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看了看约翰和乔伊斯,最后还是决定开口,颇为艰难地结结巴巴说出了前因后果。伯爵从未有过的震怒,托马斯也皱起眉无声表达了担忧,约翰朝后仰起头短而急促地微笑了一下,对伯爵说:“需要我帮什么吗?”
“不,不,不能为了这样荒唐的事情!——麻烦你。”伯爵加重了语气,简直是咬牙切齿了,但同时又不能失了风度。但他最后还是妥协了,答应为了西伯尔去伦敦找内政大臣肖特先生谈谈。
在去卧室的路上,托马斯担心地问约翰:“你说西伯尔小姐会平安无事吗?”
“我想会的,爱尔兰当局没必要,也不会多惹这个麻烦,而且我想汤姆也不会完全不为西伯尔打算就扔下她的。”
“你居然帮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说话!”回到房间后,托马斯有点生气地坐在了床边。
约翰凑过去拉着对方的手说:“好了,我错了,可是有必要让他成为你生我气理由吗?”说完就想倾身向前索要些福利,但托马斯很巧妙地躲开了,微微一笑说:“还要下楼。”
自家的爱人真是越来越难哄了,一言不合就把他晾到那……约翰只好自己动手换了衣服躺到床上,过了一会又傻乎乎地笑了起来,不过,这样的托马斯他才更喜欢……
西伯尔在伯爵去伦敦的时候顺利地抱着邦妮来到了唐顿,众人才算真正放下心来,每个人都露出了高兴的表情,伯爵打来电话让汤姆留在唐顿不许到处走。果然最后爱尔兰他是回不去了,可是汤姆又不想寄人篱下,伊迪斯调停道:“反正我和乔伊斯婚礼在即,你们不如留在这参加完婚礼再想办法。”这是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汤姆无法拒绝,只好暂时住在了唐顿庄园。
一个有惊无险的小c-h-a曲影响不了婚礼的进程,乔伊斯毫无悬念地让约翰当他的伴郎,温斯顿夫人终于有了一件满意的事情了,所以约翰又不得不听舅妈对着张纸事无巨细地嘱咐他伴郎事宜,每次约翰都昏昏欲睡,舅妈一边假嗔叫醒外甥,一边继续修修改改,最后约翰就让托马斯站在舅妈身后,当温斯顿夫人例行唠叨时,他就假装认真看着对方认真倾听,其实他都在看托马斯,秀色可餐让舅妈的唠叨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受到温斯顿夫人荼毒的不光是约翰,还有格兰瑟姆老夫人,约翰私下打趣地对托马斯说那两个人就跟蜡烛和电灯一样水火不容,但在没辙的时候还得需要对方出场。托马斯被约翰恰当的比喻逗得乐个不停。
因着婚礼越来越近,就要进行婚礼的彩排,所以约翰暂时去了唐顿,欧德庄园就交给舅舅温斯顿先生还有夏洛特打理,安排陆陆续续来的亲戚住下。这次来参加婚礼的都是关系很近的亲戚,内穆尔公爵夫妇自然是第一个来到的,外甥的婚礼他非常看重,不仅因为他们的血缘,还因为在生意上,内穆尔公爵也十分欣赏乔伊斯。接着就是公爵、也是温斯顿夫人的两个弟弟:约瑟夫、毕维斯,带着乔伊斯的表弟、表妹们,虽然两位内穆尔先生没有继承遗产,但并不影响他们的财富,约瑟夫是帮着内穆尔公爵经营家族产业,毕维斯就是和约翰他们合伙在拉丁美洲种植园搞橡胶制造业的伙伴。他们都在用祖上遗留下的资源不断发展壮大这个家族的荣誉、声望、财富、权利,在这一点上,约翰觉得内穆尔公爵就比格兰瑟姆伯爵做的优秀得多。
资本时代终将代替贵族,不趁此机会转换家族经营模式,一定会被淹没在历史的潮流中。
第38章 唐顿的婚礼(二)
说远了,彩排前几天,约翰的两位叔叔还有堂兄弟、堂姐妹和维德大表哥终于抵达了博派,斯潘塞家族和温斯顿家族关系还是不错的,一个有钱、一个有权,虽然联姻的人不在了,但并不影响他们的友谊。亲戚远道而来,唐顿当然要一尽地主之谊,况且约翰都不在欧德庄园里了,唐顿当然要举办宴会,不至于冷落了客人。
这下帕特莫尔太太又忙得像个陀螺一样了,托马斯也不客气,在大家忙着的时候坐在桌子边端着一杯咖啡慢悠悠地喝,气得帕特莫尔太太不行,但人家现在是斯潘塞先生的仆人,并不听她的号令。趁着休息的空间,新来的仆人们倒是很感兴趣地打听今晚客人的身份。阿尔弗雷德好奇地问:“听说今晚有两位公爵夫妇会来?斯潘塞先生和温斯顿先生不是美国人吗?”
“哦,天啊,你真是个孩子!夫人不也是美国人吗?”帕特莫尔太太感叹道。
托马斯心里有一种优越感在攀升,好整以暇地喝着咖啡解释:“内穆尔公爵是温斯顿先生的舅舅,夏洛特小姐就是内穆尔公爵的独女。另一位是苏格兰的威尔逊公爵,他的夫人就是斯潘塞先生的堂姐。”
“以前没听斯潘塞先生提起过啊。”安娜也加入了谈话。
“那是因为斯潘塞先生拥有谦虚的优秀品质。”托马斯毫不吝啬给约翰戴了一顶高帽,说完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里斯特斯潘塞先生、马克斯维尔斯潘塞先生都是斯潘塞先生的叔叔吗?他们都像斯潘塞先生这么富有吗?”詹姆斯不着痕迹地又加了一句,“我刚刚在摆名牌的时候看到了他们的名字。”
“这可不是个绅士应该谈的话题!”卡森刚好路过严厉地批评了詹姆斯,顺便表扬了阿尔弗雷德,“学学阿尔弗雷德,稳重、含蓄是成为一名绅士的必要的品格。”
挨了批评的詹姆斯瘪瘪嘴低下了头,等卡森走后,托马斯得意地说:“斯潘塞先生从不会这么批评我。”
唐顿的老人知道托马斯的个x_ing,都没当回事,但是新人们确实更感兴趣了,约翰这几天一直住在唐顿,但仆人们除了托马斯他谁也没接触,毕竟婚礼都忙得前脚不挨后脚了。就在这时,厨房外走廊拐角响起一个愉悦的声音:“我可以当你是在背后夸奖我吗?”
果然哗啦啦又站起来一大片。“能也给我杯咖啡吗?”约翰对帕特莫尔太太说完坐下后,也摆摆手让众人坐下了,继而他转头打量了詹姆斯一番说:“我的里斯特叔叔是个汽车制造商,同时也搞点农场里的石油,马克斯维尔叔叔是杜克维尔大学的校长。如果这是你想问的话。”
詹姆斯很尴尬,他有点失落没给斯潘塞先生留下一个好印象。
“哦,是那个著名的杜克维尔大学吗?”休斯太太见识可不少,她一面好奇一面也是解围地问。
“是的,先父还在的时候,马克斯维尔叔叔担任教育部的副部长,后来退休后就担任了杜克维尔大学的校长。我想马克斯维尔叔叔会喜欢这儿的,不同于我,他是个很传统的人,当然我也很喜欢这儿,唐顿都快赶上我第二个家了。”
“听到你这么说真高兴,我相信卡森如果听到也会很高兴的。”休斯太太微笑着说。
“别了,卡森一定会在心里腹诽我不该下楼的。”约翰打趣道。
“那么斯潘塞先生,你为什么过来呢?”安娜问。
“是这样的,我来找托马斯,夏洛特实在太调皮了,我正在写给舅舅的电报,她不小心把墨水瓶撞翻了,于是我的袖口就这样了……”约翰此时才无奈地伸出手臂,刚刚他一直遮掩着,难怪大家都没注意,“我想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挽救一下我的衣服。”
“哦,天啊……”托马斯看到对方袖口晕染了好大一片墨迹,黑色的外套还看不出什么,但白色的衬衣就十分显眼了。
约翰以为很麻烦就说:“要是不好弄就算了,好在不是婚礼的礼服,反正我衣服还有很多都没穿过。”
“我想这并不难,斯潘塞先生,一点碱溶液就可以了。”
看着突然c-h-a话的吉米,约翰思索了几秒就改了主意:“你能弄好吗?你知道我找托马斯还有点别的事情……可以拜托给你吗?”
于是詹姆斯很愉悦地答应了。托马斯跟着约翰上了楼,一路都沉着脸,约翰也装没察觉自顾自走着。终于在进入卧室后托马斯忍不住道:“那个詹姆斯总打听你这打听你那,约翰,他肯定没安好心!”
“呦,这就吃醋了?”约翰好笑地坐在床边向托马斯伸出手,等对方走过来时,一下拉住那双手翻身扑倒脸贴脸说,“想知道我为什么让他做吗?”
“不想。”托马斯别过脸。
约翰将计就计吻在对方侧脸上说:“还不是心疼你,碱溶液多伤手啊,我宁愿不要那件衣服了。”
“真的?”托马斯嘴上疑问,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
“比真金还真!”约翰笃定地说,“我怎么不知道那个男仆打的主意,不过肯定不是你心中那个,他应该单纯是羡慕你的工作而已。”
“你怎么知道?”
约翰一时语塞,总不能说他从原来的情节得知吉米可是个大直男,灵机一动,他换了个说法:“听玛丽说他在女仆中可受欢迎了,而且他也乐于这种游刃有余。”
“好吧……”
“不生气了?让我尝尝看看还有没有酸味……”约翰低头吻住了已经变愉悦的托马斯。
再看教堂这边,可怜的崔维斯仿佛要应对来自世界各地的参加婚礼的人,本来时间充裕,伯爵还想邀请红衣主教来主持婚礼,但伊迪斯不想追求那样的排场,何况当初是崔维斯给她洗礼的,再来给她主持婚礼岂不是更好?可温斯顿夫人并不是很满意,之前就针对各种问题挑崔维斯的问题,好在不是宗教原则问题,崔维斯也没什么想法。看着二小姐伊迪斯挽着伯爵的胳膊走过来约翰都充满了感慨,谁能想到注孤生的二小姐也能这么顺利地结婚?而且,约翰自认为,嫁的算是三个姐妹中仅次于玛丽的了,大表哥太完美无人可比,但是他相信乔伊斯也不会比马修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