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姐姐舍不得我,那就带我一起出征吧。”
“那可不行,我的宝贝弟弟要是不小心伤到哪里,我会心疼死的。再说了,陛下早就给我下了禁令,绝不能带你上战场,我可不敢抗旨。”
“我不参战,就在背后帮姐姐出谋划策,行吗?”
锍光摇了摇头,又猛灌了一口酒道:“允儿啊,姐要是在战场跟人杀得头破血流,你还能站着不动啊。虽然你是御金天才,但战场上的敌人也都不是吃素的,不单单是靠强武就能赢的,更要看谋略。”
“我好歹是国师,论谋略也不会差啊,姐就带我去吧!我保证就只是旁观,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参战。”
“姐知道允儿很聪明,只是那个人……那个人也在白族,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当年那场大战都怪我意气用事殿下才会死,都怪我……”她说着奋力捶在石桌上,眼角微微泛出莹光。
聂祈知道锍光说的人就是卓燃,当初在同盟战中,卓燃设计杀死了金族的大皇子,而当时跟随大皇子参战的就有锍光。锍光追随了大皇子很多年,对大皇子的感情非常深。
“这次我一定要杀了那个人,我要用他的血来祭奠殿下!”锍光说着突然用力,竟将铜铸的酒觞都捏变了形状。
聂祈感觉事情越来越难办了,他可以想象到时候开战,锍光和卓燃仇人见面,势必杀个你死我活,所以他必须跟去战场才行。然而无论他怎么恳求,锍光都不肯带他出征。
酒罢,两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聂祈在房内踟躇了会儿,忽然灵机一动,便差遣奴婢去找了一套战甲来。既然锍光不肯带他上战场,那他就自己乔装打扮混进去。
翌日天微微亮,锍光就带着两名随从出门了,骑着金面战马往军营赶去。聂祈远远地尾随着他们,军营驻扎在皇城郊外,远看大片营帐就像蘑菇堆似的,时不时就有队伍巡逻而过。
聂祈伺机混进了队伍里,战士们席地而坐,他也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由于背上有金灵翼,他老觉得战甲闷在身上很难受,忍不住伸手去挠。这时旁边一名战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嘿,驼子,你是新来的吗?看你挺面生的。”
“呵呵,是啊。”聂祈尴尬地笑了笑,原来他这样穿像个驼背啊。
忽听一声喝令,战士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聂祈也忙站了起来。只见锍光出现在了军队前方,她一身紫衣铠甲,容光焕发,抱着头盔往那儿一站,便有种睥睨天下的霸者之气。
“诸位战士,我们终于要出征了!”
“为国效命,视死如归!”战士们纷纷举起兵器响应,声震四野。
聂祈也跟着举拳滥竽充数,他知道,这里驻扎的是最精英的队伍,即将与边境的大军汇合,这一战必将极其惨烈。
作者有话要说: 金钰问你们,有没有想他啊喂?
☆、晋江独发啦
天地辽阔, 荒野苍莽。军队一路北下,远赴边疆,气势浩大。
聂祈就混在队列间,跟着战士们风餐露宿。他套着略显宽大的战甲,头上戴着金盔,脸上也脏兮兮的。此刻即便锍光从他面前经过,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好在同行的战士都挺照顾他, 每当有好吃的会给他留点,不至于让他饿肚子。
眼下又到了休息时间,战士捧着野果送到了聂祈跟前, “小驼子,这个给你吃!”战士们看聂祈有点驼背,于是都喊他小驼子,聂祈也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绰号。
“谢了, 你在哪儿摘的啊?”
战士边吃边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有一个大水潭,潭边有棵大树上结满了野果, 于是我就爬上去摘了些。”
聂祈一听有水潭便两眼放光,因为这身盔甲套在身上太难受了,他感觉后背都快被磨破了,要是能有个地方清洗一下也好。于是他便对战士道:“这果子真好吃, 不如你带我过去再摘些回来?”
“不了吧,那地方还有点远,待会儿队伍就要出发了。”
“就一会儿。”
战士仍旧摇头道:“我们马上要与大军汇合,而且此地已经临近边关, 据说附近还有白族的探子出没,这个节骨眼离队总归是不妥的。”
“那我自己去了。”聂祈说着便扭头走,战士忙跟上去拉住他道:“那我们快点,速去速回。”
附近一带都是山丘,所谓的水潭不过是两个丘岭之间积的一汪雨水。两人到了地方,战士便敏捷地爬上树摘果子,而聂祈则坐在水潭边,用清水洗了把脸。随后他卸下了盔甲,他里面就穿着原来那身玄衣,裸.露的后背已经被战甲磨出了细细的血痕。
聂祈用手舀水浇在自己后背上,清凉的水接触到火辣的皮肤,顿觉舒爽极了。他又不停舀水浇满全身,直到头发和衣衫都s-hi透。
战士正在树上摘果子,忽见不远处的芦苇丛里有两个白影,他心想可能是敌方的探子,便想提醒树下的聂祈,可一扭头就看见他背上那对金色小翅,怀中的野果霎时骨碌碌滚了下来。
聂祈听见动静回头望去,只见战士从树上跳了下来,直愣愣地盯着自己道:“难道你是……小国师神允?”
“嘘——”聂祈俏皮地冲战士比了个手势,“这是个秘密。”
战士忽然红了脸,杵在那里不知所措,原来小驼子根本就不是什么驼子,而是拥有金色灵翼的俊美国师!
聂祈拾起地面的盔甲准备穿上,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一支暗箭忽从芦苇中s_h_è 了过来。他急忙扬起盔甲一甩,便将箭矢搅了开去。芦苇丛中的敌人扭头逃跑,聂祈立即飞身追了上去。
“等等!”战士追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眼下情况不妙,他应该立即赶回去通报将军才是!
芦花片片翻飞,两道白影身形极快,但聂祈也丝毫不落下。转眼三人就冲出了芦苇丛,聂祈的步伐却忽然僵住了。因为眼前是一条清浅的河流,而对岸整整齐齐的候着千百号银甲战士!
两名银衣人回头看着聂祈,其中一名嘲笑道:“偷袭不成,不想你却自己追到了敌营里。老实说吧,你们金族这次又来了多少人?”
“呵,凭什么告诉你们?”聂祈毫不畏惧,信手拨了拨濡s-hi的头发。
这时又有两名银衣人出现在了聂祈身后,挑衅道:“金族人就是嘴硬,先给他打个半死不活,看他说不说!”说着便闪身飞砍上来。
聂祈信手一扬,金护腕立刻变换成一柄闪亮的钺,在他手中流转出炫目光华。金光快闪而过,血影绽放,两名银衣人惨叫着退了开去。另两名银衣人趁机攻上,不料聂祈手上又多了一把钺,双钺出击,险招迭迭,叫人应接不暇。
“有种来啊,把我打个半死不活看看!”聂祈得意地转动着金钺,心中则在感叹,不愧是天才神允,这副身体实在是太灵活太好用了。
几个银衣人面面相觑,捂着伤口不敢轻易上前。这时候,一道白影翻身掠过河流,轻盈落在了几人身前。那人有着银灰色的长发,一身白袍青甲正在风中猎猎翻舞。
“好久不见。”聂祈唇边扯出一丝笑意,两年的时光对凉渊没有任何影响,他依然是最初冰冷的模样。
“我跟你何曾见过?”凉渊不禁打量起聂祈,他像是刚淋过雨一样,玄衣正贴在身上,勾勒出略显单薄的身材,那张脸又极其年轻俊秀,竟给人一种嫩出水的感觉。
“哦对,你已经不认识我了,但我可认识你啊。你们一家我都熟得很,你母后你妹妹,还有你妹夫,全家都是骗子!满口谎言!”
凉渊不悦地皱眉道:“嘴巴放干净点,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聂祈不屑地大笑起来,手一扬便向凉渊攻了过去,凉渊迅速拔刀迎击而上。兵刃砰砰激响,两人快如追风掠影,招式变幻莫测,看得旁人眼花缭乱。聂祈边打边嘲讽道:“这两年你倒是进步不少。”
“我何曾跟你交过手?”凉渊拧住眉头,只觉对方速度越来越快,他稍一不慎就吃了一刀,一恍神又连挨了两刀。血光飞散之间瞥见对方的眼神,他竟想起了当年的夜临君。
与此同时,数名银甲战士越过河流,迅速布阵施法。眨眼空中凝结了无数狭长的冰刃,以雷霆之势向聂祈扫s_h_è 而去。聂祈见状抵开凉渊腾空跃起,手中双钺灵活变换成两只四叶刃,狂冰袭来,金刃急速飞旋抵挡。只听得砰砰连响,晶莹的碎冰漫天洒落,竟未伤他分毫!
“今天就让你们见识真正的御金术。”聂祈暗自咬牙,剧烈的疼痛从背部撕扯而来,两片巨大的金色羽翼倏然张开,每片羽翼都薄如透明,流光溢彩,日月不可与其争辉!
金灵翼是金族最强神兵之一,由三千多片金刃构成,变换莫测无坚不摧,并与人的血脉相连。因此开翅的瞬间会有破茧成蝶的痛苦,但展翅之后便会像凤凰重生般所向披靡。
他如同神祇一般悬在天上,衣袍翻舞羽翼轻轻扇动。周遭战士们看得目睁口呆,谁料那羽翼倏然幻散开来,变成无数利刃向四面八方席卷开去。人们慌忙闪避,可那羽刃却如同夺命的金蜂,穿心而过,无孔不入。霎时惨叫迭声,血光飙现,不知多少人横死当场。
凉渊脸色煞白的杵在混乱之间,眼看一串羽刃向自己袭来,他急忙横臂撑开一面冰盾,不料那羽刃竟瞬间将冰盾击碎。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闪现在他身前,只听得砰砰乱响,羽刃霎时散落四方。
“你怎么过来了?”凉渊惊诧地看着卓燃,卓燃扫了他一眼道:“你搞出这么大动静,我能不过来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