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西冷笑,“你以为自己还是十几二十出头的愣青呢,有意思么。”
“那不就结了,你觉得没意思,我觉得还行。你不发我发,挺ok的。”
金何坤不在意细节,又不是非得全天下昭告他俩是一对儿,才有安全感。坤爷自认道行八千丈,能对他形成威胁的男人还没出现。
陈燕西点头,解决掉早餐擦擦嘴。
“那你说吧,这次哪个杂志跟你约稿。主题是什么。”
“暂时保密,”金何坤卖关子,“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陈燕西抿着唇与他对视片刻,干脆起身推开椅子。他拿上衬衣回房间收拾,没有再多问。
金何坤笑着看他背影,两人偶尔心照不宣的默契,不问不答却不恼的相处模式。
他是真喜欢。
作为合格现代青年,时间管理、经济管理、情绪管理等一系列“管理”表格,显得尤为重要。金何坤浸 y- ín 已久,愣是把陈燕西往日乱七八糟的作息时间,修改到焕然一新。
吃完早餐,读书看报听新闻。陈燕西刷着潜水视频,金何坤居然在听耶鲁大学金融市场公开课。美名其曰拓展知识面,其实是出门吹逼的素材。
时值八点半,坤爷关掉笔记本,将一条死咸鱼般的陈燕西拖出门。从二环驱车前往一环某CBD,不堵车大概二十分钟。
九点约在一家咖啡厅,金何坤时间观念很强,没有特殊情况绝不迟到。搞得陈燕西真有点“非我族类”的意思。
说是编辑,不如讲是负责人。到底要干什么,陈燕西没怎么上心听。只是说起有关他的照片时,陈老师瞥一眼,发觉不止几张。特写、背影、陆上、海下,貌似占了几十张。
还都......挺好看的嗨。
陈燕西不自恋,不过确实好看。帅得很不一样,舒舒服服少年感。他粗略扫几眼,点头答应他们随意用。
见面结束,陈燕西被唐浓一个电话叫去工作室。金何坤与负责人顺道,有事要办。
金何坤把车钥匙交给陈老师,“等会儿开车注意安全,别太快。”
“嗯知道,”陈燕西刚走几步,又转身,“哎那要是我先结束,要不要我过来接你。”
“还是......电话联系?”
金何坤挥手,“今天我晚归,你早点回家。”
陈燕西撇嘴点点头,吹着口哨走了。负责人笑着拍拍金何坤肩膀,“这就是你男友啊。”
“很不错,感情真好。”
“还没成,”金何坤思及陈燕西,不由得弯唇,“目前实习阶段,争取年底转正吧。”
金何坤暗道糟糕,才刚与陈燕西分开,怎就开始想他了。
负责人吃一肚子狗粮,无奈招手,“赶紧走吧,坤哥。展场那边一堆事儿,等你场控啊!”
实则并非什么杂志约稿,这次,金何坤办摄影展。
过两天是他生日。
人生清单上有一条目标:三十岁举办个人摄影展。
主题叫“人间降落”。
“现在,拆这里。”
金何坤站在空旷的平层展厅里,四周木屑横飞,声音嘈杂。
“对,再把这个最大的相片挂上。往高,往高,再中间点!”
负责人递杯水,“这会不会有点太招摇了。”
“不会。”
金何坤盯着那张照片,语气笃定。
“我要所有进入展厅的人,一眼就能看见他。”
照片上,陈燕西如游鱼坠海,身姿迷人。千万条光线穿进海里,将他笼罩。下方是无边白沙陆地,鱼群风暴逡巡而过。这片海里,斑驳陆离。
无垠蔚蓝,陈燕西孤独却无所畏惧。
似下潜,又似降落。
——
“*”
注:
“单人不进庙”:是说一个人投宿轻易不要去庙里头去。
因为在中国古代,很多寺庙不真的是寺庙,有很多贼人冒充和尚,在山林或野外盖一个庙,害人x_ing命,谋取钱财。
明代短篇小说集“三言二拍”、《水浒传》中,有很多类似桥段。
能看出和尚不一定真的是出家人。
这里傅云星引用这句话,是指他提醒那位嫌疑犯,自己不是什么真和尚。踢铁板了。
其实估计对方也清楚。
完整的古谚语为: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抬树。
第三十七章
“金何坤,你跟我说清楚。生日又是怎么回事?!”
“还装,继续装,啊!咱俩刚认识那会儿,去年冬天,你就过了一次生日。来来来,咱们看看外边太阳,再瞅一眼今天的温度。夏日炎炎啊,亲。”
“哄我很好玩是吧!”
陈燕西听闻金何坤的个人摄影展,理由是生日list。起初陈老师还挺支持,点头说好没问题,肯定准时参加。
几分钟后回过味儿,察觉这事有蹊跷。陈燕西不至于老年痴呆提前,他可清清楚楚记得“卡片”那件事。
当时金何坤正在场控,对讲机里频道混杂。他指挥工人抬相框,还得查看最终灯光效果。完了问陈老师:“有这事吗,我怎么不记得。”
还真人五人六,道貌岸然。
“关键词,卡片。”陈燕西咬牙切齿,“你他妈成天四五不着调,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哦——那个啊——”
金何坤偷笑着摸了摸下巴,开始强词夺理,“我当时打电话提及生日,其实不是我的。是我妈一老同学,张女士送礼喜欢叫我作参考。没办法,品味独特。”
“估计老师只听个边角料,误以为是我生日。”
陈燕西已感觉灵魂的飞升,一字一句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否认。”
“聊天嘛,”金何坤十分狗腿地呵呵笑两声,“当时想泡你,就干脆顺着你说的做咯。”
“天大地大,老师最大嘛。”
陈燕西:“......”
有种,真你妈,太有种了这王八羔子。
“金何坤,”陈老师身心俱疲地捏捏鼻梁,呼出口气,“今晚你随便找个桥洞将就吧,啊。咱们这关系,暂时先掰了。过不下去,真的过不下去。”
金何坤:“那个,老师......”
咱不能再商量商量?
陈燕西怒吼:“给老子写检查!一万字!用脚写!”
神他妈“我不过生日”、神他妈“生日之前,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神他妈的生日礼物。陈燕西严重怀疑自从遇上金何坤,他智力水平是不是已趋近类人猿。
金何坤不是毛猴基因变异,他才是。
金何坤盯着被暴力挂断的电话,眨眨眼,还挺无辜。
“这不你说要给我过生日,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他转身叫来负责人。
“小刘来一下。”
小刘:“坤哥,啥事儿。”
“来,对讲机给你,图纸给你。最后总效果今晚我来验收就行,你再去买点吃的喝的犒劳师傅们,资金从预算里划。有事再叫我,在上面咖啡厅。”
金何坤有条不紊地交待下去,拿着手机转身要走。
小刘捧着对讲机和图纸,慌张喊一声,“哎坤哥,你累啦,干嘛去。”
“写检查,”金何坤挥手,“一万字!”
大工程啊。
当晚坤爷忙活到凌晨两点,总效果预览完毕时,叫住一名帮忙在现场拆装简易棚的师傅。
“您会开锁吗。”
师傅满头雾水:“不会。”
“技术难度不高,就是直接砸锁那种,毁灭级。我出门没带钥匙,您等会儿帮我个忙。明早我再联系商家换门。”
“那......应该会。”师傅迟疑几秒,干脆点头。
摄影展的前天夜里,陈燕西正熟睡。金何坤带着拆锁师傅,三下五除二把门锁拆了个干干净净。
陈老师夜半梦中惊坐起,震惊地讲不出话。坤爷笔直地站在他面前,递上检查书。
“一万字。”金何坤理直气壮道,“我数了的,三校。”
陈燕西磨着后牙槽,用舌头顶顶口腔内壁。他遽然从床上暴跳而起,抄起枕头朝金何坤掷去:“我校你大爷!还三校,我校你妈呢我!”
“那门是随便撬的啊,老子又没真锁你。我cao大发了!”
“还躲,你他妈还躲!”
“那我不躲了?”
金何坤仰在沙发上,抓住陈燕西手腕。他以腿别住对方,强制x_ing让陈老师与他胸膛相贴,叠在一起。
“钥匙开门不安全,明天换个指纹密码锁。戴罪立功好不好,老师。”
“那我可以做点更过分的事么,心肝儿,不如你换个方式惩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