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靳风握住韩泽的手,韩泽吓得差点弹起来,但不管韩泽如何想甩开,靳风始终没给他这个机会。
那天晚上,铺满月光的道路上,终于留下了两人共同走过的痕迹,很浅,很深,却注定一生崎岖和纠葛。
雨不识疲倦,固执得洗礼人世的污浊。
命里最无力摆脱的,是让沧桑染指的人生。任那一年,多么动人心肠,光y-in也总会送走全部,留不住风华正茂,留不住你我。
如今的生活必须继续。
穿着雨衣,依旧为生活奔波。
看看快递上的地址,应该是这里。韩泽撑起伞遮挡邮包,走到公寓前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个清瘦的青年,垂着眼,有一种被压抑的内敛。
“谢谢,放进来吧。”青年毫无避讳敞开门。
“要验收吧?”韩泽按规定询问。
“可以。”青年沉着嗓音,幽幽冷冷的眸子。
邮包满满一箱都是安书皓的海报。
“用来练飞镖的。”看出韩泽的诧异,青年善意指了指客厅的墙壁。
那是张安书皓的巨幅海报。双眼、牙齿、喉咙、肚脐上,都钉着一只镖。
“你女朋友……喜欢……他?”原谅韩泽的好奇心。
“曾经的男朋友。”青年兴致缺缺回答:“现在难说,离开这里的时候,我用他的重要部位练过飞镖。”
这是与青年的第一次见面,韩泽记得他的名字叫做欧阳辰。
下雨的街,三两个匆匆的人影,擦身而过,淹没在视线触及的最远方。再见到欧阳辰的那次,韩泽在想,大概人都有段不能为外人提及的过去。
走进快餐店时,韩泽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的欧阳,欧阳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人,虽然只能瞧见背影,但韩泽断定那人是安书皓。
“已经第十封恐吓信,你到底想干什么?”安书皓的口气,明显不耐烦。
欧阳自顾自吃着快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说我寄错地儿了,你信吗?”
“信,下次把地址写对了,成吗?”
欧阳板着脸喝了口茶:“你还是搬家吧。”
“你TM寄去的是SM公司。”
凝视着杯里浮动的茶叶,欧阳深沉的眉眼,黯然发怔:“把你手上的戒指给我,我就不折腾你了。”
安书皓一愣,脸上没能留下任何表情:“不可能。”
“戒指是我买的。”欧阳平平淡淡的说道。
“你送我了。”
“你要结婚了?”那些压抑回避的,还是脱口而出,真相大白后,留下的是一段很长的尴尬。
“这都知道,真够神通广大的。”安书皓笑。
“电视、报纸都把这条新闻说烂了。”欧阳也跟着笑,虽然笑容都很牵强。
“嫉妒?所以你打击报复?等你死了,我就把戒指放到你墓碑上。然后带我老婆年年替你扫墓。”
“成吧。”欧阳伸手指了指外面一辆黑色的宝马车:“那车是你的?”
“怎么了?”
“进来前,我把车胎给扎了,你找人拖车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读者宝宝大家好:
这是一篇都市情感类的文文,中间会穿c-h-a一些青涩的校园记忆。
靳风(冷漠霸道攻)和韩泽(脑残受)两位主角会走虐攻路线,当然也会轻度虐受。
安书皓(腹黑逗比攻)和欧阳辰(闷s_ao受)两位配角会走轻松路线,两人互怼斗嘴,相爱相杀。
江苏尧是四人主要的压寨对象,目前没主儿,单身狗一枚。
欢迎阅读,谢谢大家~~
第2章 第二章
安书皓离开时,韩泽刻意避开他的视线。欧阳辰坐着没动,只是眼神发愣,人像空了似的。
默契的去相形渐远,永别也可以写成不痛不痒,不动声色的表演,然后独自体会真实的痛感。
韩泽觉得欧阳辰很像几年前的一个人。
“蛋疼。”江苏尧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丫的蛋哪天不疼了,那才让人蛋疼。”王秀才面无表情的嗑瓜子。
“进士,别纠结了,TVB的电视剧里,就没让主角痛痛快快的坐飞机走人过。靠,咱宿舍的卫生纸还够吗?”江苏尧用瓜子皮扔张进士。
“够丫的哭到明天的。”
电视始终没有现实狠,编辑用善意解构人x_ing,但现实里,伤害,总能轻而易举。
就像那天韩泽不声不响的离开T城,即使因为突然暴雪,飞机没能起飞,也不代表他会出现在靳风面前,让故事圆满谢幕。
即使韩泽一步一步跟着靳风,冒暴风雪从机场走回学校,即使靳风的背影,让他发疯的流泪,即使校门前,史寒文冲过去抱住全身僵冷的靳风落泪,他还是没在靳风面前出现。
人事离合,几番翻转,骤然回望,已如隔世。
再遇到靳风,是在一条秋寒驻足了的长街。木质的长椅上,韩泽默默地啃着面包,瘦削单薄的脊背卑微地驼着,眼眸里没了一丝生气。
心疼了?靳风拧紧清冷的长眉。
“靳风。”他尽然平平静静的叫他。
从来都是这样,他把他的心搅疼了,他还没有自觉的浑然不知。
“我现在不能离开T城。”
靳风尽然为这句话欣喜,在庆幸什么?他停留的城市里有他?何时自己已可悲成这样。
“不能的原因是什么?”
韩泽仿佛被抽了一鞭子,眼里骤然布满恐惧。闪躲不定的眼眸,没勇气与靳风对视:“没有。”
这么多年,他连撒谎时的表情都没有改变过。靳风恍惚地想起曾经流年里的记忆,那些韩泽的音容相貌……明明眼前的人近在咫尺,他怎么还能想念得他发狂。
“想留下的话,就做我的助理。”
靳风觉得,说出这句话的自己,一定是疯魔了。
今年的秋天到了,没有预兆,树叶已稀稀洒洒地落了一街,添愁益恨似乎是秋天里该做的事,诗人的诗情,历来脱不开悲秋情节。
韩泽真的做了靳风助理。
接踵而来的,是韩泽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一下子成了SM公司内部热议的对象。
“这顶多也就算平调,你说那个韩泽图什么?”
“就你这问题,明显将你智商低的事儿昭告天下。你得这么问,靳风挖走安书皓身边的助理,他图什么?”
“哥,还是你有见地。看你胸有成竹的,是不是知道原因?”
“想知道就附耳过来。”
“好嘞。”
“其实原因特简单,就……是……靳风他闲得。”
“擦!”
韩泽再次碰见安书皓的时候,是在MV的拍摄片场。
“你认识肖泽吗?”安书皓意味深长的眼神,像能把人看透。
韩泽一愣,皱紧眉毛没有回答。
安书皓轻轻一笑,抬起头,凝视远处正吊着威亚的靳风:“当练习生那会儿,我和靳风住一个宿舍。他年龄最小,却是最沉稳的,娱乐圈聪明的人不少,懂分寸的却是稀有动物,他这么理智的一个人,偏偏对自己太狠。”
安书皓的嗓音像催眠一样平缓,几句话,使思绪拉得很远,好像在讲述一段很长的往事:“他在练舞时大腿肌r_ou_拉伤,演唱会时复发,他尽然要求打封闭上场,这类的事儿挺多的,后来终于熬垮了,有天晚上他发高烧,四十度,大致烧糊涂了,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我凑近一听,他说的是肖泽。”
韩泽的手突然一抖,有什么冰冰凉凉的打在手背上,心脏一抽一抽的痛,当初怎么会蠢到,伤害的想用生命守护的人。
“安书皓,你TM不懂艺术,就少在导演面前装模作样,你不知道咱的大导演禁不起扇动,你告诉他屎能吃,他都敢吃的义无反顾。”
这声音……江苏尧。
韩泽觉得眼前恍惚了又恍惚,有些激动,又带着溢于言表的煽情。
和他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当初离开X校,断了所有人的联系。似乎潜意识的想把过去彻底抹杀。
如今……再聚首……似乎真的领略“几年人事几翻新”这句话后的惘然与沧桑。
“老江。”
韩泽的声音不大但十分清晰,江苏尧兴师问罪的台词戛然而止,他慢慢转身,终于难以置信睁大眼睛,是太惊喜了,让声音都有些走音。
“韩泽,你丫的这些年死去哪了?”
韩泽没说话只是傻笑,时间似乎一瞬间的静止,过往好像一盏琉璃灯中笼着的火焰,牵引那几段感触,几个影迹,然后暖了余生。
那些年里,和靳风在一起的事情被揭发,三堂会审时反应最大是谁来着?
“你两这事告诉寒文了?你们怎么……不成,趁虚而入的事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你们先审着。”张进士迫不及待要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