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简潜水史 作者:七声号角【完结】(95)

2019-06-15  作者|标签:七声号角 业界精英 欢喜冤家

  还差一点什么。

  程珠怡见他点头沉默,就开口,“你们还差一点平衡。已经很接近,就差最后那么一点。”

  “两个人生活呢,就是这样。可能前两三年,激情上头,爱得不行。后来慢慢都会淡去,变得乏善可陈。”

  金何坤:“阿姨,我知道他有遗憾。”

  “他不遗憾,”程珠怡说,“阿燕不为选择后悔,但下一步该怎么做,只能看你。”

  “他把自己的态度摆出来,其实是在期待你给他一个回应。”

  陈燕西从不说,从不喊痛。他只会小心翼翼又认认真真地等待,毕竟等待就是爱情本身。

  金何坤送走程珠怡,说了句不算承诺的承诺。

  “阿姨,他敬重我的职业,我也敬重他。”

  “所以他的选择如何,也要看我允不允许。”

  坤爷回家时,燕哥刚好洗完澡。他从浴室出来,浴巾裹着下半身,水珠未干。头发尖s-hi润,皮肤泛着诱人的色泽。

  陈燕西刚抬手打招呼,金何坤却大步上前将人推到在沙发上。今日做得有些狠,有些沉默。坤爷不说荤话,也不要陈燕西大声叫喊。

  他以手掌捂住燕哥嘴唇,将所有细碎呜咽抵挡住。而灵与r_ou_的碰撞,似火山岩流入冰冷大海。陈燕西抓着金何坤的背部,十指嵌进肌r_ou_。他眼睛s-hi漉漉的,每一下都发疼,又爽得发疯。

  十足的醉生梦死。

  金何坤咬着陈燕西侧颈,许久觉出自己粗鲁。他便又放缓,舔了舔燕哥的眼角。手掌移开,陈燕西好容易从近乎窒息的快感中挣脱。

  他以为是程珠怡给金何坤落了不好,没责难对方不温柔,反而轻轻梳理着坤哥头发。

  “我妈给你说什么了。”

  金何坤没停,埋首在陈燕西肩窝上。

  “没,阿姨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那你这是干啥子。”

  “觉得我没能好好爱你。”

  金何坤忽然又加快,喘息声加重。他故意趴在燕哥耳边,就是要喘给他听。

  “让我好好爱你。行不行。”

  “宝贝儿,听话。”

  金何坤最终把陈燕西弄得神志不清,什么话都说出口,什么动作也做出来。坤爷要他做上,看他自己去吃。陈燕西本就浑浑噩噩,摇了几下觉得不舒服,又皱眉让金何坤来。

  坤爷偏不,燕哥就惹火。他红了眼说什么:吃不下了。好大。

  金何坤觉他要命,反复证明何为公狗腰。那晚陈燕西受不了,刚要起身逃跑又被金何坤拽着脚踝拖回来。

  有时他们想要这世上最好的爱,有时又想要这世上最好的自由。

  归根结底是想要眼前这人。

  江湖太大,庙堂高远,红尘滚滚如波涛。金何坤收了咏春拳,不再做游荡的“侠客”。他如今虚岁三十有二,亦不过是在爱里彷徨的普通人。

  陈燕西再次洗澡后昏睡过去,金何坤反而精神得不行。他坐在床沿,从陈燕西的裤子里摸出钱包。

  金何坤手上拿着两人合照,他取出燕哥钱夹里的照片,正打算更换却瞥见背后四字——爱人同志。

  他忽地又不舍,心绪杂陈。金何坤回头看一眼陈燕西,再拿过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出燕哥的单人照。

  这是他同程珠怡要的,十八岁的陈燕西,浑身气质与现在差别不大。

  惹人喜欢。

  金何坤提笔,于燕哥照片背后写下“信者得爱”。他再将两张照片折叠,均留下人像,拼成一张合照。坤爷把拼来的合照放进去,瞧着里边两位少年,笑了笑。

  好似这般,他们终于补上青春十八的那些年。

  那般登对的少年。

  而他们青年时期的照片,金何坤最终收入自己的钱夹里。他关灯上床时,睡不沉的燕哥往他这边依靠。

  “怎么还没睡......知不知道熬夜老得快。”

  “我老你不老就行了,”金何坤给他盖好被子,“老男人我来当,你就当我包养的小年轻行不行。”

  燕哥睡得迷糊,也不跟他贫,“滚几把蛋。”

  十二月十五,是陈燕西生日。去年没办成,今年坤哥瞒着他搞一出大戏。

  能叫来的朋友尽数到场,不仅浪漫地布置现场,还通过顾山慈的关系叫来乐团。众人玩得纸醉金迷,香槟塔就摔了三座。

  陈燕西其实不太喜欢热闹了,当年还小不懂事,爱把朋友吆喝起来。如今倒不如安安静静与金何坤吃块蛋糕,窝在家里看电影。

  可无论如何心意在,陈燕西这晚还是喝高。他对敬酒是来者不拒,洋的啤的灌一肚子。金何坤要给他挡酒,燕哥就捂住他嘴,“去你大爷!别搞这么娘们儿叽叽。”

  “你寿星还是我寿星!cao!”

  坤爷知他喝大,笑着摇头不管。两人刚要掐架,傅云星这根搞事棍一脚迈上舞台。

  傅大师试了试话筒,跟说单口相声似的,撺掇金何坤上台表演。人群哄闹,掀翻天。酒水撒一地,s-hi滑得要命。

  金何坤不打怵,越众而出。他拿过话筒时,台下安静。灯光有些晃眼,坤爷在人海里独独看见陈燕西。

  酒精上头,人的情绪容易丰富。那晚他唱了《你曾是少年》,唱歌时死死盯着陈燕西,不知自己这样,是否显得不男人。

  他唱:有些时候你怀念从前日子,可天真离开时,你却没说一个字。你只是挥一挥手,像扔掉废纸,说是人生必经的事。

  陈燕西低头抹了下眼睛。

  他唱:你我来自湖北四川广西宁夏河南山东贵州云南的小镇乡村,曾经发誓要做了不起的人。却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某天夜半忽然醒来,像被命运叫醒了,它说你不能就这样过完一生。

  陈燕西忽地偏过头,不敢与金何坤对视了。

  他们一人台上一人台下,心却不远离得很近。陈燕西听懂金何坤的潜台词,心酸夹了难过,浪漫又特别满足。

  那天金何坤唱完时,朋友闹得热烈。他有些醉,于是挥挥手叫所有人安静。陈燕西站在人群里,隔着茫茫光海,看他爱人。

  金何坤拿着麦克风,单手c-h-a袋。

  他忽然开口说:“我的陈燕西,今天三十一岁了。”

  “刚给他唱支歌,唱得有些飘。就像我爱他的心,飘啊飘。快乐得不行。”

  “我跟他二十多年前相遇,一见钟情。那时他穿女装,我就耍了个不大不小的流氓,我说我娶你,等我。没想到他等了。”

  “我跟他重逢在二十八岁,那年我二十九。没在最好的十八岁,迟了十年,整整十年。”

  “但我还是对他一见钟情,我的陈燕西,你就是这么好。”

  派对上落针可闻,好似方才的喧嚣不在。

  陈燕西有点受不了,眼眶发酸,想笑又不行。

  “我时常后悔没早点找到你,那些陪你疯狂青春岁月的人,我嫉妒。说句矫情的话,特别特别嫉妒。”

  “我的陈燕西,我能想象少年的你,爱上一个人就会付出一切。所以我想给你自由,全部全部的自由。”

  “如果当年你发誓要成为了不起的人,你就去做。不要管,你要知道所有人反对你,我都支持你。”

  “二十年前,你眼睛纯真。十年前,你眼神清澈。现在,你眼里全是热烈。”

  讲到这儿,金何坤忽然松口气。

  “说句实话,陈燕西。”

  “你大可以放心去潜水,我在,我金何坤一直在。”

  “五年、十年、二十年,我他妈一直在这儿,在这爱你。我想你一辈子都保持那个状态,保持无畏。我没什么大的本事,只会好好工作,而后爱你。”

  “我的陈燕西,我感谢遇见你。”

  “特别特别,特别感谢。”

  金何坤话音落地时,陈燕西杵在原地没动。他本该应了气氛,冲上去拥抱,或笑闹着大喊几句示爱的话。

  这才能活跃气氛,这才是趴体应有的态度。

  可陈燕西有点难受,开心得难受。

  他最终捂了下脸,笑着垮了肩,招手让金何坤下来。

  “你过来,我跟你说点话。”

  “说什么?”

  “说我爱你。”

  陈燕西与金何坤最远的距离,是他在深空八千米,而他在海底不见天日。

  他们眼前,都曾是一望无垠的蔚蓝之光。

  “后来,他带我上岸了,我让他降落了。”

  “我们抓住了彼此。”

第六十七章 尾声下

  相识第三年开春。

  暖风北上,粉白桃花一梭子从南艳到四方。城市久违地逢上日光,照得大厦玻璃熠熠生辉。

  春节刚走,车流逐渐恢复早晚高峰。工作日有条不紊地安排上,年复一年没个头。

  金何坤无所谓假期,今年春节特惨。排班忙得扑爬跟头,年夜饭都没赶上。一周有大半时间在其他城市度过,陈燕西闲得没事儿,时不时追着坤爷坐飞机玩。

  照实说飞行员的公司福利还不错,没事发点水果啊蛋糕啊食品油什么的。这个挺常见,比如M市九院,又称中物院,造核|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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