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他笑道,“等我忙完这辈子,就去陪他。”
他和程怿欢妈妈的眼泪同时倏然落下。
我和许尉推开二楼程怿欢房间的房门,里面的一切都跟五年前如出一辙,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蒙尘,看上去是有人经常来打扫。
我想起五年前第一次来这里,看到程怿欢书桌上有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小东西,跟整个房间的高级感格格不入。我拿起一张从Cao稿纸上撕下的碎片,上面画着隔壁班数学老师的大头涂鸦,一看就出自许尉灵魂的手笔。我又拿起一支用了一半的笔:这又是啥?
许尉辨认了下:这好像是我借给他的笔,然后他用的时候断墨了,我就说不用还了。
我一件一件拿起那些诸如掉毛掉得一塌糊涂的羽毛球、先被拉直然后拗成五角星的回形针让许尉辨认,最后的结果是这一大盒全是跟许尉有关的东西。那时许尉捧着那盒东西,似是又要潸然泪下,我不忍心看他的表情,就走到一边的落地窗前,拉开窗帘。
——而现在我站在落地窗前,许尉对程怿欢妈妈说的那句话还在耳边回响,我又想起他刚刚在墓碑前对我说,大二那年他陪程怿欢爸妈一起去墓园,他们指着墓碑对他说:你的名字也应该刻在上面。
前面的身份该写什么呢?许尉失笑。
“就写……爱人。”
这一年这一天我如五年前一样拉开窗帘,外面一树海棠花,灼灼其华。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