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妈的超级靓汤一摆上来,就看到连农烤干的小白菜一样瘫在沙发上,神魂出鞘。
“怎么了这是?”何妈妈说,“做流氓都做得不舒服了吗?”
连农瞪了她一眼。
何妈妈立即逮住机会上前就给了连农一个暴栗:“臭小子,你妈我也是混黑道出来的,你那什么眼神?信不信我挖出来?”
连农耸耸肩膀,翻身,面朝墙。
何妈妈一愣,喃喃自语起来:“这孩子怎么了?要不要找点偏方吃一吃?”
“算啦,妈,他吃不好的。”连晶晶正在相当母x_ing大发的给连小安舀饭。
“你懂什么……”
“您有电话啦,您有电话啦……”嗲声嗲气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连农不和大姐吓掺合了,翻盖儿,一看号码,眉头顿时皱了老高。
“喂!”一接通语气就恶劣的很,“张六福!算你小子狠啊?小灵通打我的动感地带???你一分钟两毛钱,我一分钟四毛。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对方叽里咕噜说了两句,他顿时跳了几起来,冲着电话大叫:“屁话!老子才没代你放屁!你小子躲了这么多天了,怕了是怎么的?啊?我把新溪屯高的j-i飞狗跳的,你那派出所吃干饭的,人都不见一个。这样还想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吗……”
敢情他搞不清楚自己是黑是白了。
“啊?”连农满天大骂突然打住,脸色也y-in沉了下来,“你说什么?嗯?唔……知道了。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发现连晶晶在看他。
“安安的父母似乎有消息了,我过去看看。”
转到房里,拿出舍不得穿的高档西装穿了,拖着人字拖“啪嗒啪嗒”往警察局赶。
张六福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到连农那形象,顿时又y-in沉了几分。
连农还在外面大厅和大家打招呼,东家长西家短的乱扯一通。张六福立即一把扯住他,拖到后面小办公室。
“你还挺张狂的。”
“怎么了?我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进这里,不张狂一下怎么行。小安父母有消息了?怎么样?大款、领导、名流?”都是有利可图的。
张六福叹气,扔了个活页夹到连农面前,“你自己看吧。”
连农不明所以的拿起来,掂量了一下,不重,但是也不轻,手感上来看,是照片,不是毒品。难道张六福也开始看A P_ian了?又或者是一些不能曝光的--
“你看不看?!以为有毒啊!”张六福不耐烦地说。
连农瞪他一眼,这才慢慢翻开,刚一打开就大叫一声。
“啊--!”一下子把活页夹扔了老远,两只手还在抖,睁大了眼睛看着张六福,“这、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安的父母。”张六福抿紧嘴唇,简短的说。
“胡说!”
“没有。”
连农沉默了一下,又捡起那活页夹打开来,一页一页翻着看,越看脸色越苍白,越看似乎火气越大。抬头就看到坐在一边毫无表情的张六福。
顿时恼怒了起来,抓住他的衣服,扯着他,咬牙切齿地开口:“你别乱造谣!这怎么可能!安安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都……”
“他可爱他父母不一定可爱!”张六福突然激动了起来,一把甩开连农的手,“他可爱他父母就不能是罪犯???”
连农愣了一下,喊道:“那你叫我怎么告诉他?!难道我对他说:安安,你父母找到了!不过都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天了!而且还是因为吸毒成瘾争夺最后一点毒品杀死对方的吗!!!”最后一声,连农几乎吼了出来,眼睛里充了血,“你他妈怎么让老子和小子这么说?!”
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一下。
张六福的声音冒了出来:“对。”
依然是毫无表情的y-in沉,彻底把连农给激怒了。他伸手就揍了张六福一拳,猛地打在张六福下巴上,打得张六福连人带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张六福没有还手,只是抬眼看他。
连农呸了他一口。
一脚踹开门,冲冲地走了。
张六福,慢慢做起来,擦掉嘴里的血沫子,看到一边散开的活页夹,照片里两具腐烂的毫无人形的尸体,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致死双手都未曾放开。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叫他爸爸的孩子。
心里痛了起来。
“妈妈心情不好……”身后有人说话。
顿在门槛上发呆的连农立即狼狈的抹了把脸,把刚刚点燃的烟掐息:“老子没有。”
“就是有。”安安安静的坐在门槛上,门槛很高,他坐上去,双腿还在晃荡,“妈妈不高兴了就抽烟。”
连农听到那个称呼,实在是想笑,然而想到安安的亲身父母,又僵了脸。
“我说小安哪。”
“嗯?”安安抬起脸,连农突然第一次发现,安安有一双灵巧的眼睛,他叹息一下,突然把安安搂住,窝在自己的怀里。
“妈……”好紧哦,呼吸都困难了。
“你别叫我妈。连哥也不会不管你的。”低下头的连农轻声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怀里本来挣扎的安安却突然安静了。
“真的吗?”
“唔……我以后呀,给安安买衣服,让n_ain_ai给你炖汤,去游乐园,吃KFC,连哥不会不理睬你,好象……你那对没良心的父母一样……”
安安瞬间哭了,小小的臂膀抱住连农,哭得,打着哽,流着眼泪鼻涕,在连农的怀里窝的更深。
张六福下班回家,在拐弯处的青石板路上,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幕:穿著名牌西装的男人,拖着人字拖,却抱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一起痛哭着,抹着眼泪。
滑稽的发笑。
然而,却有什么,在这个夕阳下突然沁入心房。
4
顺理成章的,理所当然地,可以预料的,OFCOURSE的,安安正式更名为连小安,过续给连农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报户口的时候,填到年龄一栏,把连农吓了一跳。
“什么?!”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你多大?”
“九岁啊。”连小安一脸无辜地回答。
“九岁?!”连农又把连小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这豆芽样子已经九岁了?”还以为才四五岁。
“我……”连小安委屈的瘪了嘴,“没人管我,好久都吃不到饭,也不能出去……”越说越可怜,越说越觉得连农质疑他的年龄简直是天理不容的行为了。
“好好好!”连农顿时内疚了起来,“九岁就九岁。”
“你怎么没告诉过我啊?”连农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正式更名之后的连小安吃着炸薯条给了连农一个卫生眼,用一个绝对经典的句子回答他:“妈妈又没问。”
连农几次想吐血,都忍住了。
“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妈妈……”你小子想死。
连小安这次连看都不看他:“不叫妈妈难道叫n_ain_ai?”
谁、谁来救他?
吐血的连农无声的哀嚎。
既然都九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