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熊乐看着那张原本精致的脸被撞得又红又肿,下巴上还有一大块擦伤,已经破了皮,露出粉红色的肉渗着丝丝血迹。“疼死了是不是?”熊乐自言自语,麻利的取出酒精和棉签进行消毒。
“忍一忍。”熊乐写给他,让他不要因为酒精的刺激而过度紧张。
“嗯。”周语蓬做好了准备。
当酒精真正接触伤口的时候,周语蓬还是痛的哼了出来,尽管面无表情,但是因为他听不见,所以声音出卖了他。熊乐看着他的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周语蓬不想给别人找麻烦,总会隐藏和委屈自己。
“什么都感觉不到,心里是什么感觉?”熊乐写给周语蓬,虽然话有点拗口,但是周语蓬还是很快理解了,淡淡的说道:“没有特别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做的一次全麻手术,我可以让自己永远活在那个时间里。”
“嗯。”熊乐心疼的吻吻他的手背,这是他唯一敢对周语蓬做的的事了。如果没有服下无感,现在的周语蓬是什么样子呢?他还会像今晚这样坐在自己身旁吗?
熊乐母亲来到熊乐家里的那一天,周语蓬脸上的伤还没有好。这是熊乐搬了新房子以后她第一次来,看见这个小家被儿子打点的有模有样,暗暗欣慰。
“妈,别老盯着他看了,他脸上的伤是不小心摔的。”熊乐淡淡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熊乐母亲紧张的从单人沙发上站了起来。
“妈,你不用这么敏感,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周语蓬这个样子,常常会跌倒,所以身上有伤是很常见的,不用担心。”
“恩,妈知道了。那个,你们每天吃什么啊?”
“我做啊,”熊乐说的简简单单,“我现在做饭水平很不错了,语蓬也比以前吃的多了,您要是不信,一会我来露一手,我最拿手的就是皮蛋瘦肉粥,怎么样?”
熊乐的母亲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有一天饭来张口的熊乐竟然也学会了做饭。人嘛,总是要被逼到一定的地步才能成长。
“我能和语蓬说说话吗?”熊乐的母亲试探的问。
“啊?还是别了。”
熊乐的母亲不解。
熊乐支支吾吾的解释道:“他不知道我是谁,你要是跟他说话,怎么介绍自己啊……可不能说是熊乐的妈妈啊。”
“啊?他不知道你是谁?怎么会这样?那你这么照顾他,他都不知道是谁在照顾吗?这……”
“妈!”熊乐有点生气,站了起来,说道:“我和他住在一起,照顾他,不是为了让他知道我的好,你懂不懂啊!我愿意和他在一起,愿意对他好,不管他知不知道我是谁!”
“好好好,你别生气,妈明白了。”熊乐的母亲因为熊宁的事情,在儿子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雷。
熊乐压住了自己的小怒火,和母亲又闲聊了一会儿,就送她出门。
在楼道里,熊乐的母亲终于提起了熊宁。说她离开北京,去了西藏。
熊乐的双手紧紧地攥着,甚至有点发抖,他不想听任何关于熊宁的消息,恨不得她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才好。
一月底开始飘雪花的时候,杨一柯竟然送来了一张喜帖,他要结婚了。
“哪有人大冬天的结婚?”熊乐心想。
杨一柯的未婚妻喜欢雪,梦想着穿婚纱那天可以漫天飘雪,所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飘落时,就是他们婚礼举办的日期。
明星的婚礼确实很隆重,到场祝贺的除了有众多体育界和娱乐圈的大腕以外,还有许多媒体记者赶到,闪光灯几乎不间断,熊乐扶着周语蓬走在最易被忽视的角落里。周语蓬穿了一身熊乐精心为他挑选的白色西装,甚是精神,而熊乐自己只随随便便的穿了件不算正装的正装站在他的身边。
为了避开媒体毒辣的眼睛,他不敢和其他明星坐在一桌,只好找一个最偏的圆桌坐下,整张桌子加上他俩一共才四个人,对面坐着的那两个男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看样子也不像是和杨一柯太熟的朋友。
熊乐知道周语蓬左眼还能感觉到光,所以不忍心让他带上墨镜,可是当大家都聚焦台上的新人时,只有周语蓬的的脸是偏向其他方向的。熊乐无心看这种浪漫的时刻,只是时时刻刻的看着周语蓬的侧脸。
其实,和心爱的人举行一场浪漫的婚礼是熊乐的梦想,可是,这梦想一辈子也不能实现,无论他怎样努力,也不能给周语蓬一场婚礼。看着台上的温馨,自己的泪水在心中默默淌过。
碍于人多,熊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为周语蓬描述周围所发生的事情,所以周语蓬就那样面无表情的坐在寂静黑暗中。
菜一道道的上来,其他桌的客人都热热闹闹的吃喝,只有这孤独的圆桌边坐的四人安安静静。熊乐会把菜盛到周语蓬面前的小碟中,周语蓬自己用左手握着勺子艰难的送入口中,苦于有旁人在场,熊乐不能告诉他所吃的每道菜的名字。
“乐乐!乐乐!”
安晨从人群中挤出来。
“杨哥请你过去呢。”
“啊?”熊乐向舞台旁边的杨一柯望了一眼,说:“我不去啊,我得陪着语蓬。”
“不是有我呢吗,我在这里照顾他。”安晨拉开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看着熊乐犹犹豫豫的样子,不耐烦的推推他,说:“我又不是大灰狼,难不成能吃了你家蓬仔?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