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件事祁然心里就有些愧疚,回了华国后他都没有陪木木好好的玩一玩,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所限,所以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带着木木玩几天。何清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她叹了口气,但是也无可奈何。
“对了,清姐,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祁然说道,这件事他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很早之前就在考虑的了,现在他只是想跟何清吱个声。
“什么事情?”何清问道。
祁然抿了抿唇道:“我想找个时间公布木木的身份,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辈子都生活在y-in暗处。”
“这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何清想也没想就回绝了,现在公布无异于自毁前途。
祁然毫不意外何清的回答,他气定神闲地说道:“清姐,我没有说现在就要公布,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做好公布准备,毕竟不管怎么说木木是我的孩子这都是一个既定的事实,我的想法是与其被别人爆出来还不如我们自己来说。”
何清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在考虑祁然的提议,她想了想后说:“等你回来了我们再好好讨论这件事。”
“好。”祁然点头,这件事提早准备是最好的。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在十二月的最后一天祁然便带着木木同Vivian、乔治两人踏上了去米国的飞机,至于林辰则会在订婚典礼前一天赶到米国。
十二月的夜晚寒风阵阵,那风大的倒是真的要把寒气吹到人的骨子里去似的,这样的天气路上的行人都少了许多,就算是有,也是紧紧扣着衣领急切地想要归家,而有一个眉目英俊的男人却仿佛感受不到很冷一般,他身着一件驼色大衣,一条灰色的围巾搭在颈间随着风吹来的节奏微微起伏,他神色木然的走在大街上,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最后他的目的地是一个私人诊所,开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自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诊所。推开门便有一阵暖气迎面而来,诊所内部干净整洁,布置温馨,房内是随处可见的绿植,一切的布置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情愉悦,与其说这是一个诊所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家”的缩影。
男人一进门便有一位工作人员迎了上来,他微笑着说:“慕先生,您好,张医生在里面等着您。”
慕凌钦垂眸点了点头,接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来到了一扇房门前,工作人员上前轻轻敲响了房门,不多会儿便有一个长相和蔼的中年男人来打开了门,慕凌钦和男人相视点了点头,接着工作人员离开了这里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两人。
两人进屋后面对面地坐到了沙发上,桌上放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显然这一切早就准备好了。
就在慕凌钦盯着茶发呆的时候,张医生轻笑了一下,他说:“张某自作主张泡了茶,如果慕先生喝不惯我叫人再泡些其它。”
慕凌钦哑然失笑,他说:“都习惯,谢谢张医生了。”
今天这一幕跟前几天多像啊!慕凌钦想着。
“慕先生,现在可以说一说你要问的问题吗?”张医生问道。
张医生是权威的心理医生,常年来都是预约不断,慕凌钦是在前几天才预约的张医生,也是因为慕凌钦地位斐然所以这件事情才会如此轻易。当接到慕凌钦的电话时张医生也感到了惊奇,毕竟慕凌钦声名在外,而他也不是别的医生,他是个心理医生,慕凌钦在电话里也没有说是有什么问题只是恳切地说要当面详谈。
透过隐隐约约地雾气,张医生打量着这位天之骄子,心里想着有什么问题会让他困恼至此。
此时,慕凌钦缓缓开口了,他说:“张医生,你说在什么情况下人会想到自杀?”
“嗯?”张医生似乎是有些诧异,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并没有把这种情绪外泄,他想了想认真答道:“想要一个人放弃生命简单却也难,有些人是一时冲动,但有些人却是因为心理问题,大概是类似于觉得自己活下去已经没有半点意义,前者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后者则是日积月累的结果。”
“那……有什么心理疾病会导致患者自杀吗?”问出这句话时,慕凌钦觉得自己的嗓音是在颤抖的,一瞬间,他想到了太多太多,可没有一帧画面是好的,那是他的祁然啊……
张医生皱眉答道:“抑郁症是最常见的。”
“那一个抑郁症患者二次病发的概率有多大?”慕凌钦抖着唇问道。
“抑郁症患者的多次病发率很高,主要看患者生活的环境以及患者是否有再次受到刺激,病发率这东西不能以偏概全,得看很多东西。”张医生说道。
后面张医生又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又或者是听得太清楚,当走出诊所冰冷的风打在脸上时慕凌钦才发现自己已经满面冰凉,他仰起头看着黑沉沉的天,想要将眼泪憋回去可只得适得其反,一滴又一滴,划过眼角,最后掩埋在鬓角之间。
很多事情带来的感觉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褪色,即便是多年后真相彻底揭露,带来的疼也不是一点两点而说的清的,这种痛,这种疼只会越发的绵长,带着曾经的掩埋痛得深入骨髓。
慕凌钦在想他的祁然那时是怎么想的呢?一定是哭了吧,他甚至能够想出那双常年带笑的眸子带着疼带着泪的模样,他的祁然是那么倔强,那天他一定一直不肯离开那个地方,一定在最后一刻还在固执地等着自己,直那通电话。
那时他说了什么呢?他说,祁然,你要的我给不起,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他说,祁然,你只是我的一个玩物而已,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他说,祁然,你别闹,我的太太会不开心,他还说,祁然,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是自己的那自以为是的懦弱,是自己的逃避将这份感情毁得丝毫不剩,曾经的多少句喜欢都做不得数了,现在想起才恍然发觉那人是给了自己多少次机会,可他一次都没要,最后他想要了,可是祁然已经不愿意给了。
那时候祁然痛吗?那该又多痛呢?
慕凌钦不敢再想下去,眼泪也终于再也忍不住大滴落下,他半蹲在地上捂着脸,一滴滴滚烫的泪从指缝中流出,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应该早些爱上祁然……
在一年的最后一天,高大的男人在大街上狼狈的大哭,在痛,在悔,想要挽回却又无计可施。
新年的钟声终于响起,一瞬间烟火的声音充斥了人的耳朵,淹没了哭声,淹没了悲苦,大家总相信来年会更幸运,得到还是失去,总会有惊喜。
慕凌钦不想再等了,他想要见到祁然,他想要抱抱祁然,他惶恐,他害怕,只有当人被他完完全全的触碰到时,他才会安心,他的祁然还在,没有在多年前的某个夜晚永远的离开。他还要解释,无论祁然信多少,他都不想再犹豫,不想再优柔寡断,不想再小心翼翼,不够勇敢总会错过更多。
他可以任由祁然打,任由祁然骂,只要祁然不要再离开。他会尽自己全部来爱祁然,他相信祁然总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祁然总会原谅他。
电梯的楼层在一点一点的上升,每当数字大一,慕凌钦的心便会跳得快上几分。
当到了的时候,他几乎是冲出电梯的,他颤抖着抬起了手,然后轻轻地敲响了门。
“咚咚咚”,那是他心跳的节奏。
可是——主人似乎是没有听到。
慕凌钦安慰着自己,那一定是祁然睡着了,他拿出手机拨打出了祁然的电话,他期待着,等待着,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下了飞机后,祁然带着木木回到了之前的住所,之前的住所被打理得很好,想来应该是每天都有好好打扫,只是院子里的景象由于季节原因光景不如从前。
佣人在后面搬行李,祁然则是抱着熟睡的木木来到了二楼的房间,推开房门后,他将木木放在了小床上,孩子白白嫩嫩的脸蛋都被压出了一条红痕,祁然看着觉得有些好笑,他想着如果这条红痕在慕凌钦脸上该是会有多好笑。
木木在飞机上就睡沉了,祁然也不叫醒他,就这么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等把孩子安置好后,他自己也有些困倦,不过还有些事情没有做,自然不能就这么睡。
想到这里,祁然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开了机,可没想到手机一打开就收到了无数条未接来电的信息提示,这可把祁然下了一大跳。而这号码不是别人而是慕凌钦,想到这里祁然的心便有些慌了,那时间分明就是国内的深夜。
越想越多,越想越慌,祁然生怕慕凌钦是出了什么事,一瞬间脸都白了几分,于是他赶紧拨出号码想要回拨,可这时那头却又打了过来,祁然见到来电赶紧接通了电话,只是还没有等他说什么那头就传来了一道嘶哑的声音,“然然。”
祁然有些怔忡,为什么他会觉得慕凌钦似乎是哭了,可是这怎么可能?
“怎、怎么了?”祁然抖着声音问道。
那头安静了一会儿,祁然只听见慕凌钦一字一句地问道:“然然,你是不是走了?”
走了,确实是走了,可是他觉得他想的和慕凌钦嘴里的走并不是同一个意思,他下意识地想要解释。
“求你了,然然,你别走……求你……”带着哀求,语气是男人从未有过的卑微。
祁然发觉,慕凌钦是真的在哭,但是他在哭什么呢?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开始了不规则的跳动。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来猜猜接下来慕蠢蠢要干嘛⊙ω⊙当然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还有就是想问一句,hi!还有一些小宝贝你们去哪惹?好、好久不见惹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