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紫黄 作者:零团子(中)【完结】(12)

2019-06-15  作者|标签:零团子 七五 武侠

  白玉堂听到此,大致明白展昭并非诓骗他。其实自己哪里真能生那只臭猫的气,不过恼他又为了别人不顾惜自己的身子而已。明明为他运功艰难,却仍强撑;明明掌控内力分流都顾不暇,还要将心思千回百转,化作唇枪舌剑。

  怕是有一句让那韩孟非说中了。

  猫儿啊,你若不是人精,便不是人了。这世上哪有做人做的象你这么累?什么都要自己扛,什么都要自己背。偏偏你还扛下了背下了,你若不化作人精,如何受得这些?你这个人真是……真是……让我怎么放得下你?

  韩孟非自肩头移开压制的掌力的同时,白玉堂也感到身后双掌无力滑下背脊。忙不迭转身扶住那瘫软的身子,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说不上来,难以言喻的关切只能靠眼神传递。窃瞥眼韩孟非,白玉堂流露出一丝感激。见其按压展昭腰侧的单掌仍未松开,不过所触衣料微膨,似暗流着附,显见施予的已不是支援展昭接济不上的内力,而是转为疗伤。

  又过一个时辰,展昭脸色才略有好转。韩孟非撤了掌,盘坐调息。白玉堂观展昭唇干舌燥精神萎靡,知其定是适才为了救自己强提内力弄得几近耗竭,心中一痛,挨过去示意展昭靠住自己。展昭却摆了摆手,身形虽然歪斜,仍勉力坐稳了。

  调息完毕,韩孟非上下审视,见展昭已无大碍,安心地点点头,遂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去。

  白玉堂代展昭接过,甫一看,惊喜之色顿时溢于言表。他激动地叫了声猫儿,晃着展昭引他瞧去。只见摊于掌心的是一小小瓷瓶,外观普通到极点,只是任人怎么打量,都与先前展昭夺回的那瓶解药如出一辙。

  见展昭也面露诧异之色,韩孟非道:“我既决定救你,自然没有救一半的道理。”

  旁人听了只道欣喜,赵祯却是心惊r_ou_跳,暗道:莫非适才洞中情形真叫这韩孟非看了去,不然怎知解药已给白玉堂,展昭才是需要救治之人?观其面色坦然,又不像。

  展昭见赵祯脸色y-in晴不定,只以为他不清状况,听得一头雾水,哪里知道此刻赵祯的忧心。犹自转睛寻思,不肖片刻便已恍悟,蘧然道:“我本以为我此番夺解药是七分谋而后动,三分听天由命。不想这三分运气中竟有两分是韩兄为展昭得取的赢面。”

  白玉堂不解:“猫儿,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假装中了韩孟是的迅雷掌,只为了引柴文益不得不拿出真解药救我。不想这计策早被韩兄窥破。如果韩兄不是有意相帮,大可点穿,而不是顺水推舟反过来提醒柴文益先为我解毒。”突然笑了笑,继续对韩孟非道:“看来你弟弟对迅雷掌并不十分了解,而对于流云卷更是一无所知,不然我唯一的一分运气可要丢掉了。”

  “或许你那一分运气里还应该包括我趁乱盗药。”韩孟非笑道。

  其实当日密室里见识了柴文益的处处算计种种作为,心徒然凉了,深知当年那个纯真的小王爷已不复存在。人就是如此,失去的往往才是最美好的。越是思忆着过往的点滴,越是痛心于眼前那人的面目可憎,尤其每一次对上仍保持了纯真笑脸与清澈眼神的赵祯,对比便更是强烈,甚至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是的,难道不该觉得不可思议吗?明明是天下之主,应该运筹帷幄、六亲情绝。可就是那个人人口中都要三呼万岁的人,竟甚少给人身份悬殊的压力,而总是以最真最白的表情展显过于本色的喜怒哀乐。他有才略,却不算计;他的感情,从不隐瞒;他用真心,换以真心。太鲜活了,鲜活的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及心的搏动情的脉动。

  忍不住向赵祯看去,见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落在展昭身上,心中叹道:也好,救了你看重的人,便当是还了之前的恩情。

  展昭服下解药,略作调息,已感通体舒畅。勉强支起身,向韩孟非抱拳道:“多谢韩兄仗义相救。”

  韩孟非抬手一阻,“不必谢我。我此举只为还当日开封的人情而已。并不代表我会背叛小王爷。”顿了顿,又道:“有一句话我必须说清楚。韩孟非这一生都已交托给了柴王府。我帮你们这一次,从此两不相欠,下次再见便是敌人,孟非决不会手软。”

  “展某明白。只是不知此刻外头是何状况?”

  韩孟非讥笑道:“你以为激怒了小王爷便是那么容易善了的吗?小王爷培植在沧临的人马已经赶到,搜山势在必行。我不过寻个借口先他们一步赶来。若是你们昨日下山,或许还有胜算。眼下情形,即便是你师父南宫惟,也未必能硬闯下山去。”

  展昭闻言,仍是波澜不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点倒不扰韩兄费心。”

  韩孟非起身,拍去腿上尘土,“孟非言尽于此,既然如此,各位好自为知。”最后“好自为知”四字,视线投向赵祯,竟似意有所指。罢了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太过在意韩孟非的眼神,赵祯不禁意跟上两步,却听身后突然传出白玉堂连声呼唤,立即踟蹰而止。回首望去,恰见松了劲道的展昭完全倒向白玉堂。

  “就爱硬撑,真以为自己是铜筋铁骨吗?!” 白玉堂忍不住恨道,手上却截然相反地轻柔致极。见展昭胸膛剧烈起伏,颤动着唇似乎要说什么,却被连连的气喘妨碍,本在外人前强撑着的身子也不时寒战。遂把备下的连珠炮似扎耳的刻薄话统统咽下肚去,化作眼角的一抹温柔与嘴角吐纳出的轻声细语:“猫儿,你累了,休息一下。”

  黯淡的眸子倏地一跳,似竭力挣出一道彩来。展昭颤巍巍扶住白玉堂的手臂道:“没时间了。这里不能再呆。快走!”

  “怎么走?往哪里走?现在整个暠山哪里不都一样危险。”

  “不,我们上山……。”

  说着,手又搭到白玉堂肩上借着力摇晃着爬起来,却哪里撑得住全身重量,眼看又要栽倒。

  说是迟那时快,白玉堂猛地弹起,一手捞住展昭腰际,一手送出一指直点展昭胸口。

  赵祯被白玉堂突起发难吓了一跳,下意识奔过去,却见倾倒怀中的展昭只来得及张张口,身子一沉,昏睡去。

  “我只是点了他的睡x_u_e。”白玉堂平淡地看了一眼赵祯,解释道。

  直觉告诉他,白玉堂是为了强留展昭在山洞中稍作休息。然而白玉堂接下去的举动完全否决了他的想法。

  拾起湛卢云浪绑到腰间,接着蹲下身子,白玉堂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之人伏到后背,拉过对方双臂环住自己颈项,接着双手托股勾住腿弯,弓背一顶便把人背了起来。白玉堂走了两步,见赵祯还在发愣,便道:“陛下,请起驾吧。”(零:啊,说起股,给大家说个某0的笑话。唔唔,话说有一次开运动会,甲同学让偶传一盒装的全仕n_ai给乙同学。大家有米见过全仕n_ai的包装,就是整整一头n_ai牛在上头。偶看了突然忍不住感叹:“啊,这牛好大的股啊。”接手的乙同学奇道:“没有啊,明明很细嘛。”偶怒了:“股哪里可以用细来形容的?明明很大。”说着偶就指给乙同学看偶所说的股的位置,结果她一看绝倒,吼道:“拜托,那里是臀好不好?股指的是这两边两条细细的。”偶一滴冷汗,终于明白了原来长久以来偶心目中的“悬梁刺股”,扎的部位都扎错鸟^o^|||)

  冲出洞外,只感一阵彻心彻肺的寒冷。原本鹅毛大雪加上劲风席卷,成就完完全全的暴风雪。没能走上几个时辰,赵祯已经被风刀刮得满面生疼,稍闭下眼,再是睁开,竟连眼睫也似凝起冰霜。

  雪的皓白,早迷离视线,哪里还能看清融入其中的白玉堂的身影。惟能捕捉伏在他身后的一抹藏青,像风雨飘渺下指引人归航的灯火,似真似幻。用尽全力跟着走着,风雪却驳逆人的意志从四面八方涌来恍要把人挤成r_ou_糜,挥舞双手抗拒不了天地的力量,张开了嘴被倒灌的凛冽激得难成声调,只能任由那抹色彩渐行渐远。

  冷不防栽进雪地,赵祯有些愤恨地捶着地面。有因不堪境遇的折磨,有对自身软弱的不满,还有更多的是一种空虚,不知道究竟自己是为的什么承受这一切。于是这一摔久久没能爬起。直到头顶响起一个熟悉而冷漠的声音。

  “有力气捶地,不如快点爬起来。”

  抬头看去,白玉堂正居高临下看着他。口气的不悦毫不掩饰,连紧蹙眉头下那一抹不耐烦神色也分明似在重复口中的直白。

  “真是个累赘。”

  虽然白玉堂的自喃很小声,仍令赵祯眼中起了变化。

  累赘?……

  是了,早知道此刻境遇下的他于白玉堂意味着什么,韩孟非也曾说他是个累赘,当时他没有生气,因为连他自己都明白。只是……这个累赘是十几条汉子用命救下来的,是展昭不惜一切也会保护的,他没有权利放弃自己,白玉堂又有什么权利横加指责?

  白玉堂,你没有权利!唯独你,朕不想听到你的任何指责!

  火气在瞬间直冲天灵,不知从哪生的力量,几乎是怒不可揭地跳起来,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就要甩一巴掌过去。然而,在手抬起的刹那,白玉堂早转过身去,手掌的落点俨然变为了蓝衣人的背。

  于是,身顿,力阻,人僵。

  然而,那一掌还是落了下去,却在不禁意间由激烈转为轻柔,又挥动改为抚触。当指尖轻轻拂过那背脊,心中突然就是一酸,潮水般失控的委屈油然而生。

  是不是有了比较才能分辨好坏,是不是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以往的以往,那个人总是伴在身侧,时而浅笑,时而不语,却最是懂他。就连徒步于这冰天雪地,他也从未弃他不顾,他用那个宽广的背为他遮去风雪,会在他支撑不住的时候适时令他休憩,更不提为他捂脚推拿。和那个白玉堂不同,他的眼中总能留意到他的一切。而白玉堂……或许,不该怪他,他眼中从来没有他这个皇帝,有的只是展昭,从头到尾都是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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