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摄像头是在教室前门,倒了哪些书,捡起了些什么,有没有分错,他们都看不到。
“黑衣服,这谁?”周灿灿说。
连吴眸中划过一道光,静默片刻,他轻声道:“我……我不知道。”
周灿灿很是烦躁地挠了两下头发,又气又急。连吴傻呆呆站在原地,屁都不放一个。
周灿灿推了他一把,说:“喂,这是你吧?”
连吴低声说:“不是我。”
不管是不是他,周灿灿就认定了是。
但这件事最后还是没个定论。因为监控录像上什么也证明不了,且没人证没物证,就算报警了也无法立案。
只是连吴的名声是洗不了了。所有人都默认他就是那个小偷,并且感概周灿灿的心软——连吴最后居然没有处分,更没有进警局。
周灿灿在那之后很快就转班了。她的男朋友张在新还特意来威胁他一番:“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都懂,对吧?”
在他孔武有力的身躯衬托之下,连吴显得胆小,可怜又无助。他颤巍巍道:“……啊?”
张在新说:“给你个面子,当面还也不好意思,我理解。明天中午十二点善思楼17班,识相的就过来——没让我等到你你就完了!”
善思楼是很老的教学楼了,木制地板,现在都没有在这里行课——果真是给他留足了面子。
他人一走,连吴就掩唇笑出声来。
于是明天中午十二点,张在新连连吴的影子都没看见。
张在新就没见过谁偷了东西还这么脸大的!他和狐朋狗友一合计,想给他个教训——本来是想打的,但是张在新已经升上了高三,遭遇处分之后这一年是没办法撤销的。鉴于此,他最终打算选择一个文明一点的做法。
这时候,他的狐朋狗友又建议他:“不行啊,你文明一点他可吃不到教训!凶一点好!”
张在新就问:“怎么凶法?”
狐朋狗友道:“反正他成绩也不好,咱把他书给烧了呗。”
张在新本来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
狐朋狗友道:“哥,你倒是想想你可怜的女朋友啊,丢的东西得多少钱啊,一米九这点事算个屁!”
张在新还在摇摆不定。
狐朋狗友道:“哥你别担心,不就是处分吗,一米九那点胆子,你威胁一下让他自己担下不就成了吗。”
这事于是就这么定了。
张在新其实胆子不大,就这事他还好好琢磨了好些天,在自己的老大面子和心理负担之间摇摆不定。最后动手的那个星期六,还碰见了一个大傻逼。
那是个阳光过于灿烂的星期六。
张在新带着自己三四个兄弟,走在东门上来2路教职工宿舍的小路上。本来就做贼心虚,走路都偷偷摸摸的,可偏偏就在这时,对面那边还有个大咧咧的大兄弟一声吼:“啊!姐!你别打电话了,我找着人了!”
张在新感觉心脏都要被吓停了。而他旁边的妹妹头更是怂,一下子就把手里的书抖在了地上。
张在新:……(丢脸)
那大兄弟从那边几步跑过来,高高兴兴地问:“高一七班往哪儿走啊?”
张在新被吓到心跳狂乱,哪里还想给他指路!于是随随便便就糊弄道:“你走错了,校门一进,应该走二路上去右拐。”
身边的兄弟显然和他一样的,开口说:“这条是3路,你要走高一,也能从这儿直走,上了楼梯右拐直走,差不多能到。”
那兄弟就乐颠颠上去了。
他们看着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梯,这才开始正经工作。该掏打火机的掏打火机,该撕书的撕书,看着火慢慢燃起,他们眼前的空气也仿佛扭曲了。
片刻后,张在新道:“热死了……”
“对啊,太热了……”
……一行社会人忽然后悔来烧书。
*
贺庭竹觉得连吴可怜巴巴的。琢磨了一会,立马想到了那天他拍的照片,于是道:“你说的那个张在新,是不是眉毛很粗,长得很壮实那个!”
连吴一愣,傻呆呆地点点头。
贺庭竹说:“我来学校报道那天看见他烧书了!我拍了照片……这能不能撤销你处分啊?”
连吴说:“不会……应该是换一个处分接着来。”
贺庭竹:?
连吴:“应该算包庇吧?”
贺庭竹:“没事,我觉得不算!”
心生不忍的贺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连吴啊,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你懂的吧!”
语重心长的语气,让连吴眼中也划过一丝笑意。他道:“嗯。”
贺庭竹道:“好,没事没事啊,不气不气。贺哥帮你撑腰!”
连吴眨了眨眼,抬头看他。
贺庭竹说:“你看那个全能墙下面那些人都说的些什么昂?你不生气我还生气呢,等着吧,你贺哥贼j-i儿厉害!!”
连吴:(⊙V⊙)
眼瞧着贺庭竹神情开始亢奋起来,连吴忙忍着笑拉住他:“没事,我是真的无所谓。”
贺庭竹撇着眉毛挠了挠头发,“不是我说你,只是连吴,你也太傻了吧。”
连吴说:“我只是很看的开。”
贺庭竹说:“看得开可不是在这时候开啊,好歹得报复完了再说吧。”
连吴道:“……是吗?贺哥,那你打算怎么搞?”
贺庭竹说:“他烧你书,我也去烧他的呗。”
连吴哦了一声,莫名还有些失望:“就这么简单?”
贺庭竹不屑道:“就这么简单还不够吗?我还懒得在他身上费心呢。”
连吴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容都明朗了起来。
贺庭竹看了他一会,就仗着身高的优势lū 他头发,“你看,现在有我帮你撑腰了!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点?”
连吴:“嗯。”
贺庭竹于是灿烂地笑起来:“这就对了嘛。人呢,就是受不得委屈,一受什么委屈心里就不舒坦,难过,看什么什么都不好。”
连吴说:“嗯。”
贺庭竹又说:“太冷淡了吧……我和你说这么多,你就没点想法吗?”
连吴道:“嗯……”
贺庭竹拍了拍他后脑勺:“嗯,嗯,嗯什么嗯?我和你聊天呢没看出来?说点好听的,快。”
然而连吴憋红了脸都挤不出一句。
看着他那副窘迫的样子,贺庭竹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贺庭竹是个想什么就干什么的人,很随便,也很自在。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烧书,他就很好奇很亢奋,同桌见他状态奇怪,就顺口问了一句:“哥,你在想什么呢?”
贺庭竹回应道:“我也想烧书!”
同桌的眼睛一下子就瞟到连吴那边去了,面成菜色:“别是一米……连吴和你说了啥吧……”
贺庭竹懒洋洋睨了他一眼,笑说:“一米什么一米?”
同桌:“嗯……”
“人家又不是没名字,既然有名儿好好叫名字呗。”贺庭竹道,“我想烧书就烧书,左右不是烧我自个儿的。”
同桌本来讪讪的,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致,问他道:“烧谁的?哥,你要搞事情了吗?”
贺庭竹道:“嘘,低调,低调~”
连吴在后边听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妈耶你们还没忘记我啊!好感动!!爱你们!
今天也有红包!!快来!评论!_(:з」∠)_评论评论评论评论评论评论评论QWQ
ps:问一下,你们觉得我要不要调整一下更新时间?你们比较想在啥时候看见更新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