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黎小癸很懂事,严琛很满意。
“哥,我想了想,不能就跟着你白吃白喝不干活……我给你做厨子吧?我包的馄饨可好吃了,真的!”
“我要厨子做什么?”严琛瞥了一眼桌上的健身餐空盒。
“知道啦,我会老老实实吃健身餐的。”黎小癸咧嘴笑起来,“但是你在我身体里啊,就算长肉也是长我身上啊,你喜欢吃小馄饨吗?”
“跟你说了不许笑。”
严琛动摇了,事实上他是个很贪吃的人,却是易胖体质,作为霸总的他总是对自己很严苛,这几年天天吃那些少油少盐的健身餐,嘴里能淡出鸟来……小馄饨?什么味道的?都不记得了,昨天瞎忙了一整天只啃了几个郑成功的包子……
“你昨天锻炼了没?”严琛用下巴指了指办公室一角的跑步机,“去跑步,不让停不许停下。”
“哦,好哒!”黎小癸脱掉了西装外套,愉快地跳了上了跑步机。
“换运动鞋!先开机!注意膝盖受力!”严琛嘶吼,心说我完美的肉体啊,怎么落到这么个傻小子手里。
在严琛30岁身体里的黎小癸精力旺盛地跑着步,倒是在黎小癸18岁身体里的严琛累到发困,条件反射似的,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烟。
严琛:“……”
“黎小癸,以后不许抽烟知道不?”严琛把烟和打火机都丢进了垃圾桶,“小小年纪不学好。”
“累了才抽烟的,提神啊。”黎小癸淡定地跑着步,大气都不喘一口,“不过我现在知道啦,身体好感觉真的不一样,我会加油的!”
严琛轻笑了一声,瘫在沙发上看黎小癸跑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放低了他的身体,在他脑袋下垫了个靠枕,还往他身上盖了什么东西。
“跟你说……不许……停……”严琛稀里糊涂地抗议,话还没说完就睡死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感觉到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严琛不爽地睁开眼,看到了自己那张熟悉的脸。
他恍惚了一秒,暗骂了一句,抬起眼皮用带着严重起床气的语气咕哝道:“干嘛?谁让你停下的?”
“哥,艾米姐说有人来了,好像叫什么骆总监。”
严琛猛地坐直身体:“骆大头?快让他进来。”
第10章
骆亦舟原本明天才结束休假,结果听了葛大嘴一番兴致勃勃的八卦,不由好奇心起,忙不迭地就改签了机票跑回来围观。
一进到总经理室,他就不禁啧啧了两声,只见严琛默默在沙发边上站着,而他们的“老板娘”却睡眼惺忪地斜倚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严总的外套。
“骆大头,你过来。”沙发上的“老板娘”自来熟地招呼着。
骆亦舟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霸总都是有小弟的,一般来讲都十项全能机智勇敢忠诚守信诚实可靠,严总当然也有,正是骆亦舟。
严琛毫不避讳地把事情这样那样都说了,然后问:“你怎么看?”
“听着挺离谱的,但事实就在眼前,让人不得不信。”骆亦舟看了看这两位,思考了一会儿,“明天我去找个靠谱的大师问问,这事儿既然能发生,总有解决的办法。”
“交给你了。”严琛说。
两人又叽叽咕咕说了一阵,很多暗语黎小癸听不懂,也就懒得多想,老实回跑步机上跑了起来。
不多时骆亦舟起身告辞了,严琛觉得有点饿,掏出手机一看,已经七点了。
严琛吃了一惊:“黎小癸你给我停下,想跑死我啊。”
“你说……不让停的……”黎小癸跑了近三个小时也累得够呛,从跑步机上滚了下来,满头大汗坐在地上大喘气。
严琛真的服了,这还能更傻一点吗?
“哎,哥,你的同事为什么名字都那么奇怪啊?”黎小癸接过严琛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什么大嘴大头的,太好笑了。”
“你自己叫小鬼哪来的脸嘲笑别人?”严琛也吐槽他。
“对哦。”黎小癸傻乐起来。
严琛刚被骆亦舟开导了一番,此时心情轻松,索性在黎小癸身边坐下了,愉快地和他聊起天来:“骆大头是公司的财务总监,跟大嘴一样,都是中学时候就认识的好兄弟,外号也是那时候的。”
“原来是这样啊……但是好奇怪,葛总监嘴又不大,骆总监那么帅,头看起来也不大啊。”
“葛大嘴那是爱传八卦的大嘴巴,亦舟以前特别瘦才显得头大……”严琛突然有点吃味,“他帅我帅?”
“啊?”黎小癸回头看了看面前那张脸,毫不犹豫地说,“他帅。”
严琛黑了脸。
“哦哦哦,你说这张脸啊!”黎小癸这才反应过来他搞错了,他摸了摸自己汗涔涔的脸,笑说,“你帅啊,你帅多了。”
严琛脸色瞬间阴转晴,站起身来:“你先去隔壁套间洗个澡换身�c-h-a��衣服,下班回家。”
“哎哥,既然大家是好兄弟都有外号,那你的外号叫什么呀?”黎小癸也跟着站起来。
“我没有外号。”
“不可能,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吧。”黎小癸摸了摸胸肌,“不会是叫严大奶吧?”
严琛脚下一个趔趄,左脚差点被右脚绊倒。
“不是吗?那难道是……”黎小癸又摸了摸裆下,表情荡漾,“严大鸟?”
严琛:“……”
虽然应该是褒奖的话但是怎么听着怪怪的?我霸总的颜面啊……
第11章
下班后严琛和黎小癸一起去外面吃了顿饭,然后买了几件衣服。
黎小癸这个身体太瘦,严琛试着想要按平时习惯配一身商务套装,失败——那些高级套装穿在身上怎么看都像是小孩在偷穿大人衣服,最后只好弄了几件青春活泼的少年衣服,大衣竟然还是在一家童装店买的。
穿着童装的严琛心说我霸总的颜面今天算是完全丢光了。
白天在公司当着同事下属的面小心翼翼,晚上回家倒是可以轻松些,严琛生活简单又不喜欢被打扰,管家仆人只会在准备三餐的时间出现在家里,平时就算是打扫,也是趁着严琛上班不在的时候,这倒是省去很多跟人解释的麻烦。
回家前严琛已经让管家准备好了客房,他简单和黎小癸交代了几句,把三楼主卧让给了他。
“这不合适吧哥,那是你的房间啊。”黎小癸不太自在。
“让你住就住。”严琛累得要命,懒得和他多说,摆摆手进了二楼的浴室。
浸在浴缸里的时候,左腿的不适感稍稍减轻,严琛打量着这具莹白的身体,再次陷入了恍惚。
撇去那双劳动人民略显粗糙的手和那条破腿不说,这个身子瘦是瘦点儿,但不是不美的。黎小癸的皮肤细滑紧致,四肢纤长,胸前两点殷红很是惹眼,就连胯下的小鸟也是粉嫩青春的颜色。严琛伸下手去清洗了它一会儿,这敏感的小东西竟然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
严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想起刚才的“大鸟”说法,心说你这也不算小,别谦虚。
可惜他现在没有什么撸一发的兴致,离开了浴缸,擦干净身体。
站在镜前的时候,严琛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起了这张脸,觉得也有些可爱。两颊虽然消瘦,嘴唇却嘟嘟的很有肉感,眼睛也特别水灵……如果不露出这种老气横秋的眼神的话。严琛试着笑了一下:啧,怪怪的,还是不要笑了。
趴上床后严琛一秒入睡,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守在医院的手术室门外焦急地打转,头顶上“手术中”的灯一直亮着,他的心也一直悬着。
隐隐中他有一种预感,当那盏灯熄灭的时候,他的父亲将永远不会醒来。
醒不来了,他清楚地知道,父亲早已走了八年,当年还是自己亲手帮他入的殓……等等,父亲是在美国一家医院过世的,为什么头顶的灯是中文的?
此时那灯突然灭了,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位医生走了出来,说了一句电视剧里最老土的台词:“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愣在当场,久久无法动弹,眼泪瞬间流了满脸。
旁边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阿姨这样也是解脱,节哀吧,小鬼。”
严琛心底嗤笑不已,他想说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任何问题吗?能安慰脆弱的母亲吗?能让公司起死回生吗?能把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吓走吗?
可泪水却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淌,怎么都止不住。
“成功哥,我只剩一个人了。”严琛听到自己说。
他猛地睁开了眼,心如鼓擂,满目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