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看着sunny踩着高跟走远,在下天桥的之前还撩了下头发,发丝飞扬,金灿灿地耀眼。
“多好的姑娘啊,你应该把戒指送给她。”老婆婆说。
使者看着掌中的戒指,想起刚才脑海中闪现的画面。
宫廷中一对年轻的男女,男子为女子戴上戒指的时候,女子嘴角牵起盈盈浅笑,看起来很幸福。
但是男子的形象却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他是什么样的表情,使者没有捕捉到。
偶然遇见的戒指竟与偶然遇见的女子有关联,而且他就是这一人一物的连接点,使者越想越觉得太巧。
“这个多少钱?”
“十块。”
“嗯?”使者疑心自己听错。
“这是里面做工最精致的,所以要十块。”
“假的?”使者问。
这下换做老人疑问,“在地摊能买到真翡翠吗?”
使者心想也是,一定是自己不懂行,判断错误。他于是掏出十块钱,买下了戒指。
他之所以要买,除了刚才那段碰巧获得的记忆,他还觉得,这枚戒指……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或许……
使者从天桥向下望,女子已经不见了。
但这一眼看去,倒是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
使者左右瞅瞅。
这个方向……李赫是要回鬼怪家?
??
使者这才想起昨晚自己和鬼怪啵啵的事情。
他的记忆停留在鬼怪探过身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镜头上。
后来怎样了?李赫被鬼怪亲了吗。
不过,昨天,李赫可以说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鬼怪会生气吗。
使者脑补出一个鼻孔冒火的鬼怪。
(⊙o⊙)…
鬼怪鼻孔没有冒火,他的脸上在冒火,被揍的左脸一点都没消肿。
当然是他故意保留罪证的。
他看看表,八点了,使者还没回来,手机关机。
李赫这个混蛋!
“嘎达——”门响了。
鬼怪听到,连忙在床上躺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接下来的动静。
他卧室的门一直开着,以便于使者一眼就能看进来。
果然,脚步声近了。
“鬼怪?”使者看了看在床的一边侧躺着的人,叫道。
“干什么。”鬼怪没好气地回应。
“你怎么了?胸口又痛了吗?”
鬼怪这下确定是使者回来了,他从床上弹起来,哭唧唧地叫道,“阿使~~~~~~~”
“嗯……你的脸……是李赫?”使者边笑边问。
鬼怪的拉耷着嘴角,胡乱抖着身子道,“你还笑?还不是因为你。”
“我控制不了么,额,你这是在撒娇吗。”
鬼怪停下,看着使者,一脸不乐意。
“你过来。”鬼怪坐在床沿,招呼使者。
“什么?”
“你先过来么。”
使者勾勾嘴角,无奈地走近。
鬼怪伸出手臂,冷着脸,快速说道,“要抱。”
使者听罢扑哧一声笑了,他忽然想看鬼怪吃瘪,于是缓缓摇着头道,“不——要——”
鬼怪没想到会被拒,他委屈地垮着脸,开始搬出新账旧账控诉,“你昨晚其实没说假话吧,你是真的不喜欢我,这一切都是我的误会,你只是想租我的房子,我们之间一直都是单纯的房东和租客的关系!”
使者愣了下,这又是哪一出?怎么比他这个精神病患者戏还多呢。
“我的命也太苦了,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先不说,和这个人都同居了还是追不上,就算以后追上了,天天看着也不能亲近,因为会挨揍,受伤了也不给抱。我已经辛辛苦苦活了九百多年,谈个恋爱居然这么难,我看我还是化成风化成雨离开好了。”鬼怪讲到痛处,露出一副要哭的样子,之后他翻个身,趴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呜嗷起来。
使者感受到了人格转换之外的另一种头疼。
“喂。”使者拍拍鬼怪的肩膀。
“别动本大人。”鬼怪扭着身子抗拒。
“哦,那我走了。”
“喂,你这人!”鬼怪又急速翻身,扯住使者的手。
鬼怪就像一个执拗的小孩子,揪着自己最喜欢的人,不让他离开,他的手在用力,下颌线也紧紧绷着,眼睛盯着使者,似乎真的怕他走掉。
使者被鬼怪眼中固执的热情烫了下,他别开视线。
“阿使……”鬼怪盯着使者,喃喃唤道。
使者真容易害羞啊,多看一眼脸颊又开始变成粉色了,他那桃形的唇娇嫩欲滴,在鬼怪的眼中不断放大。
使者穿着一件浅色的毛茸茸的毛衣,头发蓬松着,整个人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眼睛亮晶晶的。
鬼怪的房间不像使者走得是简约风,而是和整个房子一样,带有复古风格,此时阳光穿过顶部的拱形窗洒了进来,洒在使者身上,和他如水的眼眸交相辉映,把他的唇染得更加鲜润诱人。
鬼怪一时间难以自持,他本是趴着,忽然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使者唇上亲了一口。
只轻轻地触碰到了一下。
可是充分感受到了……
使者的唇好软好软……在触碰到的时候,鬼怪的心也顷刻间软下去,像一杯速溶咖啡,融化在了温热的水中。
鬼怪看向使者,目光含春。
要酥掉了要飞到云巅之上了要幸福地昏过去了。
使者被鬼怪突袭,一下子傻掉了,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只剩看着鬼怪发懵。
还是鬼怪先开口,他口齿利落地说了这么一句,“阿使,我现在就可以确定,亲你是会上瘾的……”
使者这才有了反应,他用手指触碰了下嘴唇,仍不敢相信他刚才被偷亲了。
接着使者挣开鬼怪的手逃了出去。
他慌不择路,膝盖哐地撞到了门框上,却并没有停下来。
鬼怪看着都觉得疼,看来又到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鬼怪没有立即追出去。
他也摸了摸自己的唇,回味了下刚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真的好好亲TAT
不行了,还想亲啊。
啊啊啊啊怎么办!
鬼怪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在床上打起滚来。
☆、22
鬼怪一出门,就看到使者抓着自己的皮衣和帽子准备往外跑。
“阿使?”
使者脚步一缓,却并没有停,他背对着鬼怪说了句,“我要上班了,”就急匆匆跑远了。
“我送你啊。”
“不用。”使者根本没有穿制服,扣上帽子就化成黑烟消失了。
鬼怪看着毛衣和礼帽这奇怪的混搭,乐不可支。
在使者走了好长时间后,鬼怪的嘴还没有合拢,就这么一直傻笑着。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乐了,久到……他真的以为那是上一世的事。
两个少年和一个少女,在花园里玩捉迷藏。
“侁哥,你可别让着我们,你藏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可别说大话,等会瞧。”
“哥哥,你在哪里啊。黎哥哥,你找到他了吗?”
“我看到了。”
“在哪在哪?”少女挽着少年的胳膊,左看右看。
少年笑着指指天,“在树上。”
他比两个孩子都大,和他们在一起玩总觉得像是哄孩子,但是金侁不得不承认,那是他生命中最无忧无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他们玩累了就躺在树底下,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天空。
连泥土都是芬芳的。
“黎儿。”
“嗯?”
“别动。”
“怎么了?”
“你身上有条虫子。”
“啊!”少年弹跳起来。
“哈哈哈哈,黎哥哥怕虫子。”少女大笑。
金侁也跟着少女笑,少年看着金侁手里的蟋蟀微微发窘,但转眼也与两兄妹笑成一团,漂亮的杏眼眯起来。
后来金侁成为鬼怪,很奇异的,那一刻他没有感觉到痛苦,整个人很安详,他看着湛蓝的天空,就像回到了他们一起嬉笑打闹的时候,他嗅到了泥土的味道,听到了他们三人的笑声。
大概人在将死或者重生之时,眼前浮现的总是最想回到的时光。
金侁仰面,感到泪水划过脸颊,那是他此生最后的一滴眼泪。
在那之后,金侁极少地去回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