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紫黄 作者:零团子(中)【完结】(45)

2019-06-15  作者|标签:零团子 七五 武侠

  

  第41章 (四十一) 智斗(上)

  丑时三刻,夜色最深重,寒露初聚成形,凝在枝头叶梢。万籁俱静时,本该万物将息,可偏偏大理正宫寝殿突兀地响起一串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休憩龙床之上的段宏兴一声叹息,翻身坐起。夜半访客早在意料之中,只是抬眼去,诧色依旧不期飞面,却是稍纵即逝,随后方将挺立殿心的白色身影好好纳入眼底。

  “看来朕是老了,本以为今夜会的会是不居先生,不想来的却是锦毛鼠。”

  白玉堂依礼参拜,毕了才道:“先生本意也是想亲自来会国主,可惜分身乏术,权衡之下,只得由小可代为拜会。”

  段宏兴眼神突然飘远。“不居先生已离宫寻徒去了吗?”

  白玉堂眼角一挑,“顺道也是为国主寻回太子。”

  精光似自眸中迸s_h_è 而出,淡淡无奈突然转冷,段宏兴硬声道:“我儿已死,白少侠休要再提。”

  忍不住朝天翻一白眼,白玉堂嘀咕道:“这天下什么荒谬的事都见过,就没见过咒儿子死的老子。”

  声音本是丁点儿大,可如此静寂的夜晚,免不得被耳尖的听了去。段宏兴拉下脸道:“想说什么,不妨直言。但若是旧事重提,还请速速离去,休来扰朕清梦。”

  “午后一会,Cao民已知国主坚持不信柴家所为,此番前来自不会自找没趣多费唇舌。无妨,不着调的事儿搁一边,暂不提了。”潇洒一整衣袍,竟是径自拎过寝殿里的一把檀木椅翻转了跨坐下。待见大理国主蹙着眉斜眼瞪他自说自话的行径,满脸不悦,白玉堂不由偏头一笑。“Cao民有伤在身,国主既然留我在这大理皇宫养伤,此时也不会小气吧?”

  段宏兴冷冷道:“大方还是小气,不在朕。白少侠你随意!”

  白玉堂暗笑心中,心道这大理段家世代习武倒还当真与众不同,多少皆沾着点江湖气。不过如此甚好,也不用为嚼那无谓的敬语闪了舌头。白玉堂神色稍正,直奔主题道:“国主既知今夜必有人到访,自然也该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吧?”

  “虎符之事正如尔等亲眼。”

  “国主真欲对我大宋大动干戈?”

  “宋帝既能绝朕唯一的子嗣,朕兴兵血债血偿难道还错了?”

  “自是错了。”白玉堂思忖着复摇了摇头。“不,与其说是错,不如说不似国主所为。”

  段宏兴闻言哈哈大笑:“白玉堂,这话若是出自不居先生口中,朕还当句人话来听,可由你这么个毛头小子嘴里说出来实在叫人好笑得紧呐。”

  白玉堂倒也不气,反不以为意讪笑道:“今夜我既是代南宫先生前来,所言所行,自也多半出自先生的授意。十三年前大理国变,Cao民确知之甚少。不过南宫先生临行嘱托,Cao民不敢怠慢,已对国主与先生的关系略有所闻,至于国主治国处世的一贯态度也是免不了漏进耳朵里的。如今国主这番偏激行事,大违常理,实在费人思量啊。”

  段宏兴道:“白少侠莫非忘了。朕虽为人君,却也是人父。”

  “所以Cao民才言费思量。Cao民不是国主腹中蛔虫,若不想透彻了,又岂知国主心中究竟是人君为重还是人父为重。”

  似听够了白玉堂的不敬,段宏兴豁然起身,撕破面上的淡定。他走下床阶,神色冷绝。“白玉堂,朕没空跟你耍嘴皮子。攻宋之举势在必行,尔等可以盗得虎符一时,盗不了朕的圣命一辈子。识相的,把虎符交出来,用这等假货诓骗于朕,算得什么?”从怀中摸出一样物件信手扔去。

  白玉堂接住一看,正是当初南宫惟扔在朝殿之上的虎符。瞟了眼段宏兴,又打量几眼手中之物,白玉堂突然沉寂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复笑起来。“国可真爱说笑,既有圣命,何必在意这已如同废物的虎符是真是假?”

  “我大理调兵遣将的信物,如何能落入外族手中。”

  “这么,Cao民可真不知了。虎符既是南宫先生换的,真的自也在他手中。先生如今已出宫去了,国主若要追回完璧,只有耐心等上一等。”

  段宏兴没好气道:“既是如此,不必再谈。”猛一甩袖,叫了声“送客”,便将白玉堂撵出寝殿。大半夜的碰了一鼻子灰,白玉堂耸耸肩,倒无丝毫气急败坏,反是悠哉游哉哼着小曲晃回了住处。

  普一进门便被谦和道人一把拽住。“事情办得如何?”

  白玉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朝柳如蕙头一歪。如蕙心领神会点点头,旋即出得屋外,须臾又折返回来,附耳道:“五爷安心,已把蛇阵布好。”

  白玉堂仍不敢大意,于屋内四下确认无恙后方才掏出那枚虎符向恩师询问道:“这个,师父可知不居先生有何用意?”

  谦和道人接过不解道:“为师不懂你的意思。”

  “大理国主言这虎符是假的。”

  “不可能。”谦和道人斩钉截铁道:“是贫道亲自去截得虎符,此物一直在我手中,南宫老儿也就是驾车那会儿趁隙问贫道讨要了去。除非他早已熟悉虎符式样,备下偷梁换柱的假物,不然便是这虎符一开始便是假的。”

  谦和道人一番话引得白玉堂又是长考。假物之说并不可取。虎符需经他人之手传递到边关将帅手中,适才进得寝宫,确可感觉到几股潜伏在暗处的气息,如真若南宫惟所料柴文益已从某种程度上控制了大理宫廷,凭其才智与谋略,极可能防上这一手弄虚作假,而且看那大理国主行事颇为谨慎,应不会报了微茫的侥幸心置太子安危及自身困境于不顾。可若说南宫惟早备下假虎符,又是另一番匪夷所思了,又不是早有心机欲染指大理的柴文益,一江湖高人要调兵遣将的虎符作甚?再者,猫儿师父临行前曾吩咐他故意拿话激那大理国主,本以为是暗通款曲之法,可套出一些有用讯息,然其态度强硬,无丝毫可趁之机,除了一直兜兜转转纠结在那假虎符上……。

  虎符?!

  白玉堂眸中一亮,不由分说绕到后方坐下,反复把弄起手中虎符来。谦和道人见白玉堂的手势全然是从他那偷学去的破暗套的手法,顿时了然于心,惬意抱胸想看看徒儿能耐,不想等了半柱香仍是无果,便不耐夺过虎符怒道:“臭小子,还以为你是哪门子惊世奇才呢,偷师也偷个半吊子,丢人现眼。闪开!”

  白玉堂撇撇嘴,不甘不愿地让座。“五爷我又不是属神仙的,也就爬屋顶瞄过两眼,能偷得了什么绝活?手上功夫又不比设在林子里的死机关,闲来无事拆着拆着就能琢磨通透了。”

  谦和道人剑眉倒竖:“你倒有脸说!为师设来防贼的,结果外贼一个没防着,全让你这个内贼给破坏殆尽了。”

  “师父,您这话说的。”白玉堂陪着笑软声讨好,实则悄悄挨身过去,贼溜贼溜的一对招子别提多亮堂了。

  “呿!给贫道有多远滚多远。”一肘子撞开,用半边身子遮了视线,谦和道人不理白玉堂自鼻孔里发出的“小气”之类的哼哼词儿,径自道:“若不留上一手,将来还不知拿什么整治你这四处撒野的混小子呢!”

  “稀罕——。”白玉堂朝天翻个超大白眼,嗤之以鼻把音拖得老长,怏怏坐到一旁。

  行家不愧行家,转眼功夫就解了套。当谦和道人自那虎符内抽出一片薄如蝉翼的绢丝,白玉堂眉眼含笑心里热腾一片:不愧是他白玉堂的师父,宝刀未老啊。

  原来这谦和道人未入道之前曾是江湖上颇负盛名的暗器高手,俗名周顶天。其人聪慧过人,却也自负以极,一心醉于暗器机关之术,曾设计出各式精妙绝伦的机关暗器,至今仍在江湖上广为流传。他认定凭此一技便可独步天下,遂疏于武学。与之对战往往吃亏在那撒也撒不完想也想不透的各类暗器,简直叫人防不胜防。

  可天下间偏偏就有那么一个人防住了,还用一双名噪一时的手接下所有方位的杀机,叫周顶天的自负转眼成了黔驴技穷。不用问,这个人自然是展昭的恩师南宫惟,天下间也只有不居先生的手方能接下周顶天的全力施展。

  唯一一次败北,于周顶天或许该说是幸运的,他突然恍悟自己偏离的“武”之一道,又得点化出家拜于道家高人门下。之所以取道号“谦和”,便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收敛住本x_ing的骄傲自负。至于随后弃暗器之长而从剑法之短,则完全是堵口气为与南宫惟再度一较高下,谁让不知何时起不居先生竟也迷上了自创剑法,再不肯出“手”了。当然,这是外话了。(零:这里想解释下,说谦和道人从前偏离武道,不是讲他用暗器就是偏离,而是说他将心思放在琢磨暗器等物的式样款式上,却非为在武学上如投掷暗器的手法、功力、技巧等方面钻研,这才是我以为的偏离。比如真正的高手可以用一节枯枝打败手拿神兵之人,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没想到这虎符之内竟还有这等玄机。”柳如蕙一边叹道,一边从袖口抽出一方白帕铺于乌木桌面,谦和道人满意地望他一眼,也不多言,将绢丝覆于其上。绢上的字迹有了白底映衬这才显现出来。白玉堂凑近一看,只见上头写着一排蝇头小字:深宫杀机,不便明言,佯装备战,实则拖延。

  “南宫老儿所料不差啊,那大理国主果然受制于人。怕是他将这真虎符硬说有假扔于你,不只是为了让我等知晓他的处境,亦是为了自保湮灭证据。这薄薄的绢丝若落在对头手中,大理国主怕是有难了。”谦和道人窃瞟眼白玉堂,只见他一言不发,眉宇自望到这绢丝上的字后就再也未曾舒展过。“玉堂,兹事体大,大理国主处境远比想象的要艰险得多。今*你夜探寝宫更是打Cao惊蛇……。”见爱徒眼中y-in晦更深,心里不是滋味。掉转话题道:“哼,说来要怪那不顾大局的南宫老儿,偏偏这时候屁颠屁颠光顾着急他的宝贝徒弟去了,连个半路联络的讯都没留下,看来一时半会儿断然是回不来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为师又不甚了解,玉堂,这个主意恐怕还要由你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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