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世界(19)
白桦拿眼角瞟了明博一下:“你问这话的意思……是不信我?”声音里有点儿小小的委屈。
明博眼睛里的针立刻不见了, 伸手搂住少年,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管怎么说, 你救了我舅舅, 谢谢你。”
放在以前, 他绝不会允许不明不白的人或事出现在自己身边。可和少年相处越久,他的底线就不知不觉地降低, 如果少年不想说, 他不会逼他。
白桦如果有歹心, 怎么可能会救他舅舅。他甚至觉得, 白桦如果对他有隐瞒,只能是他做得还不够好, 让对方没有完全信任他。
不得不说,明博已经在忠犬的路上越跑越远了。
“没想到你戏演得好, 医术也这么好。”不能质问,那就恭维吧。
白桦的心跳了一下。虽然蒙混了过去, 但他知道明博不是好糊弄的人。可是,没关系,反正善人值刷到顶,他就能离开了。如果明博是伊顿,自然不会为难他, 如果不是, 他又何必在意男人的反应?
并不是每个对他好的男人, 他都必须有所反应。
当然,明博的怀疑在情理之中。一个医学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多大年纪, 他现在又多大,竟然能单独主持一台大型手术,更别说以前根本没有过学医的经历。
白桦无所谓地笑了笑:“只是平时对这方面感兴趣。而且这不是我第一次做手术。”
“哦?”明博来了点兴趣,“你什么时候做过?说来听听。”
“十二三岁的时候吧,我家小黑腿摔断了,是我帮他做的接骨手术,挺成功的,”他抬头看了看男人的脸,解释了一句,“小黑是我养的狗。”
明博的脸黑了。
白桦正想着要不要再刺激他一下,先前那个男护士跑过来,离得远远地招呼他:“白医生,又有一大批伤员送了过来!”
白桦对明博抱歉地笑笑:“您先忙着,我要去那边。”说着不等他回答,转身离开。
明博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舅舅已经脱离了危险,有他带过来的人陪着,两个人刚刚已经交流了很长时间。现在白桦要忙,他更想跟在小家伙身边,看看小家伙的医术如何。
他一直觉得自己没太搞懂白桦。最初调查的资料显示,这是一个声名狼藉的艺人,为了一个角色可以出卖身体,俨然就是娱乐圈里的皮条客。可相处之后,他只觉得少年笑容明朗,举止亲切,明明拍了三部戏后名声大噪,却把所有的片酬都捐了出去。
这人到底图什么?
想靠慈善挣名声的话随便捐点儿就是,用得着一分不留?更让他意外的是,这次他来西越,白桦不但硬是跟着来了,还一门心思扑到了救灾里。
越是守在白桦身边,明博就越觉得有种着迷的感觉。他想就这么呆在少年身边,不再离开。
这次的伤员运气不错,都是皮外伤。白桦帮他们清洗伤口,又用纱布一点点包扎好。
中间有两个伤员为了谁先包扎吵起来,白桦听得心烦,把手里的药布往身后明博怀里一丢,沉着脸道:“都这时候了还有精力吵架?再喊出去!”
那两人本来还不服气,看到是发话的是医生,想到万一惹恼他等下会遭罪,这才识相地闭上嘴。
白桦拿着药走过去。
明博看着手里的纱布哭笑不得。少年这是把他当成移动药柜了?
白桦忙完这一拨,累得头晕眼花,只觉得手和脚都不是自己的,双腿灌铅地出了帐篷。
一阵风吹过来,他醒了醒神,才发现明博仍然跟在身后,不由愣了一下。之前他是真的完全忘了这个男人的存在。
“你累不累?”白桦关心地问。好歹这位大少爷跟在他身后忙来忙去不少时间,他总该关心一下。现在用人都讲究个人工,何况男人还是完全免费的。
“还好。你呢,累坏了吧?跟我回去休息一下。”明博说着,手就扶上了少年的身体,让对方把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白桦顺着他的手歪过去,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对方身上。他实在是累坏了,有个免费的移动拐棍使,他很高兴。
两人回了先前的帐篷,明博伸手将他的白大褂脱掉:“上面沾了不少血。”
他不在意地说:“很正常,又做手术又急救的,时时刻刻都对着伤员,哪能不沾血?”
明博随手把白大褂扔到一边,伸手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小白,谢谢你救了我舅舅。”
申老人年轻时就去了A国发展,但和明博的母亲关系一直极好,如果这次舅舅真的有什么意外,明博母亲定然会深受打击。
虽然没看到舅舅的伤势,可他手下人早就把当时的情景打听清楚了。要不是有白桦在,舅舅的命十之八九就得交待在这儿。
白桦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明博会提起这茬。还别说,对方的怀抱又宽厚又温暖,他正累得不行,抱着抱着就垂头睡了过去。
明博听到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才发现不对,看着怀里少年的眼睛轻轻闭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他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他还在这里感激感动呢,结果对方扔下他就去会周公了。
“怎么还是那么傻乎乎的。”明博轻轻地说,声音柔和温暖。他整个人都靠在床铺上,微微换了下姿势,以便少年能睡得舒服些。
看到白桦脸上还沾了几滴血,他不由伸出手蹭了几下。
这举动似乎打扰到了少年,白桦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满地偏了下头,嘴里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好像在说“一顿”。
一顿什么?饿了么?
明博低声在他耳边道:“乖乖睡吧。你脸上沾了血,我帮你擦擦。”
白桦梦到自己回到上一世,伊顿依然背对着阳光,伸手在他脸上揉啊揉。他不甘心地反抗,阳光中的伊顿笑着对他说他脸上有血。
什么有血?明明他刚刚翻过花泥,是沾了泥吧?
白桦不开心地想,扭了下身子。
对了,伊顿帮他擦完花泥,是不是还会干点什么?比如说……亲他?
白桦等啊等,等了好长时间,也没等到那个吻。
他有些不满,明明是在梦里,却扭来扭去地不肯消停。
明博抱着怀里这个不肯老老实实睡觉的家伙,开始还低低地哄着对方,待发现人家只是做梦,根本不理他这套后,他没来由想起小家伙ED的事儿。
不如再确定一下?他想着,伸出了手。
“别闹。”白桦含含糊糊地说,并没醒过来。在灾区这些天,他最大的收获除了系统还没显示出来的善人值外,就是这个随时随地来上一觉的新本事了。他甚至觉得,如果在这里呆上个一年半载,他连站着睡觉的神功都能练成。
明博看着睡得香甜的白桦,明知对方累得厉害,男人却突然恶从心起,俯下头照着他的嘴唇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白桦感觉嘴上一疼,大脑却还沉在睡眠里出不来,只软绵绵地摆了下手,含糊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偏头继续睡。
这都没醒,到底累成什么样了?
明博有些心疼。刚刚那一口虽然没见血,但用的力气并不小,原以为能把这人咬得跳起来,哪知道只得到了一句模模糊糊的梦话。
看着白桦睡得不设防的模样,他心里又软又酸,干脆伸出手,两手扒拉扒拉,重新把人紧紧搂进自己怀里。
低下头,目光慢慢在怀里人的脸上逡巡着,一点点描摩着对方的眉眼、鼻梁和嘴唇。因为太长时间没好好休息过,白桦远没有当初给他的那种惊艳,眼睛下面两大片青黑,嘴唇不像以前那样柔嫩,有些干裂。甚至皮肤都粗糙了些。
可他该死地觉得这样的白桦比从前更让他挪不开眼光。
算了,难得看上一个人,那就紧紧抓住好了。就算对方是个ED又怎么样?谁规定ED就不能爱人和被爱了?
期间,曾经有人试图进来找白医生,但半路都被守在帐篷门口的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拦了下来,解释说白医生太累了,正在休息。
因为再没出现那种非白桦不可的伤员,护士们都能理解白医生的辛苦,就都悄悄离开了。
白桦觉得自己睡得很不舒服,身子好像被粗粗的绳索牢牢捆着,下面又被一大堆柴禾硌得生疼,想翻个身都做不到。他挣扎不出,最后猛地睁开眼,恰好和明博的目光对个正着。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迷迷糊糊地瞪了半天,又后知后觉地看向周围。
他不是刚刚给一个老人做了颈部手术吗?怎么现在跑到了明博怀里?
明博看到他懵懵懂懂的模样,明显记忆出现了断层,不由得好笑,手上忍不住又紧了紧,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睡傻了?”
口感真好。
☆、第二个世界(20)
“什么时候了?”白桦的声音有点儿嘶哑。
回忆一点点浮现。
他救了明博的舅舅, 之后明博一直守在他身边,好像……他睡觉前, 就是这个男人抱着的。
后来么, 后来他就睡着了, 哪还知道后来什么样。
“我睡了多长时间?”白桦又问。帐篷里光线昏暗,分辨不出来准确的时间。他反应的时间太长, 错过了细究明博先前的那个吻。只是开口说话的时候, 他觉得嘴唇有丝丝刺痛, 不由伸舌头舔了舔, 舔到了几个小伤口。
“没多长时间,大概五六个小时吧。”明博偏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回答他,“睡好了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男人有点儿心虚。怀里的人被他咬伤了, 如果察觉真相的话,会不会秋后算帐?
白桦伸手推开他, 坐起来时忍不住扶着僵硬的肌r_ou_SHEN吟了一声:“哎哟,我的老腰……”
睡觉姿势不对,现在整个腰都没了知觉。这么一来,嘴唇上的伤被他忽略过去。
明博一边伸手帮他在腰上按着,一边笑话他:“还老腰。小孩儿不大, 长腰了吗?”
白桦白了他一眼:“谁不大?你才不大, 你全家都不大。”他已经三十来……哦, 不对,他现在在任务, 这个时空里的他虽然已经二十来岁,但和明博比起来,确实不大。
明博低下头,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我大不大,你怎么知道?不然你量量?”一边说,一边抓着白桦的手不老实地往小明博那里放。
白桦激灵一下,猛地缩回手,抬头看向男人。
刚醒时因为有点儿迷迷糊糊地,他其实没怎么反应过来,说话做事基本全凭本能,这时候被男人的动作一激,昏沉沉的大脑总算是稍微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这才发现不对。怎么睡了一觉,明博对他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虽然两人算是同居了一段时间,不过明博对他顶多言语上有点儿调笑,平时举止却称得上有礼。他甚至觉得,自从男人知道他是ED之后,大概已经对他失去了那方面的兴趣。
谁会白白养着一个没法上手的人?他能毫不担心地搬进明博的住处,并且住到现在,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可是现在男人的举动,明显是想和他发生点儿什么的前兆。
虽说人贵有自知之明,而此时的他,一直忙着救人,很长时间没洗过澡,忙起来时水都喝不上一口,糟践到现在,已经不是一句“粗糙”能解释得了的。
他不由撇了撇嘴,意识却重又有些混沌起来。
“怎么了?”明博意识到他的分神。
白桦边仰过去边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觉得明先生的审美实在有点儿与众不同啊!”
说完之后,已经忘了自己说过什么想过什么的少年翻了个身,手压到了男人明显比平时粗长壮大很多的部位。
这位公子爷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在灾区吃不好睡不好,上火了?
啧,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家伙,就不该到这种地方来。白桦晃动着昏沉的头脑,支起身子晃晃悠悠打开了床尾的药箱,闭着眼睛在里面翻腾。
明博看着智商明显不在线的白桦,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
白桦终于摸到包清心去火的药粉出来,递给男人,指了指他下面:“呶,别说哥不疼你啊!没看到你上火了?给你包药,去去火气。”
说这话时他下意识地觉得有点儿不对,可是大脑完全处于停摆状态,完全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妥。
生病不就是要吃药么?
明博又好气又好笑,一下子把昏昏噩噩的小家伙压倒在床上,声音里充满了危险的意味:“我为什么上火,你不知道?”
第一次看到有人敢给有了欲望的人开败火YAO的,这人还真是当医生当得走火入魔了。
小家伙平时看着猴精猴精地,没想到刚睡醒时竟然这样,一时明白一时糊涂,迷糊时让他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了,揉到心里去。
白桦后背撞到床上,有些疼。他眨了眨眼睛,终于真正清醒过来,停摆的大脑重新开工,他在脑子里飞速地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看着手里的药粉嘴角直抽抽。
玛蛋!他这是脑子进水了?竟然搞出这么大的乌龙来?
在现代时,白桦就有这方面的毛病,每次睡醒时总有段迷糊期。如果作息规律,不过于劳累,一般来说迷糊个几秒钟就能完全清醒。
但这次他实在太累了,再加上睡的时间不够长,姿势也不舒服,种种原因加起来,迷糊期有点儿非一般地长,竟然让他闹出这种笑话来。
眼见着压在他身上的明博危险地抿起了唇角,整个人像是盯紧了猎物蓄势待发的豹子,他不由叹了口气,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喂,姓明的,我有病。”
明博眼里浮起一丝笑意:“没关系。反正我们两个在一起,你肯定是下面的那个。你能不能硬,其实我不在意。”
……这混蛋!
他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在床上能让他爽到就行,至于自己怎么样,他完全不cao心?
彻头彻尾的自私!
这个念头刚升上来,明博却已经放开他,坐到了一边。
白桦不解地看过去。不是不在意吗?
明博伸手在他腿上拍了一巴掌:“没把你就地正FA,你好像还挺不愿意似的。”说着解释了一句,“这里情势不对,等我们回去了,你就老老实实把自己剥光光洗干净了等着被宠幸吧!”
他心里的问号更大了,半坐起来:“不是,我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我同意和你那啥了?”
就算是他救了他的舅舅,让对方感激涕零到五体投地,也得明博以身相许吧?怎么到他这来就反了,救人反被艹?
虽说就算没有系统捣鬼,让他在上面,他也做不到。
明博伸手在他的脸上慢慢摸着:“我同意就行。”声音不高,但话里的霸道意味却很强。
我看上,我想要,我出手。
至于你的想法,不在我的考虑之列。
白桦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
这个该死的男人!是不是知道他最喜欢这款,所以故意勾引他?
一时间,他身体里沉寂了两年多的渴望又一次升腾起来,不停地叫嚣着:来压倒我吧!来折磨我吧!来粗暴地贯穿我吧!
咳咳!白桦有些尴尬地躲开他还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不躲不行,再这么下去,他又得尝尝“冰火两重天”了。
帐篷外面传来低低的交谈,他听出是之前找他进行手术的男护士的声音,想到大概又新来了伤员,赶紧下床抓起一边扔着的白大褂,挑起帘子走了出去。
明博看了看手掌,嘴边的笑意加深。
这个小家伙虽然还强调身体上的毛病,但对自己并没什么抵触之意。
他不想一直当柳下惠,不然不会不死心地帮白桦找那方面知名的专家,他想完完全全地拥有这个少年。
这个念头,从他把少年带回到住处时就已经生根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人们发现在忙碌的白医生身边时常会出现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时不时在白医生忙碌的时候帮他递瓶水,或者带份饭菜。偶尔白医生心情不好冲他吼几声,男人却都是笑眯眯地看着听着,也不生气,脾气实打实地好。
白桦却有点儿苦恼。
他知道自己很有点儿水x_ing杨花,看到个长得不错的就想上去撩拨一下。但有系统在,已经帮他绑定了伊顿,那就只能是那个男人,别人都不行。
虽然这一世伊顿还没影,可就算没了第九世的记忆,那个男人的霸道却是刻在骨子里的。万一哪天两人遇到了,伊顿发现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想都知道会怎么对他。
没错,他喜欢激烈粗暴一点儿的情SHI,可这不代表他会喜欢和伴侣玩那些捆绑PLAY,囚禁PLAY之类暗黑向的东西。
谁没事喜欢自虐啊?
再说明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未来两人真要对上的话,谁胜谁负他不知道,夹在中间的他铁定死得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一时的春心荡漾没什么,之后白桦冷静下来才发现,明博这人竟然顺杆爬,牢牢地跟在他身边,说什么也不挪窝了。很有点儿假戏真做的意思。
这人不会真的打算这辈子就和他这样过了吧?
他敢搬到明博的住处,无非是仗着自己的系统牌ED,觉得以这个男人骨子里的骄傲,不会对着一个根本无法BO起的人发QING。
没想到美人儿一旦流氓起来,如此地清新脱俗不做作……呃,是不要脸,连他能不能BO起都不在意了。
白桦有意识地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失败后会朝对方发火。可惜这次明博似乎铁了心,不管他怎么对他,他都一直笑眯眯地,不生气,不恼怒,就跟个特大号的创可贴似的,粘住他不放。
☆、第二个世界(21)
时间一长, 其他人都劝白医生。明明一个脾气那么好的哥哥,他这当弟弟的怎么不知道体谅, 总是无理取闹呢?
没错, 明博跟其他人说白桦是自己的弟弟。因为想尽快找到舅舅, 再加上不放心弟弟一个人在灾区扑腾,他这个大哥才会陪着过来看顾的。
那些人竟然信了明博的话, 还啧啧称赞说, 看这对兄弟感情多好。甚至有人郑重其事地说, 平时的好都是假的, 是不是真好,只有灾难发生的时候才能真看出来。
白桦听到这些传言时, 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
尼玛!他怎么就没看到出这个男人还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呢?
“小白,你来。”明博的舅舅对白桦招了招手。
白桦把喝了一半的水交给身后的明博, 坐到床边:“申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 很好。”申老人笑眯眯地看着白桦。这孩子真不错,长得喜兴,人也对胃口。要不说缘份呢,明明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地,竟然在这个地方遇到。
“听小博说你是大明星?”申老人问。
白桦失笑:“哪呢?就是拍了几部戏, 侥幸赚了点儿, 离大明星远着呢。”
其实以他现在的热度和“票房仙药”的名头, 一般的大明星都比不上。可不管是国内的娱乐圈还是医术界,他都没打算长久涉足。
不过是改善下生活现状外加刷刷善人值罢了。他还盼望着哪天系统能清醒, 赶紧把伊顿指出来,两个人还像前世似的,边增善人值边过着没羞没臊的小日子,那才真叫美。
“想不想去国外发展?”申老人又问。他心里并不怕被白桦拒绝,毕竟国内的圈子就那么大,如果有往国际发展的趋势,傻子才会拒绝。
他这辈子注定没法有孩子,这些天和白桦相处,这年轻人入了他的眼。试探着和外甥打听,明博这时候正打算把人拐到手呢,怎么可能会说白桦的坏话。
一来二去,申老人对白桦越来越满意,等听说这年轻人和他当年一样是赤手空拳背井离乡想打拼出一片天地(大误),很是吃了一番苦头后,就起了把他领养到自己名下的念头。
国际娱乐圈并不好发展,多少在本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腕,一到了国际上,连点儿水花都没扑腾出来。可有人领着敲那扇门,总比连门都摸不着强。
白桦确实心动。他想起上一世伊顿就不是C国人,虽说有C国血统,其实是混血儿。
如果他只在国内折腾的话,说不定真是瞎折腾。
能跟着申老人去国际上走走,是个好办法。就算系统苏醒后告诉他伊顿这一世其实在国内,他再回来就是。
从国际走回国内,总比国内走上国际要简单得多。
“如果有机会的话,人当然都希望能往高处走。”白桦笑着回答。
这些天,伤员已经搜救得差不多。虽然还有很多失踪者没找到,但能在废墟里坚持这么多天还生还的可能x_ing实在微乎其微。
事实上从前天开始,子弟兵们找到的已经多是尸体,基本上没有活人。
他再守在这里的意义已然不大。
因为来得低调,再加上刻意避开媒体。所以虽然不时有抗震救灾的报导出现在各个渠道,但并没多少人知道那个很红的演员跑到了西越救人。子弟兵们倒认得这个叫白桦的很厉害的医生,觉得他长得说不出的好看,却没人认出他是红遍半边天的演员。
嗯,白桦承认,他现在正好位于没红的那半边天,没被认出来理所当然。
其实他倒是被媒体拍到过几回。那几次他都扣着大口罩进行手术,再加上在灾区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憔悴很多,就连以眼神毒辣著称的记者都没联想到这个接连做了几台大手术的医生是谁,白白放过了一条爆炸x_ing的大新闻。
白桦初步决定跟申老人去国际发展,国内娱乐圈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先掀起了轩然大波。
“啪!”一本杂志被狠狠地摔到了桌上。
男人抬头看了看,叹了口气,站起身把爱人揽到怀里:“钟清,又怎么了?”
张钟清恨恨地抬头看着男人:“大张,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帮小白?为什么?”
张晋南搂着他的手臂用力了些:“你这是为了旧爱在质问我?”
张钟清一把推开他,眼圈都红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要不是他,你怎么可能得到我?现在有人故意抹黑他,你竟然眼睁睁看着,手都不伸一下?”
换了个人在这里,可能都得发火,这种为了前任和现任作的戏码太愚蠢。可是张晋南早摸清了爱人的脾气,那就是个直肠子、头脑简单的少年。他理直气壮地跟自己发脾气,不是还爱着白桦,是因为自己见死不救。
虽然张晋南并不认为自己欠白桦什么。
确实,当年白桦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把张钟清送到了自己床上。可那是交易,完成了就结束了,谁也不欠谁。
他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帮白桦。
事实上,如果不是知道白桦跟张钟清之间清清白白,没上过床,说不准他还会悄悄给那个黑心人下几个绊子。
当着张钟清的面儿当然不能实话实话。
他耐下x_ing子哄人:“钟清,你这些天给他打电话都打不通,去他的住处也找不到人,难不成我就能找到了?你是不是当我真有三头六臂?”
“可……可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乱写吧?这一看就是有人要害小白!”张钟清咬着牙说。
这段时间的娱乐杂志不知道怎么回事,约好了一般突然开始爆起白桦的黑料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什么为了戏份勇于“献身”爬导演的床,什么不但自己爬还拉皮条害别的新人,甚至还有些乱七八糟的虚假材料,今天自称某场记的跳出来说白桦耍大牌,明天又有某不具名的工作人员爆料说白桦连小咖都算不上,却总是别其他大明星的风头,甚至抢占人家的化妆间等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些料一看就是假的,偏偏看杂志的人不了解这些,看到了,十之BA九就会信。甚至还有些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在某些综艺节目里假作不经意地说起白桦平日里如何如何狐假虎威。
好像他们跟白桦多熟一样。事实上白桦连他们的名字都没听过。
张钟清自从那天晚上被白桦“劝走”后,已经完完全全把心放到了张晋南身上。不过他一直在心里感激着白桦,觉得没有他,就没有自己现在的好日子。
看到有人蓄意抹黑,张钟清当然受不了。
“你也知道是有人要害他,别人又不傻。”张晋南劝他,“你看白桦都没出面,明显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你替他担心什么?再说以他现在的名气,有点儿黑料出来,不见得是坏事。”
谁知道是不是白桦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娱乐圈里水深着呢,炒话题不一定非得正着来,往黑了炒自己来博声名的多的是。
最重要的是,张晋南不打算管这档子闲事。
爱人老是关注旧爱的消息,就算他知道张钟清已经不爱白桦了,心里还是不舒服。
“那是因为小白根本没在家。”张钟清说。身为演员,每天除了接通告拍戏之外,偶尔戏不多的时候也会给自己放个小假,出去旅游什么的。就是不知道哪个人这么坏,趁着小白不在的时候出招。
至于张晋南说的什么自导自演,他压根没信。以小白现在的咖位,哪用得着那么拙劣的手段?毕竟,炒黑名一旦cao作不好,会给自己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就算侥幸成功了,那一段也会妥妥地成为黑历史。
他难得安静下来,想了想:“大张,你说谁会害小白?”
“这可说不准。”张晋南不在意地说,“从他进圈子里,名声就没好过,那些被他当礼物送出去的新人,虽说都落了实惠,可人心不足,难保哪个人后悔了就回头咬一口。再说他这两年发展得不错,暗地里眼红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张钟清有些泄气:“你真查不出来吗?”
那倒不是,可他不想查。张晋南笑笑:“你放心吧!白桦这几年能在圈子里走出一条路来,肯定有自己的人脉。现在这情况,说不定他早知道了,正憋着大招要给对方来记狠的。我们贸贸然出手,打乱了他的部署怎么办?”
白桦没什么大招。他一直忙着西越灾区的事儿,每天的睡觉时间都不够,哪还有精力关注别的。这是他的疏忽,他前世毕竟不是娱乐圈的人,穿过来后没打算一直在圈子里发展,就算成了当红炸子j-i,竟然连个挂靠的经济人都没有。
当艺人当成他这样,也算是破天荒独一个了。不然就算他不在家,他的经济人也会替他打理好一切。
☆、第二个世界(22)
白桦的手机在西越救灾时不小心摔坏, 没法再用。虽然他和明博时时守在一起,却觉得手机是很私人的东西, 他并不想和明博拉近关系到那种地步。
对他来说, 身体上的关系并不意味着什么, 手机却可能盛载着当事人的很多秘密。如果不是真心想和对方一生一世,还是注意点儿距离的好。
申老人的命虽然保住了, 伤却严重得很, 短时间内没办法移动, 只能先养着。他时不时过来和老人聊聊天, 说说话,越来越投机。申老人不但提出帮他进军国际娱乐圈, 还说要帮他开一家医院。
后一点让白桦相当心动。
他没忘记,上一世的善人值大幅度刷新时, 就是他在伊顿的帮助下开了医院。
只不过,他和伊顿是情人, 又救过对方的命,借过对方的钱,接受伊顿的帮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申老人却不一样。自己救了他的命,终究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让对方帮这么大的忙, 白桦觉得有点儿过了。
申老人看着白桦明明很心动却一直不松口的样子, 哪不明白他的想法, 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膝下无子,想收养白桦, 日后也好有个人给他养老送终。
白桦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明博。
明博笑眯眯地。对他来说,能让舅舅把小白收过去,两人的关系就能更近一步,日后也有借口多接触。
这些天小白对他可没什么好声气,一旦离开了灾区,他还真有点儿担心能不能顺利把人弄到手。
虽说以他的x_ing格,就算对方不同意也无济于事。可两情相悦总比强拧的瓜要甜得多。
白桦经过几天的思考,最终答应了申老人的要求。
两人相处的这些日子,他觉得申老人x_ing格和蔼慈祥,确实非常投缘。申老人主动提出给他在国际娱乐圈铺路,对他来说是欠了大人情。给老人做手术时他就发现,老人的身体机能下降得很厉害,已经活不了几年了。能够给申老人养老送终,白桦觉得心甘情愿。
申老人见白桦同意,高兴得不得了,虽然领养手续现在还办不了,可他当场让他改口叫自己“爸爸”。
离开西越之后,申老人回到帝都,直接进了医院休养。白桦一直在病床边守着他,根本没时间干别的。
倒是明博终于听说了媒体上一边倒着黑白桦的事儿。
他当即就叫人查了个底儿朝天。
事情的幕后主使者是王忠。当初王忠对白桦动了心思,知道吴天择并不是他的粗大腿之后,一度想要用强来着,却被导演许平安压了下去。许平安是真动了怒,虽然王忠指天发誓不再在剧组里乱来,他仍然撕破脸把这个投资人踢出《仙恋》剧组。
王忠觉得丢了面子,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时间长了,那股火就成了恨意。他不敢恨许平安,那个大导演在圈里的地位人脉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投资人能比的,就把仇视的对象转到了白桦身上。可惜白桦之后的路一直很顺,《仙恋》大火之后,接哪部哪部爆红,他不得不暂时熄了心思。
再加上很快又弄上手了几个小新人,他慢慢地倒也很少想起这一茬。
一个多月前,他去参加一个酒局,中间看到新闻里提到西越救灾,画面里一闪而过很多人,其中一个正在手术的主刀医生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朋友拍了他一下:“哎,你看那个医生,肯定是个美人儿。”
王忠撇了下嘴:“扣个大口罩,就露双眼睛,还满身是血,你能看出什么?”
那朋友不服气,打了个酒嗝:“我这双眼睛,看美人最毒了。我跟你说,那医生别看就露双眼睛,可那眼睛和那个演戏的一模一样,就冲这就绝对丑不了。……哎,那演戏的叫什么来着?现在可红的那个?对了,叫白桦是吧?”
另一边一个人c-h-a了句嘴:“那个白桦啊,以前不就是在王忠投资的那部《仙恋》出名的吗?说起来,王忠你干嘛中间撤了资?我看那部戏赚得很啊!”
王忠强上白桦未成的事,除了当事人之外,知道的其实不多,再加上许平安的封口令,更没谁敢没眼色地把这事传出去。王忠中途撤资这事,虽然闹得有点儿大,很多人只以为是他不看好这部戏后悔了。
第三个朋友大着舌头问:“那个叫白桦的长得不错啊,我说老王,你这眼光不行啊,在一个剧组时你也不说把他弄上手玩玩?”
男人最注重的是脸面。不管这些酒友是有心还是无心,王忠都觉得自己受了挤兑。他一向是好面子的人,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哪受得了别人的言语刺激。再加上他一直对白桦心里有暗火,索x_ing借着酒意在酒桌上大大把这人贬低了一通。
什么为了得到这个剧情,对王忠自荐枕席才能当上男三号。什么在剧组里伏低作小地讨好王忠,甚至在演戏间隙在道具间里帮他KOU交发泄。甚至还说白桦为了保住自己的男三地位,多加点儿镜头,主动拉了一个叫李玉白的新人,两人同时服侍他。
说到后来时,酒桌上的人全都意会地嘿嘿 y- ín 笑起来。
正聊得热火朝天时,一个一直沉默的人说了一句:“王忠,你别不是在吹牛吧?那白桦真要是这种人,怎么这两年圈子里就没听到他的什么花边新闻?”
王忠本来酒意就上涌,听到有人质疑他,立刻恼火起来,赌咒发誓地把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又强调了一遍。
那个沉默的朋友原本是个娱记,开始只是当笑话听听,后来见王忠说得认真,再加上他确实知道圈子里有这种现象,有些半信半疑。
王忠为了表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最后加上一句:“你要还不信,我允许你把我说的这些都放到媒体上去。”
第二天酒醒了之后,他看到杂志上的报道,和他头天晚上说的基本相同,虽然没标出爆料人的名字,他仍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白桦刚进圈子时确实乱来,但他却从没能沾上手。他头天晚上说的那些,虽然过于露骨的被删掉了,如果有心人想查,轻易就能查到他的头上。
提心吊胆地过了两天,白桦那里却一直没什么动静。慢慢地王忠胆子就大了。
看来他说的未必全是假的嘛,不然那个拿腔拿调的臭戏子怎么不敢出来说句话?
甚至因着两年前的旧恨,他的心里滋生了某种y-in暗的想法:不如就趁着这次机会,直接把那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搞臭,让他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没法立足。
哼,还真以为拍了几部红戏就能站稳?王忠自认有义务给这个BIAO子好好地上一课,敢得罪人,尤其是得罪他王忠,就得随时有卷铺盖滚蛋的准备!
就这样,原本只是几家无足轻重的小杂志的报道,最终却漫卷到了大部分的娱乐杂志,就连在娱乐圈里举足轻重的《香车美人》都轻描淡写地提了几句。
情势大成这样,当事人却迟迟不出来说句话,落到不明真相的围观众眼里,就成了心虚的表现。圈子里逢高踩低的情况并不少见,甚至一些跟白桦从没有过交集的小演员们都跳出来说几句,只为了蹭蹭热度,提高一下自己的名气。
所谓的墙倒众人推。
白桦林里的粉丝数目大幅度减少,比白桦最红的时候少了竟然一半还多。
很多曾经白桦林里的一员退出之后,发文在网上大骂白桦靠脸吃饭,没有德行,还说自己当初进白桦林是瞎了眼。甚至还有伪造截图说白桦在群里对着粉丝耍大牌的。
虽然也有铁粉力挺白桦,但那就好像是滔滔洪流里扔进的几个小石块,一点浪花都激不起来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