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悠点点头,问:“有客房吗?”
老婆婆佝偻着腰道:“有,公子请跟我来。”
叶明悠被领到二楼,这里比他想象的还要干净,虽然破旧,但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老婆婆推开一间房门,“公子看这间如何?”
“就这个了。”叶明悠把楚泽漆放到床上,从腰间扯下自己的佩玉送给她道:“麻烦您再烧点热水,一会儿我下去取。”
老婆婆应了声,颤巍巍又下去了。
叶明悠打开窗子,屋里有一股木头腐朽的味道,但是窗外的景色很好,种了几棵桂花树,树下还有个水塘,老婆婆正在水塘边舀水。
叶明悠回到床边,躺下去,侧身支着胳膊看着楚泽漆。楚泽漆睁开眼,把头别向了一边。叶明悠扳过他的脸,贴脸上去蹭了蹭,笑着亲了一口。
楚泽漆顿时心砰砰直跳,他说不出心里的那种感觉,有点暖又觉得暖的还不够,好像特别的思念,思念到心里都满满的溢出来。他忍不住转过身贴紧了叶明悠。叶明悠也伸手将他揽进怀里,闭上眼睛倾听着他浅浅的呼吸。
楼下老婆婆喊了一声,叶明悠下去搬上澡盆,倒上几桶热水。蒸腾的热气缭绕在房间里,雾气袅袅,不大的房间立马温暖起来。他关上窗户,走到床边:“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楚泽漆抬了抬手说:“我现在没有力气。”
叶明悠闻言一笑,开始帮他解衣服。楚泽漆虽然瘦,但身上的肌r_ou_一点不少。衣服一层一层褪下,解到最后一件,楚泽漆突然抓住他的手道:“闭上眼睛。”
“好。”叶明悠闭着眼帮他脱下里衣,再抱他的时候,手摸到的地方凹凸不平,他试着将手换了个地方,可那些地方没有尽头一样,如老树的虬根攀附在他身上,整个后背摸上去没有一处好r_ou_。叶明悠倏然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样子让他瞠目结舌,心紧紧揪成了一块儿。
“你……”
楚泽漆转过身来,身前也有几条蜈蚣一样的丑陋疤痕,“不是让你不要看吗?”
“怎么会这样?是谁伤的你?”
“是我剑不如人,活该如此。”楚泽漆拿了一件衣服遮住身体,沉默的背对着他。
叶明悠从背后揽住他,轻轻嘬着他的后颈,感受到他吃痒的缩起脖子转过头来,他趁机堵上了他的嘴。楚泽漆身体颤了一下,双手有些抗拒的推着他。叶明悠把他放在床上,欺身压上去,一手抓住他的手腕禁锢在头顶,一手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接受。楚泽漆被他吻的气喘连连,不由自主的想逃避却被叶明悠束缚的动都动不了,他的舌尖在自己口中肆虐,强迫着他的与自己纠缠,唇齿交融,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沿着空隙滑下,楚泽漆无力的瘫软在床上,眼底迷蒙一片。
这一吻不知吻了有多久,直到叶明悠放开他,抵住他的额头,鼻尖对着鼻尖蹭了蹭,呼吸间的热气扑在脸上,楚泽漆睁开眼,狭长的眼睛里落入他的影子。叶明悠笑起来桃花眼弯弯的:“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发誓要让你的眼睛里看见我。”
“我还被你缠上了。”楚泽漆也笑了,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你还洗不洗了?”
“当然要洗,脏死了你。”叶明悠笑着抱起他放进浴盆里,慢慢舀着水从他的肩头浇下。
楚泽漆的头发又黑又顺,披在肩后遮住了大片春\色,露在外面的肩膀白皙莹润,惹得叶明悠心头一阵发燥,这一次澡洗得比楚泽漆都累。
给他洗完澡擦干净身子,叶明悠把他抱到床上裹进被子里,从楼下端了碗清粥喂他吃完,自己才下楼去吃。吃完又洗了个澡回到床上搂着楚泽漆,两人一起睡了个天昏地暗。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两人精神都恢复的不错,叶明悠哼着歌在门口的水塘边摸鱼,刺骨的凉水冻得他手通红,他举起满是藻泥的手冲窗边的楚泽漆挥了挥,楚泽漆眼疾手快的甩出一支木刺,正中河里侥幸逃跑的Cao鱼身上。
叶明悠捞起倒霉的鱼,送进客栈的厨房,老婆婆喜笑颜开的接过鱼,开始煮水。楚泽漆也走下来,动手帮忙择菜。叶明悠拦住他,抢过他手里的菜篮子道:“你身体不好,去坐一会儿等着吃就好。”
“我休息够了,没关系。”楚泽漆伸手就要去抢他的菜篮子,叶明悠执拗的不肯给,趁他踮脚抢的时候猛地偷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楚泽漆臊的转身就走。
老婆婆看两人打闹的样子也眯眼笑起来,一笑牙齿就漏风,但她还是笑得合不拢嘴,客栈已经很多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叶明悠几下就把鱼开膛破肚切成了段,包上野菜扔进锅里。楚泽漆在一旁没事儿干,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倚着门看天边的斜阳。这几天他把什么事都忘了,像个普通人一样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当然他的生活里还多了一个人,似乎都已经是他的习惯。陆微生也再没有出现过,跟着他的白术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那群唐门杀手那天以后也不知是死是活。
屋里终于飘出了阵阵鱼香和饭香,楚泽漆摸摸自己的肚子,几天没有练功就有些胖了。叶明悠在里面喊了一声,楚泽漆边应着边往里走。
桌上已经摆好了三副碗筷,除了煮的鱼汤还清炒了两个野菜。等人都上桌,叶明悠亲自盛了两碗鱼汤放到两人面前,又把自己碗中的那块鱼r_ou_夹进楚泽漆碗里,“给你补身子。”叶明悠笑着道。
楚泽漆看着碗里的那块鱼r_ou_,鼻头有些发酸。想当初在山庄,他的早茶都是十几种不重样,从来没有连一块鱼r_ou_都舍不得吃,如今跟着自己,他只能吃难嚼的野菜喝稀饭。
“小公子想什么呢?这位公子心疼你,快趁热吃了。”老婆婆嚼着手里的干馍馍,吃得一脸满足。
楚泽漆也学着她的样子喝了一大口汤,把馍馍在汤里泡软了大口大口吃起来。
“慢点。”叶明悠帮他擦了擦嘴角,看着他吃仿佛是自己在吃,那味道比他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好。
夜晚,楚泽漆躺在床上,叶明悠从后面环着他的肚子睡得很香,他睁开眼,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一双眼睛精亮。他稍微翻了个身,叶明悠也跟着他动了动,继而又抱紧他渐渐稳了呼吸。他屏住气,取出袖里白天就备好的迷魂散放在他鼻间一闻,感到他环住自己的手松了力道。他起身穿好衣服,从窗户跃了出去。
第20章 第二十章
他的千机匣还埋在唐宅那个洞x_u_e里,里面有他的凤尾天机。除此之外,他还要找机会找到父亲的那几个手下。
他又重新回到唐家古宅,迷魂香的时间不容他再次感伤,他轻车熟路的找到那间房子,这里并没有很严重的打斗痕迹,只是所有的Cao都沿着一个方向倒下去,房子的外墙也塌下一半,那些人当中也只有叶桁有这本事了,所幸没看见尸体。他从破墙处翻进屋里,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寻下去,挖开Cao席下面,有一个两只巴掌大小的匣子,正是自己的千机匣。匣子旁边还有几瓶药他也一并揣进怀里,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
夜里的风不大,却吹得Cao沙沙响,楚泽漆心里一下警惕起来,这里还会有谁?
他无声的翻出去,脚刚落地突然感到一阵压迫感朝他急速袭来,他急忙偏身,一把匕首擦着他的头发钉在了旁边的墙上,力道足以致人死地。他迅速翻开千机匣,左躲右闪飞来的几枚暗器,七八个黑衣人从Cao里窜出来围住了他,也不看是谁,一齐拨动机关十几支□□朝他s_h_è 来。他没带剑,招式也大打折扣,堪堪躲过了身后的,双手迅速聚气形成一道气墙,正面承接住飞来的几支,迅猛的力道逼得他倒退了好几步。
那群杀手并没有想放过他,见袭击不成,马上改变战术,撤退架弩,同时甩过来无数个毒蒺藜。楚泽漆见势不好急忙使出转落七星翻身后退,腾空间一把抽出腰间的凤尾天机,拨动机身,巨大的弩翼瞬间张开,如鲲鹏展翅,似有雷霆万钧之力。
楚泽漆趁此间隙擎弩高喝道:“凤尾天机在此!谁敢造次!”
一声低吼划破紧张的夜,四周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视线都聚集在疾若风雷透如星光的凤尾天机上。
良久,风吹Cao低,天野空旷,另一些潜踪的黑衣人也现了身形,不知谁喊了一声:“少堂主!”所有黑衣人都齐齐跪了下来,俯首在他身前左右。
楚泽漆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惊讶但好险他们还是认得这把武器的,他收回机弩道:“都起来。”
这一下轮到他们迟疑了,他们还是不敢确定楚泽漆的身份,虽然他手上有老庄主的信物,但不排除造假的可能。
“师兄,会不会有假?”黑衣人悄声问道。
那头目摇摇头道:“应该不会,凤尾天机是老堂主在唐门时用过的武器,一般人不会见到。况且他还是纯阳宫的人,我们九次上山都没打听到小公子的下落,没想到竟然是他。”
“我再试他一试。”黑衣人转过身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今年多大了?家中兄弟有几个?”
楚泽漆无奈的一笑:“晚辈唐鸩羽,年方二十六,家中独子,母亲李氏。”
“不会有错了,他就是少堂主!”黑衣人激动的道。
那头目直接揭开了面具,冷峻的面容,额上还有一条淡疤。
楚泽漆瞬间叫道:“唐遗叔叔!”
唐遗眼里也泛起了泪光,他上去拥住楚泽漆,声音哽咽道:“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大仇未报,我怎么敢死。”
黑衣人也摘下面具,他俩一摘所有人都往下摘,露出一张张或眼熟或稚嫩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