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濑君,坐这里吧。]
黑子拍了拍自己的後座,唇角的浅笑非常柔和。
[我载你。]
[不不不小黑子这个我……我太高兴了……但是果然还是不行……啊啊我不是说我不喜欢哦我只是……小黑子……]
黄濑看到那个笑容,大脑一片空白。然後经过五年锻炼出的伶牙俐齿完全退化,回归了幼稚园的表达能力。黄濑努力想挤出完整的句子,却说不出来。
[不理黄仔了,小黑仔载我吧。]
就在黄濑纠结的当口,高大的紫发男人像山一样坐到青年的脚踏车後座,可怜的脚踏车发出吱嘎的声音,好像在控诉遭到的残忍虐待。
[紫原君,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你太重了。]
黑子无奈地摸了摸紫原的头。
[切,那麽麻烦,阿哲你干脆和我一起跑步过去吧,反正也没两站路程!]
[不行,水瓶座应该和巨蟹座一起。]
[我早就和小黑子约好了!]
眼看争吵又有升级的趋势,黑子揉了揉开始发痛的太阳x_u_e,开始回忆《如何与幼稚园小朋友相处》的劝架细节。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方法就是……
[我推脚踏车就好,大家(小朋友们)一起走吧。]
※
不远处,一辆黑色林肯呼啸而过。後座上的赤发青年眸子里闪过一丝光芒,当他看到那群打打闹闹的人时,异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怀念。只是很快,这份柔情就被冷冽所替代,再寻不得。
[征十郎少爷,大学到了。祝您学业顺利。]
赤司微微点了点头走下车,虽然没有多麽华丽的衣著,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以及久居人上形成的气势,都让他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完全无视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赤司走到新生所在的报到处,笔直的身体像雕塑般挺立著,没有丝毫的松懈动作。
没过多久,打打闹闹的那群人到了。
黑子几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赤司,冰蓝的眼里绽放出强烈的喜悦,在青峰几人看来耀眼无比,明亮得远远超过了冬日的阳光。
[赤司君!]
与蓝发人儿毫不掩饰的喜悦形成鲜明对比,赤司连头都没有抬,视线凝聚在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上。就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往黑子身上扫视一下。
仿佛他只是无数路人中的一个,根本进入不了赤司征十郎的眼。
黑子瞬间呆住。他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面,唯独没有想过,会被无视得如此彻底。
※
曾几何时,在帝光篮球馆里,存在感微弱的蓝发少年总是一脸淡漠地在一边孤零零的练习,唯有赤司,总能在第一时间觉察到他的存在。
[为什麽赤司君总能发现我在呢?]
黑子曾经因为小小的好奇发问过,而那个强悍如天神般的队长大人只是轻轻笑著,就著黑子手里的水瓶喝了一大口。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哦,哲也。这样吧,主动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那个时候,赤发少年的眼底有戏谑,有张扬,有温柔。最重要的是,他的眼里,满满都是黑子哲也这个人。
※
现在,他的眼里,黑子哲有仿佛是个透明人。透明得没有一点行迹。
看到黑子慢慢黯淡下来的眼,好像美丽的火焰在一点点吞噬熄灭,最後只余下冷寂的烟灰,青峰瞬间便发怒了。
[赤司你这个……]
刚刚伸出的拳头,就被赤司轻轻巧巧地拦下了。
[这五年你好像白过了,大辉,还是这麽冲动。]
青峰觉得自己的拳好像打在一堵无形的墙壁上,无论如何都无法移动,更无法用力。赤司那句话,清楚的表明,他并没有像那些狗血电视剧一样失忆。
[不要激动,是我冒犯了赤司君。]
黑子淡淡地开口,拉住了几欲暴走的黄濑,还有满脸y-in郁的紫原。绿间的眉头皱得死紧,望向赤司的眼神带著显而易见的迷惑与愤怒。
新生们一起,报道,参加开学典礼,参观校园,最後,领取寝室的钥匙。黑子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还是淡漠的,偶尔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结束一天的活动,黑子回到家。踏进家门的瞬间,他靠在门後,无论如何,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回来了啊。哲也,怎麽了?]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
黑子轻轻地笑了。
BC作家的话:大家元旦快乐哦~!看文愉快~
深渊边缘-08(all黑)
深渊边缘-08
[如果希望某个人将视线放到你身上,最好的方法就是强大到让他无法忽视。]
※
银发的男人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儿子,前天因为重逢而绽放光芒的眸子,现在却透著失落与迷茫,那份期待的火焰仅余下冰冷的烟灰,前後的反差让人心疼。
[哲也,我自认不是个好父亲,所以不会过问你的私事。]
男人冷冷地开口,动作熟练地点燃一支香烟,将燃烧著红色火星的烟Cao放入自己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手指夹烟的动作随x_ing而帅气,却隐隐带著几分孤独与隐痛。
[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哲也,]
[如果希望某个人将视线放到你身上,最好的方法就是强大到他无法忽视。]
黑子猛地抬头,冰蓝色的眼底仿佛顿悟一般清明。他的父亲见状,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怜爱的笑容。
[看样子,已经不需要我说更多了。]
[是的,谢谢你,父亲。]
黑子笑了起来,不同於父亲有些沧桑的眉眼,蓝发青年的笑容还是带著一份天真的纯粹。
醍醐灌顶的感觉,就像在漆黑的迷宫里茫然无措时,眼前出现的明亮出口。瞬间,便有了方向,并且心中充满了前行的勇气。
看著儿子明显恢复了精神和朝气,银发男人浅笑著摇了摇头,便催促孩子赶紧洗澡,准备开饭。看著孩子的背影,男人的深蓝的眼睛有些深邃。他掐灭了香烟,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
困难与障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超越他们的勇气。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孩子并不是个缺乏勇气的人。
※
黑子收拾好行李,原本只有一个背包加一个小袋子,然而他的父亲却不由分说塞进去了一大堆穿的用的吃的喝的玩的,导致行李的体积瞬间翻倍。
[父亲,这也太多了……]
圣保罗规定了住校。即使家与学校只有两站巴士的距离,学生依旧需要办理住校手续。黑子几天前已经拿到了寝室的钥匙,打算第二天将行李一个人搬过去。但是父亲强行塞入的东西太多,明显超过了一个人一趟搬完的分量。
[没关系,我明天开车送你。]
[……我不想打扰父亲的工作。]
黑子的父亲是小说家,时间相对别的职业要自由一些,然而工作的辛苦程度却一点也不低。黑子经常看到他的父亲挑灯到深夜,走过书房都能闻到一股呛鼻的烟Cao味道。不喜欢给他人增加困扰的他,更不愿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麻烦到重要的家人。
银发男人低低叹了口气,伸手大力揉了揉那头冰蓝的发。
[没事,我会安排工作时间。]
他真心希望他的哲也能够更任x_ing一点,而不是这样,懂事得让人心痛。
※
[A3楼栋,415寝室……]
黑子和父亲一道来到钥匙上注明的寝室门前,两人均是大包小包挂满的状态。是以在看到寝室门没关的时候,黑子只是低声道了一声“打扰了”便和父亲一道走了进去。
只是,当看到室内的情景,黑子瞬间就後悔了。偷偷抬眼看了眼身边银发黑色风衣的父亲,毫不意外地看到男人紧皱的眉宇。
糟了。
这是黑子脑子里唯一的词汇。
房间里被几个高大的青年给占得满满当当的,并且那几个高大无比的人围著颜色各异的围裙,那副样子看起来有点诡异。最糟糕的是,他们正在集体威胁一个褐发的,明显矮小一圈的青年,很有黑道们围堵收保护费的气场。
[喂,说了半天,你倒是听懂了没?要是敢趁著阿哲睡著的时候动他一下,我一定杀了你。]
皮肤黝黑的高大青年一只手便拎起了那个可怜的褐发同学,赤裸裸地威胁著。
[我……我知道了……唔……]
褐发的孩子已经快哭出来了。
※
降旗很无辜,真的很无辜。
他今天一早就带著行李搬了过来,一进来就看到这几个颜色各异的男人穿著各自代表色的围裙在寝室忙碌,虽然看上去像是在打扫屋子,但他们针锋相对的气场实在可怕到极点,简单的打扫行为也带上了几分肃杀的寒意。
[那个,你们好……]
当他小心翼翼地打招呼,那几个男人突然停止内斗,一致用足以杀人的冰冷视线看著他。那个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後退了好几步,却被一个紫发的巨人给拎了回去。
[就是你啊,要和小黑仔住四年的好命家夥,]
被拎在半空中,降旗惊惶地挣扎著,却发现徒劳无功。两个人的身高和力量,根本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碾爆你哦。]
[哎呀,以防万一,为了我家小黑子的安全,还是要打好预防针才行呢。]
笑得灿烂的金发青年看似是这几个人力最温和的一个,只是当降旗与那双眼睛对视的时候,惊恐的发现那个人眼底没有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