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去牌馆有阮穆亲自接送,倒不必担心没地方住了,其实这件事情已经和东子没什么事情了, 但是朱清和还是要他陪着,这一次两人中间又多了一个阮穆, 让人很不自在,东子又变成以前那样, 话很少, 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前面。他虽然做了这么多年众人眼中的毒瘤,但是他是个很聪明的人, 有些初初冒头的念头, 既然出现的不合时宜, 那么就压下去,断了它的活路。他小心惯了,不会轻易将情绪外露。
每天都有人来汇报情况, 所以朱清亮的动向,他们都掌握的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他能挺这么长时间,朱清和一直以为他会很快认输。但是再度看到这个弟弟的时候,朱清和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朱妈对朱清亮很是疼爱, 哪怕自己舍不得吃,也要将朱清亮养得白白胖胖,但是现在朱清亮瘦了很多,两眼凹陷,黑眼圈大的吓人,眼睛里满是浑浊,此时费力地瞪大,紧紧地盯着桌上的牌,就像捏着自己的命一样。身上穿着的那身衣服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换过了,皱巴巴的,头发紧贴着头皮,邋里邋遢的,像是吸大烟的烟鬼子。
阮穆也没想到朱清亮会变成这样,眯着眼着那个方向,而后凉凉地说:“他快要撑不住了,孤注一掷,会变成什么样,没人知道。你这样做,觉得痛快吗?”
朱清和转头看着他,反问道:“怎么不痛快?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他太过分了?”
阮穆耸了耸肩说道:“他和我没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呵……你高兴就行。”
东子开口说道:“不要小看他,他知道怎么玩牌,这几天也赢了不少,所以那些欠债抹掉了一部分。目的不能暴露的太过明显,穷途末路还没到那份上。”
朱清和笑了笑:“那就慢慢玩,看他还能撑多久,要是能翻身也是他的本事。”
但是东子知道,朱清和绝对不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两个亲兄弟变成这样,沉默地继续看着前面。事实上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是被有优势的人掌握的,比如说胜负。
朱清亮在落到谷底的那天,以为自己真的要玩完了,谁成想好运气突然光顾,让他赢了一回,他趁热打铁,增加筹码,这一路竟是连赢,最后这一把如果赢了,不光没有任何的负债,而且还能赢不少,所以他有种像是面对生死的感觉,每一张牌都用了十二万分的心,事实上他想的没错,提心吊胆的砸完牌之后,结果是他赢了,如此算是无债一身轻了。
他冲着那些变了脸色的人笑道:“大哥们,陪你们玩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也得回去好好的歇一歇,不然把命给熬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等改天了再和哥哥们玩。”
那些人自然不愿意:“哪有赢了就走人的道理?”
朱清亮现在也有些底气了,站起来说道:“真得歇歇了,再熬下去就真没命了。过几天,我还找你们玩,行吗?反正我就在那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还想好好的毕业,各位哥手下留情。”
朱清和侧头看着朱清亮离开,因为长时间坐着,走路还在打摆子,笑道:“终归还是要回来的,不急,也应该让他过几天松快日子,到时候会更好看。对了,周一来上班,会有人给你们安排工作时间。”
东子淡淡地应了一声,他们走了,他却坐着发呆。两眼放空,身边的嘈杂和人影全都从自己的感官世界里被剔除。还是牌馆的老板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
“东哥,发什么楞呢?这几天和你来的瞧着是个有钱的人,怎么不帮兄弟揽揽生意啊?这些人平时结交的都是上等人,你要是能把人给拉进来,我重新农个地方专给这些人用,到时候也少不了东哥的好处,怎么样?”
东子接过他递来的烟,点燃之后猛吸一口,淡淡地说:“别胡乱打主意,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他现在是我的老板,我可不好得罪。兄弟的饭碗给砸了,到时候赖上你。”
牌馆老板顿时来了精神,坐下来问道:“东哥你这是要金盆洗手了啊?别呀,弟兄们还指着你把外面的账收回来呐,你不管这事了,我们找谁去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照顾兄弟们的买卖,不比伺候他们这些老板赚的多?”
东子朝着他吐了口烟,冷笑道:“你他妈知道个屁,你孙子见好就收,别闹得不成样子,到时候让人盯上来让你进去待两天。常在河边走,这鞋s-hi的很快。去找几个人来,咱们坐一块搓两圈,好久没玩了,手痒。”
老板赶紧叫人了,好不容易凑了几个人来,他们都不大想和东子玩,这个年轻人手黑还狠,在这牌桌子上几乎没吃过亏,全都怕了他了。洗牌的声音将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撵了出去,总算太平了。
阮穆坐进车里才和朱清和说:“天气越来越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雪了,别往外面跑了。这几天先盯着把房子装修好,天再冷些,住着也舒坦。我怕很想我妈能一块住,只是她丢不下学校里的事情,索x_ing也就一两个月了,等放了寒假,她也能回去了。”
“我觉得你急着买房子不怎么好,这段时间还是在家里陪着王老师好,她忙了一天,家里的重活还得做,你回去能做什么就帮着做点。”
阮穆咧嘴笑了笑:“今天太晚了,到你那里去睡,之后乖乖在我妈面前做个好孩子。朱清亮……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朱清和笑道:“让他赢一阵子,到时候让她尝尝从高处跌下来的感觉。他爱玩,有钱了还愁他掉不进去吗?”
阮穆对这件事也没太多的好说,闻言点头:“你自己把好度,别惹一身腥。”
乡下的生活方式阮穆已经很适应了,打开门先把灶火给弄好,这两天都在家里睡,所以还有得救,倒也不会费时间,屋子里很快就暖和起来。
朱清和先去铺好被褥,让阮穆先洗,谁知道转眼见他脱的只剩一条内裤,尴尬地别开眼:“你干什么?当心着凉。”
阮穆已经开始往身上撩水了,瞧他那羞答答的样子,咧嘴笑:“洗澡不方便,浑身难受,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一会儿过来帮我搓背。”
耳边一阵水声,朱清和低头看放在被子下面的书打发时间,等他洗完了自己好洗,阮穆今天晚上好像有点太碎叨叨了,不停歇:“你好歹也买个电视,回来早了,一个人孤零零的不难受吗?连点人气都没有。你那本子有什么好看。”
朱清和没理他,他站起来就毛巾塞到朱清和手里,示意他给自己搓背。
朱清和抬眼就看到一处不可言说的鼓起,别开眼,粗声道:“转过去。”头顶传来这人不坏好意思的笑,朱清和有些窘迫。
阮穆以前有在这里留了几件衣服,所以不发愁得光着身子,洗完他就像个孩子一样钻到被子里了,朱清和收拾一遍,然后洗脸刷牙。一番磨蹭也在半个小时后了,上炕刚掀开被子就被原本规规矩矩的人给压在身下,他带着被子压下来,浓浓的温暖将他包裹住。
朱清和惊道:“你……”
阮穆的手指放在他的唇上,笑得有几分坏:“别说话,以后晚上不能在一起,我得把这阵子的空给补回来。”
朱清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的唇给堵住了,满脑子都是腹部那道热的像要将人给烧起来的感觉。他的心里泛起异样的羞涩,阮穆的眼睛亮得很,明显不会轻易罢休,因为他的手已经滑到不该去的地方了。喉间所有的话都变成了一声轻\\吟。
阮穆低笑一声,在他的喉间亲了亲,听到他发出吞咽的声音,笑意更深。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一阵别扭之后变得越来越清晰……
阮穆不停手,明明已经哀求他了,他还是这般固执,像是不亲眼看到自己的狼狈不甘心。
那种灭顶的欢愉就要没顶,朱清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伸出胳膊环着他的脖颈借力直起身子,去找寻他的唇狠狠地亲……
阮穆眼睛里溢出一道欣喜的光,稍稍楞了楞,而后是变本加厉地索求,一直到朱清和无力地躺下来,他顺势而下,在爱人的耳边轻声呢喃:“我难受……”
朱清和眼底s-hi漉漉的,像是一只被欺负过的小兽,朦朦胧胧的还未回过神。
第93章
朱清亮揣着赢了的钱从牌馆里出来, 深深地吸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会死在那帮人手里,这个时候,学校早已经关们进不去了。只能找便宜的旅馆去住。
睡到半夜却觉得浑身不得劲,明明没什么危险了,可他还是觉得不踏实,就连睡梦中梦到的也多是被人逼债的场景, 才早上四点就睡不着了。他索x_ing起来退了房,在街上游荡, 路过那间棋牌馆,他忍不住警告自己, 从今以后再也不能动这个心思了, 要不然会真的把命送进去的。
之后的几天他乖乖地在学校待着,最多也不过是带着女朋友在附近的小餐馆里吃点好的。前阵子他想带回家的女朋友嫌他没本事吹了, 现在这个虽然不如上次那个好看不过长得很舒服, 还会撒娇, 在一起也挺开心的。那些人也没来找过他,慢慢的他的胆子又大起来,招呼些兄弟们四处玩乐。
神经太过放松, 总会在不觉中撞上鬼,面前两哥冲他笑得亲和的人,简直像是他的噩梦:“兄弟,你说歇两天再玩,这都多久了?哥几个连场子都转不开了, 就等着你。瞧你这小日子过的,难不成不把咱们哥几个放在心上了?”
朱清亮的心当即就哆嗦了一下,好在他脑子转的快,讨好道:“哥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学校的哥们过生日才来的。没几天就快放假了,学校里天天的考试,我这毕业证总不能被卡住不是?哥哥们好歹体谅下我,好歹让我毕业了啊。”
朱清和从东子那里听到这话,笑了一阵说道:“慢慢和他磨,也别一下把他逼死,我有的是时间和他耗。做哥哥的,确实应该大方点,好歹让他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