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这次不知道怎么……”沈约年眼眶红了。
唐落看他这样子,心里也难过。不由得凑过去抱了抱他,手在他身后拍了拍。
沈约年的精致相貌很容易地让人心里生出保护欲来。他人又比较老实,不像唐落,长一张干净的脸,内里是刺猬。
唐落松开沈约年,蹙眉,又是那种香味,比刚才还要浓郁一点。
唐落脑袋突然“嗡”的一声,面前沈约年的身形闪出重影,他闭眼,再睁眼,试图让视线更清楚些。下|腹突然蹿起一股暖流,顺着他的身体一直朝上激红了耳根。
沈约年情绪不太稳定,吸入的药粉更多,情况比唐落只坏不好。
不远处丛林里黑影闪动。唐落暗骂自己大意。
他身上燥的直想撕扯自己衣襟,却尚有一丝理智撑着。这是别人安排好的!
唐落一身力气早已抽干,他拼尽气力,扒着桌子边沿去够那一盘冰镇甜桃。
沈约年也恢复些许意识,咬牙抽气,一巴掌把瓷碗挥了下来。
肌肤被冰凉的冰块一激,理智瞬间回笼一些。
可是碎瓷的声响也招来了早有准备的人。
一侍女打扮的女孩走过来,一声悠长地尖叫,“啊——”
“莺语?怎么大呼小叫的?当心夫人惩治你。”
名唤莺语的侍女身子打颤,跪坐下来,手指颤巍巍地朝唐落和沈约年的方向一指。
“有……有人在……在行……苟且之事……”莺语的声音逐渐低下来。
唐落面上泛红,狠咬了口舌尖,看看自己和沈约年身上齐整的衣裳,骂了句他娘的。
沈约年明显身体更为敏感,气血上涌,一路红到了耳朵尖。
“约年,醒醒。”唐落捏一块冰扔进沈约年的衣领里面,沈约年顿时被刺的一个激灵。
“你带侍从来了吗,能不能回去报信……”
“带了的……”二人皆喘粗气,沈约年声音断断续续,明显在强行忍受,“放心吧……方才……有人喊……喊出来的时候……应该就走了……”
莺语哭哭啼啼,一路念叨自己会被夫人罚死的。顾夫人不悦,“何人喧哗?赶快拉下去!”
安平公主却道不妨。
于是莺语被带到人前,顾伊以宽袖掩面,在袍袖下面,勾起嘴角。
安平公主闻言果然大怒,“本公主倒要看看,何人敢在本公主的花宴上放肆!”
唐落果不其然看到来势汹汹的长公主和看热闹拉关系来的一众贵妇,口中喃喃道,“按方才说好的来……”
沈约年半躺在另一条石凳上,闭起眼睛,嗯了一声。
唐落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公主殿下何意?顾相夫人何意?”
“唐某……虽是平头百姓,也不能平白遭此难,定要相府给个说法……”
安平公主踏进凉亭便想兴师问罪,却反被质疑,不怒反笑,“你质问本公主?本公主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在本公主的花宴上行不轨……”
安平公主话音一顿。
二人脸色明显不对,有用药的痕迹,再看两人衣着完整,根本够不上不轨之事……更何况……
沈约年突然发声,声音喑哑不似平常,“安平公主……发起的宴会……也会漏下漏网之鱼……当真……见识……”
这是唐落的黑白脸策略,一唱一和,目的是堵死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却骤然色变,失声道:“贤王妃……”莺语刚受了顾伊示意莺啼道殿下为她做主,却被暴怒的安平公主一耳光扇到一边。
窄小的凉亭霎时静默。
顾伊慌张地揪出袖子里的手帕,她着实没想到,跟唐落聊到一处的那个人,居然是贤王爱妻。
唐落无权无势,可惹怒贤王,后果不是她承受的了的。
顾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莺语早忘了哭,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安平公主犹自暴躁:“谁伺候的?!还不快把人扶起来。”
“贤王到——”
两声交叠,安平公主霎时间脸色极为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晚安好梦~
第37章 信笺
封思茗一路单刀直入,步子迈的飞快,看也不看旁人,笔直地朝沈约年的方向冲过去。
沈约年浑身燥热,口中不自觉地呢喃:“泽郎……”
封思茗过来欲将他从石凳上抱起,猝不及防听见他无意识地一声声唤自己r-u名,看他遭人算计的难受模样,心里头像是被锥子戳了下,眼底难耐地泛红。
安平公主上前一步,面容强自镇定,“王兄……”
封思茗不理。抱着沈约年起身,转过来正对安平。
安平公主被他眼底的戾气震得一骇,脚下朝后退了一步。
“今日之事本王记下了。”
青年即为大宏立下赫赫战功的贤王站在顾府凉亭的台阶下,锐利的眼从安平、顾夫人等人身上一一扫过,一字一顿,“犯吾妻者,不共戴天。”
众人哗然。见鬼一般地瞧着身上满是将气的贤王。
一向伶牙俐齿的顾伊慌乱低头,根本顾不上看莺语求救的表情,拧着手里帕子,什么也不敢说。
怎么会呢……不会的……不会的……
躺在角落里的唐落不满地嗯嘤一声。他身上热的不行,再听沈约年和他夫君不分场合地秀恩爱,在他这起的效果不亚于平底惊雷。
“朋友……”沈约年终于迷迷糊糊地想起唐落的存在,手上无力地扯了扯封思茗的衣襟。
封思茗语气极尽温柔,嘴唇凑到他额头上,虔诚地吻他,呢喃,“那个是你朋友吗……好……我知道了……咱们回家……”
“回家……”沈约年眼波流转,想起他们俩一起栽在庭院里的桃树,心里萌生出一中强烈的情绪,他紧紧抓着手里的衣襟,眼睑轻动,落下一滴泪珠。
封思茗给跟进来的随从一个眼神,再一刻也不愿待,脚下运力,使轻功风一般出了相府,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得救了。吸进身体里的香不只有催|情的效果,还有些许让肢体失力的效用。顾伊最开始怕是只想让唐落在人前出丑,看沈约年与他一起,才临时起意安排了这一出戏码,却没想到沈约年的身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食恶果。唐落被扶进沈约年的马车,问了地址,一路送回莫道茶楼。
贤王府的故事或许告一段落,茶楼中的纠葛才刚开始。
叶寻把唐落从马车上打横抱下来,打量几眼贤王府的黑纺布镶金丝的马车帘子,没说什么,朝车夫微微颔首:“多谢你家主子。”旋即怀抱着唐落,径直上了茶楼的二楼,醉槿轩的门砰一声关紧,隔断了所有视线。
叶寻把人放平在床上,唐落已忍到了极限,身上发软,只使尽气力攥了叶寻的手,将他朝自己身边扯。
叶寻蹙眉,半跪在床边,以自己的额头去贴他的,手上极尽安抚。他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甜香气味,叶寻眼底一抹火气腾起。
他自然知道这香味是什么,也晓得它的效用。
唐落难耐地叫热,叶寻低头,吻住了他的唇。唐落口齿间尽是甜桃的果香气味,让叶寻着迷。
唐落红了眼角、双颊,口中呼出热气来。叶寻一粒粒旋开他颈侧的外袍盘扣,一手轻抚他已微微凸起的孕育着他二人血脉的小腹,低头在他耳边轻喃,“别怕……”
一室轻柔的旖旎,荡开层层涟漪。
唐落在叶寻怀里睡得沉沉,眼角还泛着红。叶寻小心地抽出枕在唐落颈下的手臂,起身整理衣袍,替唐落掖好被角。全部做好,复坐在床边,沉默缱眷地看了他半晌,才轻步走出去,雕花木门“咔”一声轻响。
叶寻进了隔壁的房间。门上头挂一以墨色上书“听澜轩”的木质横板。
房间里,一小厮打扮的人垂首站在一旁。叶寻关好门,抬手示意,“请坐下说。”
那小厮应了,与叶寻分坐两侧。
“尽你所知,但说无妨。”
小厮是贤王府的家仆,正是跟着沈约年进相府的那一位,他按着王爷的吩咐过来,长出一口气,把锦园的情况细细说来。
叶寻每听一句神色就冷下来一分,听到最后简直是冷笑出声,“好样的。”
饶是见惯大场面的王府小厮也不由得被冻得一抖。
叶寻收起身上冷气,对小厮道:“谢过你家主人,这情叶某承了,烦请稍后片刻,叶某写封信,劳烦交给你家主子。”
小厮自然应是。
叶寻绕到六折的山水画屏后面,略加沉吟,提笔行书,不多时便捏着一个空白的信封走出来递到小厮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