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风顾跟他握手："那就拭目以待了。"
结果惨败。
钱放的提案跟迟风顾团队的提案核心内容完全相同，要不是钱放公司的logo不一样，迟风顾差点就以为是自己的。迟风顾有些恍惚地看着钱放，跟迟风顾一起来提案的同事面面相觑，都是一副不可置信又焦急万分的表情。助理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迟总。"
迟风顾轻轻摇头，他有些想不明白，不知道钱放做这件事是为什么？
为了钱？
他们二十多年朋友，一个小时前钱放还跟他称兄道弟，这么多年感情，比不上这一个案子？
迟风顾没等到结束就说："走吧。"
这一场，他输得可真他妈是心服口服。
迟风顾跟同事们说："大家都辛苦了，熬了这么多天等来这么个结果是我不好，今天都别去上班了，回家休息吧。"
功败垂成，真是太憋屈了。
脾气不好的同事已经开始爆粗口，"这他妈到底是谁啊！"
助理小心地问："迟总？"
迟风顾道："查，两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能接触到这个案子的人并不多，逐一排查，他一定逃不掉。
没多一会，钱放给他打电话。
钱放说："对不住了，兄弟我也赢你一回。"
迟风顾不明白，"为什么？"
"给你上一课，别什么人都信，"钱放说，"你身边的朋友，全换成了我的朋友，你早该怀疑我。"
迟风顾道："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钱放听起来比他还疑惑，"从小长辈们都说我不如你，现在我赢了，我怎么还是觉得不如你呢。"
钱放冷笑一下，"你公司的提案做的是真好，像是个文化人做的。"
迟风顾很难形容自己究竟是用怎么样的心情挂了电话。
他和钱放，二十多年兄弟，就这么散了？
而且还是用了这么不入流的手段？
家里的微信群里已经热闹起来。
【迟董：@迟风顾小迟总，拼爹了解一下吗？】
【秦女士：怎么了？@迟董】
【迟董：小迟总情场得意、商场失意。不仅几个月的辛苦付诸流水，还惨遭朋友背叛，他若是有意向，我有意提供法律协助。】
【秦女士：钱放？】
【迟董：夫人果然聪慧。】
【迟恺：@迟董过分了过分了】
【迟董：哪里过分？】
【秦女士：小封跟钱放这么多年，真是没想到。@林西城迟风顾现在在哪里？】
【迟风顾：@迟董不需要。】
【迟风顾：@秦女士 我在，挺好的，别担心。】
迟风顾私聊林西城。
【咱们的新家可能还要等一等。】
27
林西城这时候没时间看手机。
林宝琦的笔记本坏了，他把从前用的笔记本借给他，里面有他跟迟风顾的合照，林宝琦拿给了林妈妈看。
林母看出其中猫腻，担忧一整晚，把林父叫到了S市。
一家四口对峙，林西城并不争辩，坦然承认。
林父气得当场晕倒，所幸只是因为急着赶路、没吃饭而导致的低血糖。
林西城把林父送到医院，林父醒来后气得把他赶走。林西城没办法跟病人讲道理，只好暂且离开，交代林宝琦好好照顾。
回到家，他跟迟风顾心情都不太好。
两个人相对无言，林西城已经知道迟风顾的案子做不成了，也知道钱放做的事，想说句话安慰他，但又觉得没必要，只是抱了抱他。
迟风顾问他："你爸醒了吗？"
林西城道："醒了，低血糖，很快就醒了。"
迟风顾放下心，道："你打算怎么办？"
林西城摇头，他不知道。
他从前曾经试探过爸妈的态度，都是"同x_ing恋该去死"这样的言论。他不知道同x_ing恋换成他爸妈会怎么做。
林西城说："明天再想吧。"
迟风顾苦笑道："那就休息吧，我今天也很累。"
迟风顾第二天不去公司，寰宇的案子不做了，他就闲了下来。他原本打算在家闲着，刚好林西城调休，弥补一下前段时间没能经常陪伴的遗憾。
可他却接到助理的急电，说是公司有人闹事，点名要见他。
迟风顾蹙眉："是谁？"
助理道："他们自称是林先生的父母。"
林西城看过来，"我爸妈？"
迟风顾艰难地点头。
迟风顾道："他们约个时间，我跟林西城一起去。"
助理道："好的。"
林西城觉得难以置信："我爸妈去你公司了？"
迟风顾说："别气，老人家不愿接受，也是在所难免的。"
林西城怎么可能不气。
他道："你别去见他们，我自己去就行。"
"那可不行，"迟风顾替他顺气，"你爸妈再不满意我，父母还是要见的。"
助理替他们约了第二天下班时见面。
他们都没有意见，只是林西城显得非常不安，迟风顾故意道："是见你的家长，怎么你比我还紧张？"
林西城苦笑，"我这还不是怕委屈你了？"
迟风顾只好把人抱在怀里哄，让他放宽心，别紧张。
第二天上班也不轻松，迟风顾公司在寰宇的案子上吃了亏，他难免要安抚一下员工情绪，一场大会开下来，迟风顾心情更差了。普通员工就算了，公司高层哪个不知道他跟钱放是朋友？
迟风顾年近三十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其他员工的心情他来照顾，那他自己的心情呢？
他也不好意思跟林西城说，他要是林西城肯定烦死钱放了，哪里还愿意提这个人？
算了，还是自己调整心情吧。
助理拿着报告敲门。
小心翼翼地说："寰宇的案子查到是谁做的了，法务部正在积极收集证据，您看？"
迟风顾面色不虞地拿起报告翻了几页，又听助理说："您父亲那边推荐的律师提供了法律意见……"
迟风顾合上报告，"那就按律师的意见办吧，这事你亲自负责。"
"好的。"助理收拾好报告就出去。
临下班时，迟风顾办公室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是许久没见的俞既白。
他瘦了不少，头发也剪短了，剪了个圆寸。
迟风顾看到他就想跑路，勉强道："你找我有事？"
俞既白自在地坐到沙发上，还倒了杯水喝，喝完半杯茶才说："我就是不明白，我让你跟我凑活过，这么委屈你吗？"
迟风顾想起前阵子的事，怪道："你不是被关在家里，怎么出来的？"
"我爸妈还能关我一辈子啊！"俞既白催促道："你快回答我问题！"
迟风顾反问他："我也挺不明白的，为什么是我？"
俞既白难得有些理亏，气焰没从前嚣张："我就是想，你从前救过我啊，你至少……不讨厌我吧？"
"呵，"迟风顾嗤笑一声，"那天林西城也现场，他也救你了，你怎么不找他啊！"
俞既白一愣，"你都知道了？"
他似乎又回忆起什么，继续道："他做的盒饭挺好吃的，是送给你的，都被我吃了。不过他后来好像知道了，就不再送了。"
迟风顾："……"
俞既白恍然道："原来你不知道！"
知道不知道都是他跟林西城自己的事，不想跟俞既白说这些，下了逐客令："你快走吧，你要是想跑，也别跑来我这儿，你放过我吧，行吗？"
俞既白低声呢喃："……那我能去哪儿呢？"
迟风顾顾自己准备下班，俞既白听见他关电脑的声音觉得有点好笑，他道："放心吧，我以后不找你了。"
他说完就放下茶杯走了。
俞既白在办公室门口遇见了来找迟风顾的林西城，他们当然不可能打招呼，都装作自己没看到。
迟风顾也很快出来，他跟林西城忽然四目相对，都觉得有些猝不及防。
愣了片刻，他们同时开口。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俞既白说的是真的吗？"
迟风顾道："你都听到了？是你出差回来那天知道的，钱乐乐记得你。你真给我做过盒饭？"
林西城点头，补充道："每天五点多起床做的。"
"剪香肠的时候还溅到油，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