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看到李蘅对称呼有些水土不服, 张睿文便不再胡乱用亲密的称呼。
事实上，张睿文也没有多少机会和场合, 能让他在私底下喊一声李蘅。
张睿文本以为到新年长假之前，工作会比应酬少。
谁想到，应酬多, 工作还多。
看起来似乎整天带着李蘅进进出出，可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是留给他们自己。
哪怕回到公司, 等待张睿文的还是一堆网络会议和文件需要处理。
这不，好不容易忙完工作, 张睿文还想松口气，魏楠又打电话来了。
与苏老板的项目至今发展还算顺利, 他可不想半路出点什么岔子, 让自己这个新年都过得不痛快。
“喂。”张睿文问道，“怎么这个时给我打电话？”
魏楠的声音听不出轻松还是紧张。
他说：“没事，就来关心关心你。”
张睿文道：“我还以为你们的项目出事了。”
“呸呸。”魏楠说, “现在一切顺利，阶段报告下午发给你，我早点告诉你, 让你安心。”
张睿文心想你不打这个电话, 我还是很安心的。
他笑道：“好好, 谢谢你了。”
魏楠沉默一会儿, 问：“你跟你的保镖怎么样了？”
张睿文先是“嗯”道：“很好啊，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们来了？都是你，跟你的助理还没半点进展？”
魏楠说：“也不是……他的负担比较重。”
张睿文换上耳麦, 解放双手，道：“你的负担应该比他更重，他心理压力那么大，你就不能再给他压力。”
魏楠的声音听起来顿时有些低落，“我知道，我只是……只是喜欢他而已诶。”
这点张睿文又怎么不明白，之前李蘅的心里也有那么多莫名的压力。
张睿文想了想，忽然说：“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和我的保镖……”
魏楠则道：“嗯？很明显吧。”
“明显在哪里？”张睿文好笑道。
魏楠有些奇怪地说道，“怎么？上回那件事他没跟你说？”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魏楠便把当时他在KTV喝醉后，出门遇到他的保镖，还被他保镖狠狠训斥一顿的事情，告诉了张睿文。
张睿文真不知道这件事，他听魏楠说完，有震惊，也有窃喜。
“我……”张睿文说，“真的不知道，不骗你。”
魏楠不追究，说：“反正你现在知道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知道的原因，不奇怪了吧？”
张睿文笑了起来，道：“不奇怪，不奇怪，现在得轮到我祝你早点追到小助理。”
“承你吉言。”然而说完，魏楠却叹了口气，似乎抱着什么幻想似的，道：“要是能追到，我带他来请你们吃饭。”
“吃饭免了。”张睿文心想自己天天应酬喝酒吃饭，“到时候大家一起聚一聚，出去郊个游，度个假也不错。”
“好啊好啊！”魏楠的语气听起来特别兴奋。
张睿文忍不住把他拉回现实，“你先追到人家再说吧。”
“…………”魏楠好半天没说话。
就在张睿文以为对方已经挂电话，才听到魏楠沮丧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了啊……”
张睿文哭笑不得，安慰了两句。
当然，魏楠能在工作上那么成功，只是在感情上受到点挫折，是不会这么快就被打败。
聊出两句，张睿文就听到魏楠的声音恢复常态。
他不替魏楠担心，只要魏楠的理智在线，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等挂了电话，张睿文想到魏楠告诉他的事情，嘴角忍不住上翘。
他伸手点开电话的公司内线，叫章潼把李蘅找来。
很快，李蘅敲开了办公室大门。
李蘅的脸上带着点疑惑，站在门口的章潼更是有些紧张。
这个时候，张睿文不用去其他的公司开会，晚上也没有应酬。
章潼还问：“张总？发生什么事情？需要我这里安排一下吗？”
张睿文对自家秘书有如此上心的表现，而感到满意。
但当然没有出事，张睿文笑着摇头，“没事没事，就有一点事情想问问李蘅，你放心。”
“好。”章潼看了眼李蘅，替他们关上了门。
张睿文的办公室布置很简单，将近20㎡的面积，门旁的落地窗被百叶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左手边的书橱上放满经济类的书籍，有些还是原版书，书名长长的一串文字。
另一边的墙上挂着一幅书法字画，写着四个字“直道而行”。
下方是一张白色三人布艺沙发，和靠墙的一张玻璃柜。
柜子里放着这些年来，张睿文和他的公司在国内经济领域获得的奖项和殊荣。
正对大门便是他的办公桌，后方巨大的落地窗户。
透过窗户，能看到这座城市很远的地方。
窗户内，是这个冬天难得好天气下，照进来的阳光。
张睿文绕过办公桌走到李蘅面前，他身后靠着办公桌边缘，双手环抱于胸。
在室内，张睿文只穿了一件衬衫，黑色领带稍稍解松了些，荡在胸前。
他笑着对李蘅说：“我就问你一些事情。”
张睿文把魏楠告诉他的事情，有那么一点添油加醋，也有那么一点绘声绘色地转述给李蘅。
就看到李蘅从脖子开始红，红到脸颊，连眼睛都不敢去看他。
张睿文笑了起来，“不是怪你，我听魏楠说完，挺高兴的。”
李蘅看了他一眼，“哦。”
又把目光挪到旁边去。
张睿文看到李蘅的反应，忍不住走上去捏捏他的脸，“干嘛！我真不怪你！就是奇怪，当初你应该告诉我……”
“不好说……”李蘅摇摇头，“他是你的项目合作方，我这么做，已经得罪人了……”
张睿文冲上去抱住李蘅，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傻，当时去见魏楠，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你还觉得我不能公事公办啊？”
李蘅一愣，但也抱住张睿文，道：“不是这个意思。”
张睿文怎么不懂，他当然知道李蘅为什么不说，他对魏楠的举动，本来就源自于他的私心。
而当时他还不能确定张睿文到底喜不喜欢他，万一说出来，不仅显得他像是在邀功，还容易惹来厌恶。
只是张睿文那么喜欢李蘅，完全站在他这边。
总觉得他要是说出来，指不定他们当晚就能确定关系。
张睿文看着李蘅，他忍不住想去揉李蘅的头发，又不想把他的头发搞得乱糟糟。
他又想对李蘅做点什么，好表达自己内心对他的喜欢。
他从李蘅的额头看到胸口，心里的念头胡乱地闪过。
比如只穿淡蓝色衬衫的李蘅，真是凸显他的身材。
又比如李蘅那双抚在他腰间的双手，十分温暖。
还有，一想到李蘅为了他，训斥口无遮拦的魏楠，当时的李蘅一定帅气得令人难以挪开目光。
张睿文觉得自己的心脏膨胀得快要跳出他的胸口。
他听到李蘅问他，“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对呀！”张睿文说，“我刚才听魏楠跟我说，我就特别特别想要见到你！”
李蘅笑了起来，“见到了，然后呢？”
张睿文便道：“就……想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不然张睿文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嗯，我也喜欢你。”李蘅低下头来，轻轻嘬了一下张睿文的双唇。
这是张睿文长大到今天，第一次被人亲嘴儿。
张睿文呆呆地看着李蘅。
李蘅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我、那个、我……抱、抱歉……”李蘅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好似自己做错了事情。
但是张睿文摇摇头，他又想笑，又说：“不是，没关系，不是这个……”
下一秒，张睿文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轰得发红发热，他靠在李蘅的肩膀上，轻声说：“下回你跟我说一声，这么突然，我没准备好！”
这话才让李蘅松一口气。
他轻轻抱着张睿文，道：“我知道了，抱歉……第一次，我太着急……”
“不用道歉。”张睿文的额头在李蘅肩膀上蹭了蹭，“我也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你要理解。”
“嗯。”李蘅的说话声，就这么轻轻柔柔地飘入耳朵。
两人在办公室里抱了好一会儿，等情绪平复下来后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