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凯还来不及问。
“李泽。”林凯收回眼神，认真地说，“之前让你们担心了。”
李泽抬了一下眼镜，他的鼻梁高挺，手指修长，动作里有说不出的慵懒。
“你没事就好。”李泽淡淡吐出一句，“下次，我一定会先找到你。”
林凯并没有回应这句话，他想起了自己的手机，便回房间里给手机充电去了。
而他们的另一边，陈显和叶纯语气平静，内容却在争吵。
“你想永远留在这里？开什么玩笑？”叶纯眼神锋利，极力地克制自己想掐死眼前这个人的欲望。
“就算这样，我也心甘情愿。”陈显下巴轻轻抬了一下，上面已经冒出青色的胡茬。
“疯了，你真是疯了！”叶纯抬高了一些音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陈显虚弱的脸上露出微笑，他转过身，手指轻轻颤抖了两下，“我会一直陪着他。如果你要走，我不会拦你。至于答应你们的事，抱歉。请把我当做失败例子记录下来吧。”
“望灵山被称为本世纪至今为止最大的未解之谜，今年夏天，来自各大高校的学子和科研人员前往进行考察，7月23日，考察队已到达望灵山内部。现在前方记者将乘坐直升飞机深入大山，为您带来最新消息……”
林凯关掉了电视，新闻上的报道是昨天发生的事，而他和考察队员们已经从望灵山归来。
章教授一行人在望灵山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发展，他们开始怀疑望灵山的来源也许并非如传说中那样神秘，甚至有人开始嘀咕这根本是一场骗局。
林凯开始收拾行李，他先打了个电话给家里，可是半天没有人接，只好给赵新打。
“喂？新子……我在外面呢……你别多问……最近又和哪个姑娘扯不清？”
电话那头的赵新喝了口老白干，“别提了，上次那个我分了。”
“分了？不是说好今年带回家的，你够快啊？”
“阿凯，要不我和你过得了。”
“别别别，您我可消受不起，先这样吧，别喝太多中毒了都，我先挂了……”
“阿凯！”赵新突然喊了一声。
“嗯？”
“……没，没事。你还和陈显那小子在一起吗？”
林凯握着电话的手一顿，他已经忽略了，在这个时间他有多爱陈显，这样的转变对赵新来说的确难以接受。
“……没呢，老子现在单着挺爽，你就别当这太监了。”
“呸，你丫说谁太监？”
“喂？喂？你说什么？这里信号不好，我挂了啊……”
“你……”赵新看了一眼手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林凯没带多少衣服，他正把行李箱盖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他打开门，门外站着穿一身白大褂的叶纯。
“怎么了？”林凯问。
第8章 第八章
“跟我来。”叶纯的声音很冷静，却隐隐透着一股焦急。
林凯走出房门把门关上，“是不是陈显出事了？”
叶纯目光冷漠，点了一下头。
——
第二天是一个晴天，虽然这次没有什么收获，但是市文化局专门派车送他们车站，一路上众人总算可以好好欣赏这一路的风光了。
林凯没有带相机，难免觉得遗憾。七年后的他和陈显两个人住在城市的一套公寓里，四周都是高大建筑，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到了冬天还有厚重的雾霾……
七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
前一天晚上没有睡好，没过一会儿他便觉得困。
李泽这回从一开始就坐到了他的旁边，甚至跟着他到了江城。
“我说……这位仁兄，你应该回帝都吧？”林凯将行李放在车站门口的地上，语气正儿八经。
“我去江城旅游，旅游你总不反对吧？”李泽摘了自己的眼镜，往他身边凑了一下，远远地看着倒像是在打情骂俏。
林凯朝他翻了个白眼。
“对了，昨天我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
在叶纯来找他之前，李泽来找过他。
“林凯，和我在一起吧。”
李泽穿了一身运动服，整个人看起来阳光而健康，而陈显……总是一副y-in沉的样子。
林凯上下看了他一眼，准备把门关上，李泽却用手抵住门。
“一个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一个陈显的秘密。”
老实说，林凯的确对这个秘密有些好奇，不过这都什么年代了……他转念一想，哦，这是七年前，似乎很流行契约情侣？
“不好意思，我并不感兴趣。”
林凯昨晚选择关门，并不意味着今天不会改变主意，而且，是在叶纯把他叫出去之后。
“好，我答应你。”
李泽作势要抱他，林凯用手抵住他肩膀，“等……等一下，咱们必须说好了，不许动手动脚。”
“……好。”李泽抑制住喜悦，突然低头亲吻林凯的嘴唇。
而这一幕，恰好被从车站里出来的陈显和叶纯二人看到。
叶纯上身穿着白色T恤，外面套了一件防晒服，下半身是黑色长裤和运动鞋，戴着白色帽子和墨镜，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他看到林凯和李泽时摘下了墨镜，下巴对陈显朝那儿示意一下。
陈显已然看到，墨色眼眸浓重了一分，脑海中老者和年轻人们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是他定了定心神，直至看到林凯用力把李泽推开又补了一拳，那颗心才完全安定下来。
否则，似乎就要停止跳动。
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想起很多年前，他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
林凯长得很出众，又青春阳光，一进入大学就有家大公司找他拍广告，而那时他并不知道是因为有个富二代纨绔看上了他。
陈显比他早知道这件事，很不巧，他认识这个富二代的父亲，和他家里有点利益来往。虽然他绝对相信林凯不会为钱所移，但这些也足够让他为这件事吃了好几天醋，而他又不能明说，正巧这天教授让他来林凯所在的大学参加学术交流会。
等他趁空闲时间溜出来闲（gen）逛（zong）时，他看到林凯把手捧鲜花的富二代压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一边揍一边骂：
“谁让你碰老子了？妈的这片你没听说过林哥？”
趴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富二代颤抖着点了点头，眼泪哗哗地流，“知道了，林哥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回吧……”
林凯还不满意，又抓住他的头发问：“以后还敢不敢来了？”
富二代的头皮又痛又麻，“……不……不敢了。”
“说大声点！我听不见！”
“不敢了！”
林凯这才放过他。
在那以后林凯不知道的是，富二代雇了一帮黑帮混混来学校整他，而在这群人到达学校之前警车突然赶到，把他们一群人都带走了。
黑帮老大叫苦不迭，他这不连那人的头发还没碰着吗？
做笔录的警察小哥轻蔑一笑，“有人提供了你们聚众赌博、盗窃还有□□妇女的证据，你最好乖乖接受调查。”
而在某酒店里等待黑帮捷报的富二代接到他“真老子”的电话，那头劈头盖脸地骂：“你这臭小子赶紧给我回家！”
富二代没见过他爹发这么大脾气，颤颤巍巍地问：“怎么了爸？”
“因为你老子损失了一笔多大的生意知道吗？从今天开始，我要冻结你所有的银行卡……”
富二代脸上的伤还未全好，干脆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
李泽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轻笑一声，“你没说不能动嘴啊。”
林凯被他梗了一把，怒而说道：“老子服了你，刚刚说的不算数！”
“哦？哪句不算数？不能动手动脚？”
“你！”林凯还没见过比他流氓的，然而他余光触及陈显时，心中反驳的话又压了回去，一时陷入无言。
“好了，”李泽总算放过他，“你饿了吧？我做饭给你吃？”
“你会做饭？”
“那当然，我可是看‘中华小当家’长大的……”
呵呵。
林凯被冷得抖了一下。
“走吧，去我家。”李泽牵起他的手，这一回林凯没有挣脱。
林凯和他走到一半觉得不对，“你不是来江城旅游的吗？”
“一个亲戚家，你也没规定我在江城没亲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