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对我而言,漱口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我总是闭着眼在漱口。
金仙儿好脾气地说:“那我现在就买回来。”
赵公子:“我现在要把它捐了!”
先前的那位负责人回来了:“邱先生呢?邱先生!”
赵公子:“你妈的!这是老子的衣服!”
负责人:“不是,赵公子,这是邱先生捐了给我们拍卖舞会的,但他刚刚又过来,说拿这块怀表换……邱先生走了吗?”
您何不说得再详细一点呢?不如把炖狗的配方都一起说出来?
赵公子:“你妈的!这是老子的怀表!”
手表比怀表好看,对于年轻人来说,尤其对于赵公子来说,他真的不应该继续学赵四爷的打扮了。若他真要学,他应该学赵四爷吃素,赵四爷年少时被一条狗救过,从来不吃狗r_ou_。
赵公子:“邱一心你给老子出来!老子就知道你不是出门买烤红薯的!”
安抚生气的赵公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若我曾说过不容易,大约我只是在和别人坐地起价。
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缓缓地看向了桌上的画和茶杯。
然而赵公子也多少有了些经验,先倒打一耙:“老子的衣服和怀表怎么在这里?”
我说:“可能是来寻找我的那些画。”
赵公子:“大头搞的,早说了要开了他!”
我说:“我的画被孙老板买去的时候,郝达还在家乡。”
郝达想要的,是他的老板能够叫他的名字,不叫他的外号,我做到了,所以郝达出卖了他的忠诚和赵公子的每日行程给我。
赵公子:“妈的,有财你都给外人发,你说这些破玩意儿以后能卖大钱,颜料都是老子买的,上面的人还是老子,你卖的时候问过老子了吗?钱都没分给老子一块!”
若我没有记错,那些钱都拿去还二哥的镇纸了。赵公子小时候打坏了他二哥的一块古董镇纸,断断续续还了好些年,时至今日也没还完,每个月我拿到工资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二哥汇款还钱。
赵公子也不是没有钱还,他就是抠门,宁愿花五百块大洋做一件难看的风衣也不想还钱。别人光知道我做那么多份工,谁又知道我的心里很苦。
上一次他捧着二哥新买的花瓶时我的心差一点从胸膛里跳了出来。他居然怀疑我爱上了二哥。
若我爱上了二哥,我早卖身还债了。
我爱的是五哥,我不容许别人误解我的爱情。
赵公子真讨厌。
赵公子:“大头,把衣服怀表和画都拿走,我们走。”
我把金仙儿做的茶杯放回盒子里面,抱了起来。
金仙儿笑了笑:“如果邱先生不喜欢,就捐了也好,做善事也是帮我积德了,说不一定能让我下一世多些福气。”
金仙儿委实不容易的,我与他都是艰苦的出身,感同身受。唉,他还要为了生活忍受喜怒无常的赵公子,听起来和我更像了。
赵公子却还在骂人:“你妈的!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我将茶杯放回桌上,对负责人说:“我捐这一套茶杯,金先生亲手所制,我想能拍卖出高价。”
赵公子叫道:“大头!”
助理忙上前说:“赵公子捐这件衣服,是尼厄斯巴鲁奇拉芬姆克大师亲手缝制的!”
对,就是这个人,骗了赵公子五百块现洋。
其实我是想给金仙儿一个惊喜,我预备在拍卖时买回茶杯。我一直认为,若非被赵公子拖累,我可以依靠我的罗曼蒂克将城里的绝大多数青年才俊都追求到手。
我最近发现,金仙儿实在是不错,我与金仙儿的爱情很新奇,他讨厌我,我却爱上了他,像戏剧一样,我甚至觉得自己像白瑞德。
然而计划有一点点偏差,赵公子的那件衣服我也得买回来,不然他会炖掉他的狗子。
并且,金仙儿亲手所制的茶杯叫出了一个我很难出得了的价。他,真的很有名气。
最终,那套茶杯被一位小姐以三百二十块拍走。她只有一个要求,与金仙儿用这茶杯共进下午茶。
我终于明白了金仙儿曾经嘲笑我不会挣钱的原因。
我天天与赵公子共进午餐,我还要每个月帮他还钱。
又过了一阵子,终于到了赵公子的那件衣服,开价五块大洋。
赵公子破口大骂:“老子——”
我眼疾手快地将橘子塞到他的嘴里:“吃。”
他吃下橘子,愤愤不平:“那破杯子开价一百!”
接着,拍卖会陷入了一片沉默当中。
哈姆要被炖的沉默。
我只好举牌:“六块。”
赵公子:“妈——”
我早已掰好了一盘橘子,立刻往他的嘴里面又塞了一瓣。
没有人与我竞拍这件衣服,所有人用“这东西也花六块大洋买,果然是花赵公子的钱不心疼”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疼的,还特别的疼。
这件根本穿不出门的衣服花了我们五百零六块大洋了。
赵公子无敌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没有主线,段子式,更新不稳定w每一发都当相对独立的小短篇看吧w
第7章 黑历史(上)
今日我遇到了一个难题,比赵公子要更难的题。
五哥回来了。
五哥是一名不羁的流浪者,他上一次出现是两年前的中秋节,为了寻一个不回主宅吃饭的理由,赵公子差一点朝自己的脚上面开枪。
其实赵公子与五哥并没有多大的仇怨,问题的症结在于我。
我和五哥曾经私奔未遂,至少在赵公子的眼里是这样。
当时我看到五哥给我留的字条,如约来到火车站,五哥却问了我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爹是不是也知道了?”
我:“?你让我来的。”
五哥:“没啊,我是让……总之不是让你来。”
这就十分尴尬了,我一度不知道该如何呼吸。
五哥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呼吸,并且差一点就真的不能呼吸了。
那是我第一次掰不开赵公子要闷死一个人的手。
最后还是靠五哥自己掰开的。
五哥用能令人心碎的眼神看着赵公子:“小龙,我……”
真的不要告诉我,五哥是想和赵公子私奔的,我可能会想要闷死我自己。
还好五哥没有这样说,他只是说:“你不知道你娘想要的是什么。”
赵公子又揍了一拳上去:“反正不是你!”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甚至更想闷死我自己了。
好吧,问题的症结在于我和十三姨太两个人身上,或许主要是在于十三姨太身上,但我知情之后,再来见五哥也就很尴尬了。
赵公子一反常态,大清早就不说话,冷冷地起床,冷冷地洗漱,冷冷地看报纸。
我好心提醒他:“报纸拿反了。”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你去哪里?”
我说:“哪里也不去。”
他冷冷地说:“你穿这么好看给谁看?”
我说:“我穿的是你的衣服。”
这是我在衣柜里面能找出来的最难看的衣服,就为了防止他无理取闹,结果他还是要无理取闹。是我大意了,无理取闹的前提就是无理,就算我穿麻布袋他也要取闹。
他冷冷地说:“穿睡衣。”
我问他:“不穿你是不是更放心?”
他冷冷地问:“你不穿给谁看?”
我这么脾气好的人也受不了他了!我这么脾气好的人也要发火了!
我不要理他了,回房里看书。
看了好一会儿,赵公子推门进来,冷冷地问:“看什么书?”
我把封皮给他看,他冷冷地说:“罗密欧和茱丽叶,很好。谁是茱丽叶?”
你妈啊!你妈是茱丽叶!
我也很冷冷地说:“你再不给我笑一下,我马上穿我自己的衣服出门。”
赵公子的脸抽搐了一下,沉默地看了我很久,转身去把门反锁,钥匙从窗口扔了出去。
我服气了。
赵公子按住电话:“不准打!”
我说:“我打给郝达,让他捡钥匙,不然我们出不去了。”
赵公子:“明天再让他捡。”
我说:“再等一会儿,就被路人捡去了。”
赵公子犹豫了一番,抢过话筒,对他那苦命的助理郝达说:“你来我家外面捡钥匙,捡完带回去,我让你过来开门再开。”
挂断电话,我与他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总要有人打破这沉默。
我叹了一道气。
赵公子警觉地看着我。
我把哈姆叫过来,塞进他的怀里,说:“你要发火,就打它吧。”
赵公子低头看了看哈姆,皱着眉头问:“我为什么要打它?”
我说:“我看你很想打我的样子,它是我养的,代我挨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