后一丝光也消散的时候,我终于听见了脚步声。

  傅之禾从雪地那头向我走来。

  他戴着看起来很暖和的毛绒帽,围着灰色的羊毛围巾,身上套着长长的黑色大衣,显得整个人都高大了不少。

  一步,又一步。

  当他终于停在我面前的时候,有白色的雾气从他裂开的嘴角窜出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傅之禾摘下了那条羊毛围巾,套在我的脖子上。

  “冷吗?”

  我摇了摇头。

  其实很冷,我的脚已经没什么知觉了,可是他一来,我就真的一点也不冷了。

  可为什么,这十一月的海水,比深冬的雪还冷。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第一发!最近有点忙,不过番外会尽快全部写完的。然后第二部 已经在写大纲啦,同样在本篇更新,还请多多关照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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