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早就看出来了,难怪你一直对他那么好呢,原来两个人早就看对眼了啊。什么时候搞上的啊,恩?我走的时候?毕业的时候?还是他妈的……”
“啊?没,没有,苏,苏……”林昕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
“艹,你他妈的给老子滚出去,这儿没你出声的地儿。”欧阳辰眼睛仍盯着苏子钦不放,嘴里却朝林夕骂道。
“林昕,进去。”苏子钦转头看了林昕一眼,打断了欧阳辰的话,说道。
“哼”欧阳辰一声冷哼,眼中怒气更盛,“只和你小情人说话吗?我已经不配您开金口了是吧?他妈的,林昕不想死,现在立刻马上就消失在老子面前。”
那边林昕已经被吓得一颤一颤,不知如何是好了。
“……林昕,你先出去散个步,我和他有话说。”苏子钦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
“哦。”林昕回卧室拿了衣服手机,选了离这两人最远的路线绕道门口,乖乖的出去“散步”。
“那,那你,你们谈好了,给我电话。”
见欧阳辰眦裂发指转过来瞪自己,林小兔子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闪身出门,还不忘小声的把门关上。
“你到底要怎样?”
“……是你想怎样吧?!”平静无澜的眼终于抬起,对上对方满眼的狂风暴雨。
“什么我想怎样?我一回来就找不到你,我在家里整整等了一天都没见到你人。知道你还在原来公司上班后,就急忙过去找你,没想到,哼,一晚上跟在你屁股后面看你怎么泡女人。”欧阳辰怒目切齿,咧嘴冷笑道。
“……”苏子钦眉间深深的印着一个“川”字,怒气也渐渐上来,“搞女人的,是你吧,欧,阳,辰。”
欧阳辰语噎,目光中瞬间有一丝闪烁,“……你说什么?”
“欧阳辰,你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苏子钦直视欧阳辰,森冷的目光逼出对方眼底极力掩藏的慌乱。
“这长的时间里,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吗?不过是你欧阳辰的心不在焉和我苏子钦愚蠢可笑的自欺欺人罢了。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恩?你问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点心虚?呵,三天两头的不见人影,许枞时不时的闪烁其词,还有长久以来连你都没发觉的香水味,不对,不是没发觉是早已经习惯了吧。问我和林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你们呢?从那个放我鸽子的情人节?还是更早?”
苏子钦目光如炬的注视着欧阳辰的眼,仿佛正透过那双眸子看进他的灵魂。平静如常的语调缓慢没有起伏。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必须靠紧握拳头让指甲扎进肉中的刺痛来维持所剩无几的理性和冷静。
……
沉默带着锥心的寒冷在两人之间蔓延。欧阳辰此刻的一言不语更让苏子钦犹如身处冰天雪窖中又被从头到脚淋了盆凉水,不只是四肢,躯体,连血液,心脏和呼吸都被冻僵。
强迫自己艰难的转身,迈开被灌注了千斤水泥般的双腿朝卧室走去。他死也不要让欧阳辰看到自己云淡风轻的面具下,暴露出的纵横交错的痛苦的裂痕。
“……走吧。我已经答应陈姨看好你……不……不让你再和徐嫣以外的人……鬼混。”
第四十五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背后传来一声落寞的关门声。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双腿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苏子钦才回过神,扶着床沿慢慢的坐下。
他觉得好累,随着那关门声,一阵无力的疲惫感从内心深处汹涌而来将他吞噬。陡然又一阵失重感好似从万米高空往下坠落……
好累。
凡觉得辛苦,都是强求,不是么?你的温暖是那么奢侈又残忍的东西,必须要我日日夜夜独自面对很深的寒冷和漫长的疼痛,才能得到。
欧阳辰,也许我该感到高兴,至少,你还愿意千方百计的花心思对我隐瞒,至少你还会回头来怒不可遏的找我对峙。
我承认长久以来,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感情,我都是被动畏缩懦弱的。
也是,我也有不对,是我自己一直不敢伸手去碰,如今又何必去在乎有没有人抢夺呢?
这样心痛得不能呼吸的感觉,当初你避而不见时一次,而今又一次。不是都说,事不过三么?呵,够了,两次,真的够了。
一夜无眠。早晨,苏子钦顶着憔悴苍白的脸和一双布满血丝的熊猫眼出门。工作得继续,生活也得继续,感情不会是生命全部。体无完肤又怎样,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每日都有人为情所伤,世界何曾为谁也停止转动哪怕一秒,谁又会大发慈悲的给你时间喘息疗伤。
再软弱也得佯装坚强。
尺璧寸阴,白驹过隙,从草长莺飞阳春三月到雁过留痕秋色宜人仿佛只在眨眼之间。苏子钦在忙碌的生活中等待遗忘,在渐渐的遗忘中忙碌的生活。
林昕听从了苏子钦的建议,毕业后留校当辅导员。苏子钦也在三,四年的时间里从公司新人晋升为部门主管。
五一的时候,胖子和萧帅过来S市,大伙儿聚在一起玩了两天。在看到王瑾茹小鸟依人的跟着苏子钦入座时,胖子和萧帅都是目瞪口呆,私底下暗自唏嘘良久。
胖子相亲了几次,怎奈不是别人看不上他,就是他看不上别人。如今仍是孑然一身,孤单一人。萧帅倒是和他那老乡同志分分合合了几次,好不容易感情上修成正果了,却苦逼于没房没车,迫于现实压力,仍是没法结合。
四人特意来Z大外面的烧烤摊,重拾大学生活的点滴。稀稀拉拉的聊着现在的生活,聊着过去的回忆。
酒入愁肠,胖子开始骂骂咧咧,“喵了个咪的,还真是再牛逼的各自时光,也不如咱们在一块儿的傻逼岁月。”
“嗝,小昕儿,你班上哪个小王八羔子敢欺负你,就跟哥哥们说,他妈的,这群小学弟们竟然敢不把老子的人放眼里。艹,就是欠。”萧帅打着酒嗝又继续说,“对,对了,喂,欧阳那小子怎样了?他也大四了吧?嘿嘿,没想到这么快,那时候他还是刚进学校的小菜鸟呢。”
一旁的胖子先回过神来,立马一肘子过去,挤眉弄眼的使眼色。刚没喝酒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不能提不能提,怎么一喝酒就变猪脑子了。
“……我,不知道。”苏子钦答道,想了想又说,“没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