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旦被打开,简单的亲吻也难免惹得他情动。
徐行之别开头去,唇齿紧咬上新换上的薄纺毯子:“别亲了。”
孟重光已蹭到徐行之正面来,一手向下抚慰着他,一手轻轻勾弄着徐行之眼下的泪痣,善解人意道:“师兄,我替你缓一缓。”
徐行之顿了一顿:“缓你个……小王八蛋你堵着我算怎么回事?”
孟重光一副纯真懵懂之状,指尖却使坏地在那端口上滑擦逗弄,惹得徐行之一双长腿难以忍受地在软木所制的床榻上翻折踢蹬,又气又好笑:“不是说明日出发……”
“师兄近日身体不适,明日由我背师兄上路,合情合理。”孟重光小n_ai狗似的吮紧徐行之的唇珠,“再说,师兄身上有些发热,我现在帮师兄发发汗,不好吗。”
徐行之笑骂:“小流氓。等我出去就报官给你抓起来。”
孟重光已经开始解二人的衣裳了:“师兄哪次不是把重光抓得死死的?要不然……”他跪坐着俯下身来,“师兄就用它拘禁重光一辈子,可好?”
徐行之给气得直乐:“你想得美。”
孟重光沿着徐行之的人鱼线,用口和唇一点点把徐行之剥尽,任徐行之用剪得圆薄的指甲在他后背抓出道道红痕。
他一边剥衣裳一边含糊道:“师兄要答应我一件事。出了此地,你要同我寸步不离。……寸步不离。”
徐行之哪里还顾得上这个,胡乱应了一声,余光一扫,j-i皮疙瘩登时冒了出来。
殿门还没关!
徐行之惊道:“……门,门。”
孟重光微微歪头,明知故问:“关门作甚?”
徐行之眼看三名丹阳峰弟子结伴自远处而来,竟是要进门来探望他,再看孟重光那不疾不徐的模样,哪里不晓得他是在逗弄自己,索x_ing肩膀一松,三下五除二,主动将衣裳撩下,露出筋r_ou_匀称的双肩与形状如半月的锁骨。
这下轮到孟重光呆住了。
他眸光凌厉地一转,骤然抬手,把殿门隔空挥上,又覆上了数层灵光,将一切声音都阻绝在外。
徐行之懒洋洋地明知故问:“关门作甚?”
孟重光咬着牙:“师兄难道是想给所有人看你这副衣不蔽体的样子不成?”
徐行之觉得头痛稍缓,唇角浪荡一挑:“怎么?不好吗?”
孟重光像是被激怒了,猛地欺近徐行之,单肘抵住他的胸口,一拳擂下,拳头落在徐行之脸侧,轰的一声,徐行之听到了木枕崩裂的声音,不由惊得一歪头。
孟重光紧盯着他,冷声道:“是我的,不许给他们看。”
——他们尊敬的、崇拜的、可望而不可即的师兄,是我的。
徐行之失笑。
这小兔崽子天天喝醋,也不怕撑着。
不过转念一想,他徐行之现在不也是混到要靠欢愉来消解愁苦的地步了,上哪儿说理去。
……不过,好在是挺舒服的。
第二日,徐行之厚颜无耻地安然趴卧在孟重光背上,由他背着上了路。
眼睁睁瞧着徐行之被背了两日还不肯让两脚着地,周北南忍不住道:“你他妈残废了啊。你那俩腿长来是摆设吗?”
徐行之慵懒道:“挺舒服的,你背背你家小陆就知道了。”
周北南一皱眉,想不通这话题是怎么绕到陆御九身上去的:“……啊?”
“你得多心疼心疼人家。”徐行之鼓动他,“小陆是鬼修,专修心法,又不修体术,成日里跟我们一起走,脚上打了多少个泡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周北南面色稍变:“真的?”
徐行之说:“我驴你干什么。”
周北南听了他的话,就立即转身去找陆御九了。
徐行之看得出来,此次没能找到清凉谷弟子,着实是让陆御九伤了心。
原先他们几人之中,周北南与周望都算同出应天川,陶闲与曲驰则是丹阳峰弟子,就连孟重光也有一个元如昼作陪,就他一个清凉谷弟子孤孤单单。
若不是有周北南在,他怕是真要落了单了。
徐行之怂恿周北南去哄他,也是想叫他开心些。
二人头对头说了些什么,陆御九又羞又恼,后脖根都红了,推了周北南好几下,却被周北南不由分说拦腰扛起,用肩部柔软的肌r_ou_担住他的腰身,不顾陆御九挣扎,一路朝前走去,惹得十几个弟子一齐发出善意的起哄和嬉笑声。
有了这些人,原本寥落的队伍热闹了不少。
徐行之也跟着含笑嘀咕道:“这傻狗,怎么弄得跟强抢民女似的。”
孟重光擒住徐行之的手背,浅浅吻了一记:“我不会这样待师兄的。”
徐行之笑道:“你倒是敢。”
“不敢。”孟重光把徐行之的手背贪婪地在面颊上蹭了一蹭,“……不舍得。”
走出三日后,几人正在商量今夜是在眼前这处风岩下简单休憩一番,还是再往前走一走,看有无可以供多人休息的大山洞,不知是谁回首一望,惊愕得差点没把腰间佩剑挎稳:“看!徐师兄,曲师兄,你们快看呐!”
循着弟子指向的地方望去,徐行之也睁大了眼。
带着这群人,又考虑到徐行之的身体受不了颠簸,他们索x_ing直接徒步行进,进速更慢,三日走下来,才走到距离化外之境的沼泽大川百里之遥的地方。
而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在百里之外亦能看见其身形的起源巨人,出现在沼泽附近,一脚踏入大泽之间,缓缓走了进去。
……而它进入的地方,恰好是他们的来处。
周北南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伸手狠狠拍了两下徐行之的肩膀:“幸亏你说要马上出发……”
徐行之不语,转头淡淡扫了一眼孟重光。
谁料孟重光脸上却并无喜悦之色,相反的,他竟比他们前往化外之境时要更紧张了几分。
这种猜测和感觉,在一行人再度启程后便更加明显了。
孟重光不肯冒进,不肯加快行进速度,每日走上三四个时辰便要求休息,甚至不允许徐行之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即使在他净手沐浴时也寸步不离。
这副模样,让徐行之冒出了一个略有些荒唐的想法:
……孟重光好像是读过一本讲述他们如何在蛮荒中冒险的书,知道他们一路上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然而,这本书他只读到了一半。
而现在他已经不知道在离开化外之境后,他们究竟会面临什么了。
不顾周北南的抗议,一行人行速越发缓慢,在路上干熬了近一月,众人才重新瞧见了那高塔塔尖。
眼看可以归家,大家都不免加快了步伐,就连谨慎小心了一路的孟重光也轻松了不少。
距塔愈近,周望愈是欣喜。
几日相处间,她已与几名应天川弟子混熟了,此时她只顾拉住他们,细说她的家有多么好,直到走在最前面的周北南等人霍然站住脚步,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出声问道:“舅舅,怎么了?”
无一人回应她,曲驰、周北南、徐行之,包括陆御九与元如昼,都死死盯视着正前方。
周望第一反应便是拔出背上双刀御敌,可是待她张目望去之时,也不免怔愣住了。
——塔前坐着一个白发如雪的人。
此人背对着他们,一头白发上戴有玉髓冠顶,一道雷击枣木y-in阳环随指尖盘绕旋转,白发在蛮荒的罡风中搓绵扯絮一般地飘飞,铅色的穹顶之下,那人看上去像是被雪洗过,从内而外,均透着一股彻心的清冷。
徐行之眉头微皱,不知为何,他看这人有些面熟。
而且显然不止他一个人如此想。
曲驰的喃喃自语打破了窒息似的死静:“雪尘?是雪尘吗?”
周北南望着那形容杳乱的背影,只觉眼前模糊,他用力擦了几下,却擦出了一手的热泪。
不知出自于什么心思,他竭力辩驳道:“不是他,雪尘的头发不是这样……”
那人似是听到背后有话音传来,拉动了一侧轮椅转轮,返过身来。
或许是太过熟稔,他只做出了伸手扶上椅轮的动作,便像是驾车在徐行之、曲驰和周北南的心口上生生碾过了一圈似的。
……是他。
真的是他。
周望有些莫名:“那是……”
话未说尽,周北南便想去抓周望胳膊,抓了好几下都未能抓上,急得声音发颤:“阿望,你爹……那是你爹啊。”
冷风如砧板,把周北南的声音切割得支离破碎。
周望一时间不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她从未见过这样伤心又幸福的周北南,好像恨不得直奔到那人身边去。
然而,谁也没想到,第一个朝温雪尘快步奔去的竟是陆御九。
陆御九忘记了自己有灵力,只徒步跋涉着朝那安坐着的人冲去,跌倒在地,又踉跄爬起,滚了一身尘烬,热泪化在风里。
他好像花了好多年,才接近了那个他仰望着的、尊崇着的人,尽管满身尘灰,狼狈不堪,但他满心都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