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见太后不满,也不敢多辩解,在这个时候,辩解只能引起太后更大的怒气而已,她老老实实的请罪,比辩解什么的好多了。
荆央眯眼打量低眉顺眼的令妃,“毕竟是一个宫殿的主人,若是你真的不会管人,哀家也就会考虑一下你适合坐什么位置。”
一宫之主也只有妃级以上,还有受宠的嫔,太后这话一出,令妃吓得脸色惨白,如今皇上偏宠回族来的那个和卓氏,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来延禧宫,即使来了,也只是坐坐就走,自己在皇上面前已经是失了宠,若是再被太后寻个什么错儿出来,别说现在这个贵妃位置,就怕到最后连自己的孩子都会叫别人额娘,自己现在的这一切都会保不住。
令妃越想越寒,本以为因为新月给太后找些麻烦,哪知太后竟然不怒,直接把这事交给自己,自己这次失策了,看来……令妃侧眼看着满脸眼泪的新月,这个新月格格自己再也不能让她闹出什么幺蛾子,就算闹了,也要死死的压着,不能再让太后知晓了,不然到最后麻烦的会是自己。
新月听着这些话,知道太后是下定决心让自己嫁给那个什么贝勒,她跪行着上前,然后抓住了荆央的腿,“太后……”因为脸受伤的关系,她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太后,我不能嫁给富察贝勒,求您开恩……”
“哀家做了什么,你要哀家开恩?”荆央眼一眯,看着那只白皙的手拉着自己的衣摆,“你是不能嫁,还是不敢嫁,又或者你和什么人私定终生?!”
荆央冷哼一声道,“最好不要让哀家知道你是与谁私定终生,毁坏一个格格的名誉,那个人是要杀头的。”顿了顿,“新月格格,你告诉哀家,你可是与谁私定终生了?”
新月一听这话,全身僵住了,她的爱会害死怒达海吗?天啦,怎么会这个样子,她无力的摇头,“没有,新月没有与谁私定终生。”
“那就好,”荆央笑眯眯的恢复成和蔼的样子,“哀家听闻那个富察贝勒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前些日子,哀家也见过那个孩子,身份与你也是相配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新月咬着下唇,一句原因也说不出来。
“你可曾听过富察贝勒五年前放白狐的故事?”荆央继续笑眯眯的道,“富察贝勒为人善良热情,依哀家看,这是个不错的归宿。”
那可是难得不错的好归宿呢!荆央冷冷一笑,继续道,“新月,你给哀家说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富察贝勒,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是他的学识,又或者是他的武艺?”
荆央问一个原因,新月摇一次头,放白狐的故事她也听过,这个富察贝勒的确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可是……可是……她的怒达海,自己若是嫁给了富察贝勒,怒达海怎么办?他们曾经那些美好的誓言怎么办?
“既然没什么不满,你还想什么呢?”荆央站起身,“你啊,也不要胡思乱想,这些日子就好好的为你的阿玛额娘守孝,后面的事情,令妃娘娘会为你安排好的。”
令妃僵硬的微笑,“是的,你不用担心。”
至于令妃究竟是怎么想的,荆央可就管不着了,她就不信了,自己堂堂一个太后,还治不了一个小小的和硕格格,什么美好什么真爱的她没看到,只看到破坏别人家庭,灭妻这类的混账事情,也就不要怪她做事过分。
令妃看着新月那副呆呆的样子,就恨不得掐死她,也不想看着这个影响自己心情的人,令妃道,“给本宫好好看着,别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本宫若是在太后那受了罚,你们一个个也跑不了,仔细你们的皮!”
一荣俱荣的道理都是懂的,众人也只能低着头,一个嬷嬷把新月拉着往内室里面拖,看架势是要好好的“关照”新月了。
“对了,新月格格,”令妃开口对挣扎着的新月道,“你千万别寻死了,惹怒太后,自然是要查你为什么要寻死,到时候若是查到什么人,那个人的命能不能保住,就不是本宫能猜测的事情了。”
新月一听令妃的话,顿时眼中的生气全无,她在心中一直念叨着一个名字:怒达海,怒达海。
看着新月那副死样子,令妃不耐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请新月格格回房休息去。”
待新月被扶了下去,令妃才冷冷的看着横梁上挂着的白绫,寻死?早着呢,要真嫁给富察贝勒,有你受的。
当日皇上本是要把富察贝勒指给兰馨公主的,后来却只指了另一个格格,前些日子叫人查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下子可就真的好看了。
正文 50 合离VIP
日子照旧过着,八月底,雁姬的女儿珞琳出嫁,荆央也赐了些东西。
珞琳婚礼结束后,雁姬回了慈宁宫,便安静的回了自己屋子里刺绣,倒是跟着去的老嬷嬷向荆央说了不少的事情。
什么他他拉将军越来越不像话,什么将军府里没有规矩,什么雁姬格格受了委屈,看老嬷嬷的样子,便知道对他他拉的成见有多么大。
荆央揉着额际,叹了口气,怒达海现在降了职,在朝中早就没了为他说话的人,如今雁姬的两个孩子都各自有了家,这合离之事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久之后,传出怒达海与一个汉人女子私通,这汉人女子还怀孕了,被接进了将军府。
怒达海现在的品级并不高,加之雁姬现在又是太后身边的格格,这事自然在规矩上有些说不过去,若严格来说,雁姬不是皇室血统格格,怒达海纳妾,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雁姬没有意见。但是明面上来说,只要雁姬说不可以,怒达海是没有权利纳妾的,如今怒达海趁雁姬在宫里“养病”便与一个汉女纠纠缠缠,那便是打了雁姬的脸,也是打了太后的脸。
打了雁姬的脸没什么事情,可是你打了大清最尊贵女人的脸,那就是不想要命啊。
果真不久后,将军府就接到一道圣旨一道懿旨,圣旨上写着怒达海办事不力,责打二十大板,同时官降两级。懿旨上,明着斥责了怒达海的荒诞行为,又细数了雁姬的美德cao行,然后让两人合离。这暗下的意思就是,你怒达海为人低劣,配不上温婉的雁姬格格呢。
现在的怒达海不过是个小小的五品武官,没了做和硕格格的嫡福晋,加之又连连被皇上太后责罚,得罪了太后,哪还有人敢与之来往,远远躲着都来不及。
珞琳夫家的人也因为这事对珞琳颇为冷淡,这段日子珞琳的日子并不好过,这些日子她想明白了很多,有关阿玛的,额娘的,还有新月的。
那时的自己只看到爱情的美好,新月的眼泪,额娘的竭斯底里,却忘记了额娘的苦,额娘的泪,如果……是新月真的和阿玛有了什么,也许将军府的人就连命都保不住吧。
“福晋,太后有懿旨到,快出去领旨吧,”一个面带喜色的丫头匆匆走了出来,这个丫头本就是她房里的人,想必想到太后的懿旨能让她们房里的人出头吧。
珞琳苦笑,想起自己以前说的混账话,还有上花轿前,额娘说的那些话。
“珞琳,出嫁之后,很多东西便不是依着自己的x_ing子来,额娘现在早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你且自己好好过日子吧。”
那个时候,自己还觉得额娘摆什么格格的谱,现在才觉得,不是额娘摆谱,而是新月不守规矩。
领着丫鬟婆子出了屋子,到了前厅一看,好几日不见的丈夫与向来对自己冷淡的婆婆都在,她微微一顿步子,继续向前走。
宣旨的小太监见到珞琳,忙笑着道,“这位就是嫡福晋吧,太后这些日子就念着要见见您呢,但因着太后这些日子身子不爽利,便叫杂家领了些东西给福晋,太后说了,您是雁姬格格的女儿,便是太后的孙女,有空儿啊,就多进宫给太后请安。”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面色各异,只是看珞琳的眼神明显热络起来。
小太监说完,便宣了旨,叫后面的人把东西拿去了雁姬的房间,吃着茶的当儿,又说了些太后有多喜爱雁姬格格云云,又询问了些在府上过得可习惯的话,反正重点就是雁姬很受宠,太后很关注珞琳的生活。
小太监走后,大厅里的人都换上了笑脸,珞琳听着自己婆婆关心的话,又看自己夫君对自己体贴,突然心中生出无限凉意,她自然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什么,也知道这些荣耀是因为额娘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