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多给查尔斯时间了, 雄虫必须要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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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为什么要进虫神殿呢?作为虫神选取出来的雄皇, 他只需要与我□□就足够了,可他还是进去了。
算了, 反正我也已经有了孩子,我会让他比他的雄父更加果决坚强, 更加像一个种族的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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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雌虫没有我们强壮,或许是因为那些雄虫被我们破坏了身体根基,也或许是因为我们不如虫神强大,可至少种族繁衍下来,那些企图趁着虫神离去的外族也不敢再妄想我们的领星。
可是他们不会放弃的, 雌虫弱了,那就需要更多的雌虫,好在现在雄虫不能再拒绝我们。
还有我和查尔斯的孩子出生了, 但却是一只雄虫,奥格比查尔斯更加好看。按照规定, 雄虫都要被送进虫神殿,我却不想送他去那里。我本想将他假装成雌虫,可是新生雄虫的体质甚至还不如新生的雌虫,我不得不亲手将奥格送进虫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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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偷偷去了虫神殿,我想看一看我的奥格,他已经识字了。
我去的时候,奥格问起了雌父,我多想亲口告诉他他的雌父是虫族的首领,最强大的雌虫,查尔斯也是这么说的,他告诉奥格他的雌父是个勇敢正直的雌虫,却又告诉奥格他那位勇敢正直的雌父在虫神死去后不久也为了保护虫族战死在疆场上了。
我想向奥格解释,可我不敢进去,我看见了查尔斯被我撕掉骨翅留下的两道伤口,还有查尔斯折断的四肢,那是我亲手折断的,我突然就不敢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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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再生一个,直到我前几天亲自上战场,故意被一个布斯虫击穿了孕囊,他们便不再问这个了。
他们都不知道,我害怕进虫神殿。
我害怕查尔斯的目光,也害怕奥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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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格知道了真相,是辉告诉他的。
我听到我的近卫告诉我,辉去了虫神殿,而且是奥格第一个雌虫。
我都忘记了,奥格已经二十岁,他成年了,而每一个雄虫成年后都需要和雌虫□□,不论他愿不愿意。
我突然觉得我老了,我愈发害怕接近虫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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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死了,他带了几个雌虫一起去奥格那里,但最后的结果是辉死了,而奥格带着雄虫们离开了。
我不能否认,我是高兴的,为奥格的离开高兴,可同时我也不安。
如果雄虫真的发现了可以杀死雌虫的方法,战争恐怕是必然的,我宁愿他们将所有的怒火都发向我,向我们开战,也不要与外族合作。
不过查尔斯也离开了,有他在,应当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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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虫的反扑果然很快,我已清楚了,他们的杀手锏应当是在□□的时候。
可雌虫的死伤惨重,不仅因为与雄虫的战争,也因为生产,离开了雄虫,雌虫连生产都会死亡。
虫神还是更偏爱雄虫,他给予了雄虫那么强大的力量,要如何才能让雌虫和雄虫消弭这些仇恨。
我不愿虫族就此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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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格长大了,他的眼睛与我最像,他果然如我期望的一般没有成长成查尔斯那样太过柔软善良的虫,他冷漠的可怕,只有在面对查尔斯的时候有那么一点温柔。
他对我,只有恨意,我感觉的出来。
我们签下了协议,我会死在奥格手上,作为伤害雄皇、背负了雄虫们多半的怨恨的雌皇,我一死至少虫族就不再内乱,奥格会成为下一任虫皇,雄虫将成为虫族的领导者,所有雌虫必须选择一名雄虫成婚并接受雄虫的烙印。
虫皇是对的,他看出了我的激进才会选择仁善的查尔斯与我一同治理虫族,或许虫皇并不太在意虫族的领土,他更希望虫族在我和查尔斯的治理下平安喜乐地流传下来,而不是如今,我已能预见以后的情况,后代的雌虫们将因我的自大和错误付出代价。
是我辜负了虫皇的信任。
我最后能做的,只是争取到查尔斯答应我十世之后,就恢复雌雄共治的制度。
可我实在不敢相信奥格,奥格,我的孩子,他继承了我的偏激而非他雄父的宽厚,我将文书与我的日记藏在一起,交给查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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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这不是你一只虫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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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透过窗户刮进来,日记被风刮着这一页翻起。
透过扭曲的透明玻璃面,景宸发现日记的下一页还有字,他忙放下杯子,翻到下一页,又是换了一个字迹。
……
到最后,你留给雄父的也只有文书和一本日记,放心吧,虫族会更加强大,我的雌父,你曾嘲笑雄虫天真愚蠢,以后这些词我会慢慢教给雌虫。
您放心,我不会让雌虫有翻身的机会。
文书已经毁了,你的日记就在地底陪着雄父吧,反正就算以后有雌虫看见,也不会有回天之力。
……
难怪那份文书并没有出现在任何历史中,去了哪里可想而知。
景宸深吸了一口气,这已经是日记的最后,这一本日记上截然不同的三个笔迹组成了的那些年,这些在虫族的历史记载里并没有出现过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亚恒是如何得到这本日记,可是阅读过这些恐怕任何一只雌虫都会忍得住。
景宸这才惊觉手心里满是冷汗,他的手掌为真相微微颤抖,这和任何一本历史记载上都完全不一样的真相。
他举着杯子,水面也随之颤抖,他饮尽杯里的水。
“雄主?”哲容刚刚去隔壁房间喂完小景熠,回到房间时却发现景宸正对着手上的本子发呆,他知道这是从亚恒的箱子里取出来的,这两天雄主一直在捧着看,可是并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内容,雄主也从没有说过。
景宸蓦然把日记合上,看向哲容,往躺椅的旁边挪出一些位置,伸出手:“过来。”
哲容顺着景宸坐到他的身边,景宸如今还不能动弹的太厉害,哲容动作也放的很轻,只注意着不要压到景宸,目光一丝也不曾落在那本就在手边的日记本上。
景宸也格外安静,细细把玩着哲容的手指头,似乎想看出一朵花儿来。
“容。”良久,景宸才出声,也不曾抬起头:“把这个日记……拿去烧掉。”
哲容有些诧异,不过垂眸看向那本笔记时已不见什么异样的神色,安静地拿走了那本日记。
景宸闭上眼睛,细细数着时间,哲容也知道那本日记是亚恒的,也大概能猜出或许那就是亚恒会痴心妄想做雌皇的原因。景宸是想给哲容一个机会的,如果哲容翻开看了做了和亚恒一样的选择,他依旧会帮他,如果哲容没有翻开,或许就是天意当年那一段真相要被永远地埋葬。
然而哲容还没回来,里尔先来了。
景宸被格兰带回来这么长时间,伤都好了大半了,里尔也一直没抽出时间来看一看,这次来了就先一言不发把景宸从头到脚看了一圈,再联想着进门前景宸的主治医师介绍的情况,算是安心了这才冷嘲热讽:“不错,还活着。”
景宸的笑脸被噎住了,讪讪地收回手:“托您的福。”
里尔冷笑一声,自己动手拖了张椅子坐到景宸对面,看了一眼景宸手边的小桌子,有茶有点心:“书呢?”
“什么书?”景宸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对上里尔的目光才转过弯来:“我让哲容收起来了。”
里尔看向他:“是那个你们进了格兰飞船时还要抱着的盒子?”
“咳。”景宸脸上飘上绯色,眼神躲闪,被里尔盯得没办法,才有些气急败坏地说:“行了行了,是我小时候的照片,妈妈非要塞给我的,我当时拿爆雷的时候带出来的。”景宸突然戒备地看向里尔:“我可不会给你看,别想。”
里尔顿时意兴阑珊,直起腰肢摆回了他端正优雅的坐姿:“我又不是格兰,当然没有兴趣。”他顿了顿,恢复了刚刚冷嘲热讽的语气:“每次我以为你已经表现地对哲容足够好时,你都会刷新我的认知,什么时候,你喊他一声雌主我都不会奇怪了。”
景宸根本不为里尔这些话着恼:“你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里尔理所当然地摇头:“你应该收到多兰的消息,我真没想到亚恒真敢拿雌虫冒充雄虫,还把他一个崽子丢在了码伊星,虽然亚恒对我也没讲什么感情,到这个地步也的确不能讲感情,但他毕竟是我弟弟,我不希望我的侄子受他的拖累。”
景宸:“我很担心,如果那雌虫将来知道所有的事情,你知道的,熠儿身体不好。”
里尔揉搓着指尖:“你放心,我会请虫洗掉他的记忆,当作是我和格兰的孩子抚养,我不会让他再像他的雌父一样去做那些痴心妄想的事。”
“我当然相信你的□□手段。”景宸这才点头,但实在说不上是高不高兴,里尔是个传统的雄虫,对雌虫的要求就是顺从听话,虽然有时候手段过激,但的确很有效,比如哲容,至少他现在就没法把哲容完全掰回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