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放心,主智脑说会找离现在时间最近最安全的时间点进行传送的。”系统说。
许约看到小白自从被鞭炮吓了一跳之后,又开始蔫蔫地,很是担心。
他哄了会儿小白,伸手从柜子上拿下一个蓝色的药瓶,用小勺把里面的药粉妥出来一点点,用清水冲了。
“小白乖,要吃药了。”许约说着,把盛着药水的小碟子放到他面前。
“……这一世的呆子怕不是个傻子,”白桦对系统吐槽,“有这么给猫喂药的吗?那药一看就不好吃。”
“据资料显示,以前的小白是很乖的n_ai牛猫,会自己吃药,还会送礼物给许约。”系统说。
“……这药是什么药?吃了不会死喵吧?”
“不会。宿主要是不想吃药,下次目标在时,多跑跑跳跳显示自己健康就是了。不过这次你要是不吃,目标会强行帮你灌下去。”
那还是自己来吧。
白桦心不甘情不愿地贴到碟子边,一点点地把药水舔干净。
“对了,n_ai牛猫是什么品种?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n_ai牛猫不是品种,是黑白花颜色的猫的统称。不管什么品种的猫,只要毛色是黑白两色,都被叫做n_ai牛猫。”系统说。
“我还以为以后能长n_ai牛那么大的猫呢,”白桦把最后一点儿药水舔完,恹恹地缩到床头,“真要长那么大,可吓死喵了。”
“宿主,你现在对新身份适应得很快啊,说话都喵喵的。”
“……”你要是不吐槽,我们还能做好基友。
从卧室里的摆设看,许约确实很喜欢他。
普通人养猫,就算再喜欢猫,都会单独给猫设一个休息室。现在白桦身处的房间明显是许约的卧室,但到处可见各种猫玩具,墙上还装着超大的猫爬架,明显是人猫共住一室。
“他也不怕我身上有寄生虫什么的。”
“目标固定帮宿主驱虫。”系统说。
“就算没虫,掉毛也是个大问题啊,”白桦说,“我跟你说,我以前就不养猫,猫掉毛可厉害了,床上地上,桌上衣柜里,到处都是毛,影响呼吸道不说,你想想,随手拿件衣服出来要穿,结果发现上面满是猫毛,你是什么感觉?怕不是要崩溃吧。”
“……宿主,你对猫有偏见。”
“我只是实话实话。”
“你现在就是你口中那种掉毛特别严重的猫,你觉得目标应该把你从卧室丢出去吗?”
“……我很庆幸我还没到掉毛期,没让呆子讨厌我到那个地步。”
说到这里,白桦有点儿发愁。
从体型看,他现在应该断n_ai没多长时间,猫龄也就几个月。以后他越来越大了,真要是到处掉毛,许约会不会嫌弃他?到时候还没等主智脑开启时空通道,就把他从住处赶出去了怎么办?
他可不想当一只流浪街头的野猫啊!
看来,有必要好好讨好一下呆子才行。
“小统,帮我开启汤姆苏光环。”白桦说。
“……宿主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奖励吗?”
“我怕我被呆子嫌弃。”
“汤姆苏光环已经开启。”
“……为什么我没什么感觉?”白桦静了一会儿,问。
“宿主想要什么感觉?光环又不可能用眼睛看到,难不成你想身上挂个彩虹圈,走到哪儿都晃瞎别人的眼?”
“我看呆子对我和刚才没什么区别啊。”白桦说,“难不成这光环真的只对同种族的见效,我得出去吸引母猫?”
“汤姆苏光环不分物种。目标对你没区别,是因为他本来就把你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了。”系统说。
白桦有些荡漾。
果然不愧是他选中的老公,就算他是猫身,仍然是最重要的那个。
许约抱着他,帮他顺了一会儿毛,这才轻轻亲了他一下,低声说:“小白乖,好好在房间里养病,爸爸到弹钢琴的时间了,晚点儿上来陪你。”
说完,许约站起身,轻轻走了出去。
白桦趴在床上,看看四面墙上的海报:“小统,我家老公怎么这世的爱好和口味不太一样啊。我还以为他喜欢踢球呢,结果竟然是弹钢琴?”
“目标确实喜欢球类运动,不过遭到家长的反对,许父许母是商场精英人士,一向注重外表和品味,认为踢球太粗俗,不如钢琴优雅,所以从来不允许目标做一些体育运动。”
“偏见了不是?不让我老公进行体育活动,哪来的好身体,哪来的持久力啊?”白桦叹息了一声,“不行,以后我得告诉呆子,多运动才是硬道理。”
白桦趴了一会儿,眼见许约还没回来,就有些呆不住了。
他不是天x_ing好静的人,变成猫之后更是受到了猫的习x_ing的感染,总想到处走走,挠挠,不然不安心。
眼看着房间的门没关严,还留了一条缝出来,他就悄悄地从大床上跳下去,迈着碎步溜到门边。
门缝不大,不过胡子勉强能过去。白桦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门缝挤了出去,两边看了看。
他现在正站在二楼的一条走廊上,走廊的地板很光滑,光可鉴人,每隔几米放着一盆绿色植物。
有钢琴声从楼上隐隐约约地传下来。
白桦看看四周没人,顺着钢琴声爬上了三楼。
三楼的钢琴室特别宽敞,玻璃门关着,却没关严,同样有一条不大的门缝。
白桦越走近,钢琴声就越清晰。
在现代的时候,白桦为了显得自己品味高雅一些,还学过几年的钢琴,擅长肯定谈不上,但一般的曲子都能上手弹弹,拿来唬人倒是足够了。
许约的钢琴水平明显比他在现代的要高得多。
最起码,他弹不出那种荡人肺腑的感觉,就像是虚空中有一个洁白的身影,在优雅地起舞,飘飘然,一直升上去,升得让人忍不住仰望。
那是天使的感觉。
真没想到,资料里面那个霸道又腹黑的哥哥,十年前竟然是一个纯情又爱幻想的大男孩。
这落差真的太大了好吗?
不过,这种纯情少男最容易上手了。一旦动心,也很难再有什么事能逼他们回头。
这就是青春啊!
白桦的心蠢蠢欲动。
可是低头看到自己的两只猫爪,他又忍不住哀伤起来。
再纯情,也不至于对一只猫有欲望吧?
他怎么就落到了猫身上呢?
白桦想着想着又低落起来,索x_ing趴在门缝处不动,两只圆圆的猫眼直直地盯着那个修长的背影。
钢琴声悠长婉转,听着听着,白桦的眼皮慢慢往下垂,几乎要睡着了。
许约一直练了两个小时的琴,这才停下来。他盖好钢琴,转身就看到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过来,正挤在门缝里睡得香。
他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这只小n_ai猫是他在学校里捡的。
流浪的母猫警惕心很强,生了小猫之后会经常带着小猫转移住处,免得让心怀不轨的人盯上,伤害它们。
可是小猫中体质比较弱的会禁受不住这种颠簸,中途就被母猫遗弃。
这也算是猫界中的适者生存吧。
小白就是一只被母亲丢下的猫。
刚捡到它时,它的眼睛刚刚睁开没多长时间,走路还不怎么稳,小小的一只蜷在许约的手心里。大概是因为冷到了,它有些发抖,却倔强地不肯喵一声。
那脆弱又倔强的眼神立刻就征服了许约,他几乎没犹豫就把它带回了家。
刚带回来时,许父许母都强烈反对。他们并不是不允许许约养猫,只不过在他们看来,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就算养猫,也要养一只名贵的或者少见的才行。
这只小n_ai猫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但显然不是那些值钱的。
他们轮流上阵,苦口婆心地劝说许约,希望他能把这只小n_ai猫扔了。
可惜许约前所未有地拒绝了他们。
这让许父许母很不高兴,虽然碍于身份没再说什么,却总觉得是这只猫让大儿子学会了反抗自己。
明明以前是那么乖的孩子。
他们看小白更不顺眼了,甚至想趁许约不在家时扔掉它。
他们做这事时,刚好碰到许约有事提前回家,当时他就发了火,差点儿带着小白去外面自己找房子住。
最后这场冲突以许父许母的退让告终。
他们总不能真的逼自家儿子离开家。
大概小白也知道这点,从那之后对他就比以前亲近了很多,让他摸让他抱,不再对他亮出尖利的爪尖。
不过只允许他接近。
他以外的任何人,哪怕是天天给它送牛n_ai的张婶,都会被它以警惕的目光审视。
但在他弹钢琴时跟着过来,这还是第一次。
许约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把小白抱进怀里。
小白在他伸手时就立刻睁开了眼睛,戒备地看着他。待看清是许约时,小白的猫眼很快又眯了起来,甚至在他顺毛时还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白桦穿越过来,又要适应猫身,已经很累了。许约抱着他回了房间上床睡觉,他都没怎么清醒过来,只知道身边的是那个陪了他几世任务的爱人,放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许约起床时看到小白头仰着睡觉,身子扭成了麻花,小胡子随着呼吸还一动一动,不由笑了一下,俯身在他s-his-hi的小鼻头上亲了一下。
小白一只爪子啪地按到他脸上,没伸出爪尖,只是软软的r_ou_垫拍过去,按摩一样,一点儿都不疼。他的眼睛却还闭着,呼呼大睡。那小样儿仿佛是在说:正睡着呢,别吵我,烦!
许约又笑了笑。
从小在这里长大,父母不能说对他不好,但告诉他最多的就是身为一个上流社会人士,要怎么吃饭,怎么走路,怎么说话,怎么做事,却从没跟他说过:我爱你。
如果不是有小白在,他有时几乎怀疑自己要成了一个循规蹈矩的机器人了。
幸好,有小白陪着他。
许约把脸埋进小白毛茸茸的肚皮上,轻轻蹭了几下。
不出意外地又换来小白不耐烦的几下r_ou_垫拍。
他这才去浴室收拾。
白桦是被一阵狗叫声叫醒的。
他一睁眼睛,没看到爱人,反倒狗吠声越来越近。
他感觉不妙,一骨碌爬起来,噌噌几下爬到了墙边高高的猫爬架上,一边居高临下地往下看,一边在脑海里问系统:“小统,我男人呢?”
“目标已经去学校了,走的时候怕吵醒你,特意放轻了脚步。”
再轻,换成是真正的猫估计也会醒。可惜陪许约的是白桦这只“假猫”,一觉睡到了现在。
“狗又是什么情况?”他记得头天在房子里到处转过,没看到狗啊。
谁不知道猫狗是天敌?明知道大少爷养猫,还弄只狗回来,这是要跟许约对着干?
“是许经回来了,还带了只狗。”系统说。
许经?
那不就是资料里那个被未婚妻戴绿帽子,结果竟然思路发散到要把第一世弄到身边最后还送给了哥哥的大奇葩吗?
☆、第九个世界(2)
许约出门的时候, 把卧室门虚掩上。不过他的门是向内开的,轻轻一撞就能打开。
白桦蹲坐在高高的猫爬架上, 一边舔着爪子, 一边静待事情发展。
狗鼻子特别灵, 不可能闻不出来这房子里有猫生活的气息。
果然,门外传来刷刷几下挠门的声音, 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一只高高大大晃着尾巴大叫着的狗冲进来, 四处闻了一圈, 又撒了几滴身体里的黄色液体, 对着猫爬架上的白桦狂吠起来。
原来竟是只哈士奇。
狗中蠢货!
白桦懒得理他,淡定地伸直两只前爪, 前身弓下,后身抬高, 开始磨爪子。
狗越叫越疯狂,不多会儿, 一个圆圆脸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探头进来,看了看架子上的白桦。
“哟,还挺淡定的,看着竟然不怕狗。”许经说。
白桦慢条斯理地磨完爪子,低头看了看连蹦带跳的二哈。
“喵!”他叫了一声。
吵死了!
哈士奇听不懂猫族语言, 继续狂吠。
“啧, 不是说要养贵族宠物才能彰显自己的身份吗?许经养哈士奇他们怎么不管?这可不是什么贵族宠物吧?这分明是拆房专家。”白桦在脑海里对系统吐槽。
“许经和许约一样是男孩子, 但他从小就顽皮得很,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一到正事儿就往后缩。许父许母基本已经不对他抱什么希望,基本对他属于放养状态。他们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许约身上了。”系统回答。
白桦呵呵笑了一声。
其实家里孩子多的父母,偏疼哪一个是比较常见的,很少有父母能真正做到一碗水端平,绝对的公平。
可是谁能说被他们重点照顾的对象就一定比被忽略的那个幸福呢?
起码在白桦看来,许经过得比许约快乐多了。
白桦伸爪子舔了舔,开始洗脸,一边洗一边继续和系统闲聊:“说来奇怪,你传给我的资料里面,许约的x_ing格可不是现在这样,分明腹黑又霸道,还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差不多十棍子都砸不出一个响屁来。要不是你提醒,我都不知道这个满嘴‘爸爸’的家伙会是呆子。按说是同一个人,短短十年x_ing格就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主智脑传来的资料里没提起许约的以前,如果不是传错了时间点,我也想不到他二十来岁时竟然是个暖男。”系统百思不得其解。
“可惜了,第一世在他身边的时候,没多挖掘一点儿他以前的事情出来……”正说着话,忽地他觉得屁股一疼,疼痛感一直从尾巴处顺着脊骨传到脑中,瞬间全身的毛就都炸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起身,往前冲了一段。
转头看过去,他才看到许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正踮着脚伸手抓他的尾巴。
幸好猫爬架够高,许经的身材又没完全长起来,只够到了他的尾巴尖,让他很轻易就摆脱了对方的魔掌。
真是个熊孩子!
带哈士奇回来不说,竟然还撩拨他!
白桦很生气,要不是知道这是家里的二少爷,不能随便出爪对付,他早就扑上去给对方来个满脸花了。
哈士奇见白桦动了,叫得更欢,还不时往猫爬架上冲,看那架势,巴不得自己也想跳上来呢。
白桦顺着猫爬架爬到顶端,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主犬二只满脸的蠢样。
许经还想搬椅子过来够白桦,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就盯上哥哥的猫了。结果一回头,他发现哈士奇扑猫爬架不成,竟然开始啃房间里的桌腿,有一条腿已经被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他吓了一跳。
许约带这只小猫回来的时候,他看着觉得好玩,上来逗了几下,结果小猫竟然伸爪子挠他。
虽然只是浅浅的几道血痕,很快就愈合了,但许经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伤,就暗地里记恨上了这只猫。
只要哥哥不在家,他就想方设法进来折腾几下。
不过他没蠢到家,知道不能留下痕迹,不然肯定会被哥哥教训。
以前他都是揪扯吓唬几下就算了。小猫只会喵喵叫,不会告状,哥哥当然没发觉。
可这次,哈士奇留下了证据。
许经心虚得很。他不怕许父许母,就怕自己的哥哥。
小时候他不懂事,时常抢哥哥的东西,后来有一次,父母不在家时,哥哥趁着其他人不在,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从那以后,他就有些怵这个哥哥。
要说许约对他多狠多不好,并不是。只不过心理y-in影都是从小留下的。
许约越大,x_ing格就越有些独,尤其不喜欢别人进自己的房间。就连那些下人,也都是经过许可之后才能进来收拾。
当然,哥哥的房间没上过锁,又没装摄像头,就算有人趁他不在家时偷偷进,他也不知道。
但终归不能让他察觉。
许经赶紧把哈士奇弄了出去。
白桦懒洋洋地看着这场闹剧,觉得很无聊。
在猫爬架上呆了一会儿,他就趴在上面继续睡觉了。
其实肚子有些饿了,但猫碗里面盛放的都是猫粮,虽说是进口的名贵猫粮,终究不是人的食物。白桦闻了闻就没了兴趣。
还是等呆子回来之后,跟他一起吃饭吧。
“我说,小统,我吃人类的食物,对这具身体会造成影响不?”
“现在多少会有一点儿,毕竟这是猫身。不过等宿主的人类习x_ing占据上风,再吃人类食物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系统回答。
能吃就好。
白桦睡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全身都不舒服,梦到自己成了个大足球,在Cao坪上被人们抢来抢去,踢来踢去。
猛地,一个看不到脸的男生狠狠一脚凌空抽s_h_è ,他整个都悬空起来,直到撞击到一棵大树上,撞得他头晕眼花。
他睁开眼睛,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小统,怎么这么黑?难不成我瞎了?”白桦看不到四周的情况,只觉得憋得难受,全身似乎都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哪里都不舒服。
“呼,宿主,你终于醒啦!”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来。
“我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真瞎了吧?”看不到东西,白桦心慌慌地问。
“不是,是你被绑架了。”
“……是许约的爸妈干的事儿?”白桦问。
“宿主你真聪明!我还想看你能不能猜到绑匪的身份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猜出来了。”系统说。
呵呵,除了那对奇葩父母,也没谁能干得出来这种事了吧?
明明时时处处以上流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却偏偏做出这种没格调的事。
绑架自家儿子的宠物,就因为这宠物不是名贵品种,让他们觉得没面子。
却没想过万一许约回家了,发现小伙伴丢失,会多难受。
“他们打算把我丢到哪儿啊?”白桦问。
如果他是真正的猫,这起绑票案原本不应该这么轻易就发生。毕竟猫的警觉x_ing是相当高的,只要有人靠近,它们就算睡得再熟,都会立刻发觉。
可惜白桦是人类,还没完全适合这具猫身,睡着了,也就真的睡熟过去,连被人抓起来扔进口袋里都没发觉。
做猫做到他这份儿上,也是够蠢的。
先前还觉得许经和二哈蠢,没想到现世报这么快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他们要把我丢到哪儿去?”
“不是他们丢,是他们找了别的人,要把你带到其他城市去,再把你丢到荒野里,这样你就算不会被饿死,也绝对找不着回家的路了。”系统说。
啧,要不说,这世上最毒的就是人心呢。
至于对一个还没成年的小猫下这种手吗?
听着传来的闷闷的汽车喇叭声,感觉着身下的颠簸,时不时还要被颠得摔个跟头,白桦气闷地说:“看来是把我塞后备箱里了。”
他倒是能亮爪子把罩着他的口袋撕开钻出去,但汽车后备箱他打不开,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身娇体软的小猫。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白桦身为一只猫也觉得晕车想吐时,车终于停了。
后备箱被打开,装着他的口袋被随意地提了起来,丢到了地上。
紧接着,又是开车门关车门的声音,汽车重新发动,一溜烟地离开了。
白桦听着四周没了别的声音,这才终于伸出尖锐的爪尖,一点点儿把口袋撕开,费力地钻了出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向四周看去。
果然,这里一看就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郊外。
他现在正在一棵大梨树下面,梨树已经结了果子,挂着很多小小的绿色的梨。风一吹过来,梨和叶子一同摇晃着,看着很好玩。
白桦忍不住噌噌几下沿着树干爬到树枝上,伸爪子抓那些树叶玩,等抓累了,又去够没熟的小梨。
“宿主,你真心大,竟然玩起来了。”系统说。
“又不是我想玩。”白桦反驳。
确实,他对这种幼稚的游戏压根不感兴趣。可他身体一见到这些,就本能地兴奋起来,忍不住就要爬树。
这大概就是猫科动物的本能吧。
“幸好这里没长点儿猫薄荷一类的,不然估计我这辈子都回不了呆子的家了。”白桦玩累了,这才趴在树杈上,对系统说。
“宿主,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不急,慢慢来吧。这一路上得慢慢走,要不是有你这个定位在,你以为我真能找到呆子的家?我可是刚穿过来没两天的。”白桦说,“那对夫妻也需要个教训,我要这么大摇大摆地回去了,不遭什么罪的话,你觉得呆子会为我出气不?”
敢扔他,就得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其实他并不是非得赖在那里不可,但许父许母突然来这么一手,给他完成任务造成了妨碍。
影响他完成任务回到现代的,都是他的敌人。
这是白桦的心理。
在树杈上趴着歇了一会儿,他这才溜溜达达地下来了。
“帮我指方向吧,”他说,“现在咱们开始长征第一步,啧,也不知道我这娇嫩的小r_ou_爪子能不能挺住,希望不要太惨吧。”
一猫一系统顺着小路走了一会儿。这里虽然是郊外,但并没有荒凉到完全不见人烟的地步,除了偶尔遇到个小村子外,有时也会有行人路过。
人们大多数都不理睬他,只有个别的会朝他喵喵叫几声,或者恶作剧般地朝他丢几块石头,不过都被他敏捷地躲过去了,没受什么伤。
越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白桦停了下来。
“小统,我饿了。”他说。
从穿过来到现在,除了喝了点儿牛n_ai之外,他还什么都没吃过呢。
“那怎么办?照宿主现在的速度,至少还要走上好几天才能回到许约那里。可一路上没吃没喝的,怕是还没到宿主就先垮了。”系统忧心忡忡地说。
这事它自认有很大责任。本来许父许母靠近睡着的白桦的时候,它能够及时示警的。但它当时正在和地府的主智脑联系,定位这个时空中能够进行二次传送的时间点,为了防止被干扰,它把身边的一切都屏蔽掉了。
等定位完成之后,它撤掉屏蔽时,就发现宿主正被许父许母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还特意嘱咐着要扔得远远地,永远都回不来那种。
现在除了帮宿主指路之外,它基本没别的用处了。
“在饿着肚子的时候,人是不该讲什么气节的。”白桦满脸深沉地说了一句,紧接着就飞快地蹿进了旁边的一个院子里。
那院子的窗户开着,从窗户能看到厨房里已经做好了饭菜,却没什么人在。
白桦先是把院子里洗完晾干的衣服叼了一件下来,扯到厨房里,又从饭桌上的盆子里拖了几个大白馒头出来,放到衣服上,笨拙地用爪子打成包裹形状,从肚子到后背勒好,免得掉下去。
“这就是这几天的干粮了。”白桦说着,跳到一边的盆子边,那里装了大半盆的清水。
他伸舌头舔了起来。
在外面跑了这么长时间,他不仅饿,还渴得不行。
喝得差不多了,每动一下就觉得肚子里的水在叽哩咣啷地响,白桦这才停住,转头要离开时,就看到厨房门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矮矮的个头,瘦瘦的,显得眼睛特别大。看到白桦转头,她没惊慌尖叫,反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姑娘的两颗门牙都没了。
看到白桦瞅她,小姑娘乐滋滋地朝他伸出手,露风地小声叫着:“小猫,你来!”
白桦没理她,从桌上跳下去,跃上窗台,打算离开。
看到小猫要走,小姑娘有点儿失望,却没阻拦。
白桦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到近,生怕被其他人发现,急忙跳到窗台外面,几下就攀到了高高的院墙上。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小花,你怎么偷吃东西?”
然后是露风小姑娘怯怯的解释:“我,我没有,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自从家里把你抱回来养,就像养了个讨债鬼似的,除了吃就是吃!一点儿用都没有!这回更好,还学会偷嘴了,你说,难不成我们亏待你了不成?要不要明天拿块木板把你供起来,早晚三柱香啊?”
伴随着尖利苛利的责骂声响起的,还有噼噼啪啪地响声以及小姑娘低低的呜呜声。
可不管挨了多少打,小姑娘都没说出那些东西是被一只猫拿走了。
是因为说出来不会有人信吗?还是别的?
白桦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忍不住在院墙上回头看了一眼。
小姑娘被按在地上,一个身材粗壮的村妇正手里举着个木棍,往她身上腿上不停地抽着,一边抽一边骂。
小姑娘缩着身体,勉强用手护着头。有那么一会儿,她的头恰巧转到窗户这个方向,和白桦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如果她直接叫破的话,村妇是能发现院墙上真正“偷”了食物的白桦的。
但小姑娘很快就转开了目光,不再看他一眼。
白桦轻手轻脚地从院墙上跳了下去,很快离开了。
晚上,大家都睡着了。
小姑娘被赶到门外,只能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她不是这家的亲生孩子,是这家人好几年都没生孩子,才把她抱养回来。没想到刚抱回来几年,养母就怀了孕,还生了个大胖小子。
从那之后,她的日子就难过起来,每天天不亮都被扯着耳朵揪起来,赶到院子里去干家务活,有时候地里农活忙,她也要去跟那些大人一起干。
她的手上时常被割得一条血口一条血口的,养母却跟没看着一样,还时常抱怨她吃得多,不干活。
到后来,挨打更是成了家常便饭,养母时常一不顺心就找个借口打她,不给她吃饭。
像今天,明明是猫拿走了食物,养母认定了是她,还说她不承认是学会了撒谎,要给她一个教训,于是把她赶出门,让她睡在院子里。
她倒不怪那只猫。她知道猫是警惕x_ing很强的动物,轻易不会靠近人。那只小猫看着不大,跑到她家里来偷吃的,一定是饿坏了吧?
希望那只小猫能尽快被一个好心人收养,过上好日子。不然以后这种时候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被大人们发现了,就会吓唬它打它,甚至还会下药害死它。
小姑娘正想着,就听到院墙上传来低低细细的猫叫声。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过去,借着月光,果然看到院墙上站着一只猫。
身上系着一个比猫身还大的包裹,果然是白天逃走那只。
小姑娘先看看屋里,见里面的人还在打着呼噜,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小声地说:“快走,你快走,别回来,不然被那些人抓住了,他们会打你的。”
白桦却没听她的,从高墙上跳下来,朝她走了几步,停下来,还是喵喵叫着。
“你渴了吗?想喝水?不舒服?哪里疼?要睡觉?”小姑娘一连猜了好多,都没猜,就见白桦走到院子的大门处,转身看着她。
两只猫眼在月光下闪着熠熠的光,那模样仿佛是在说:“给朕把门打开。”
小姑娘着魔一样,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把门栓拉开,推开了大门。
门发出“吱”地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小姑娘吓得一个哆嗦,身子僵了半天,发现屋子里并没传来动静,她把门栓放下,压低声音说:“你快走吧,千万记住别回来了。”
小猫听懂了她的话一般,从大门处走了出去。
小姑娘松了口气,刚要关门,就见小猫走出去几步就停了,蹲坐在地上,转头看着她继续喵喵地叫着。
那一瞬间,小姑娘福至心灵,竟然领悟到了对方的意思。
“你是想让我跟你一起走吗?”她问。
小猫喵了一声,像是肯定。
小姑娘毕竟还小,她只知道养父母一家对自己特别不好,时常不给吃的不给穿的,让她从早晨干活到晚上,轻则骂重则打。如果以后一直过这种日子的话,她宁愿跟猫生活在一起。
她转头看看屋子,最后没有半分留恋地迈步走了出来,跟着小猫走向了茫茫黑夜。
她的养父母一直睡到天大亮了才起来,养父睡醒之后习惯x_ing地进了厨房,一掀锅,发现锅里什么都没有,早饭都没做,立刻骂骂咧咧起来。
养母发现养女竟然敢偷懒,随手从灶边的柴禾里抽出一根棍子,就去屋外找人。
可是她找遍了院子,却根本没看到小姑娘,只看到睡觉前被闩得牢牢的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
☆、第九个世界(3)
白桦带了个小姑娘, 再上路时速度就慢了很多。
很多时候能抄的近路也不得不取消,只能沿着小路往回走。
原本“偷”的干粮够他一只猫吃好几天的, 这次只撑了一天多就全没了。
馒头大部分都进了小姑娘的肚子里。她在养母家根本没吃饱过, 像馒头米饭一类的更是不被允许吃, 当养父养母一家坐在桌子上吃东西时,她只能缩在厨房角落里吃剩饭剩饭, 时常还是馊掉的。
吃光了馒头, 那件用来当包袱皮的又宽又大的衣服就被小姑娘穿到身上, 当了外套。
两人沿着小路进了城。
白桦正琢磨着应该去哪儿再弄点儿吃的填填肚子, 就听到身边的小姑娘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原来肚子饿的并不只他一个。
小姑娘虽然个头不高,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又跟着白桦走了一天多的路,那点儿食早就消没了。
“早叫宿主别多管闲事, 你偏要回去多事带她走,这下好了, 干粮全没了,两人饿肚子吧!”系统说。
“现在离呆子家还有多远?”白桦问。
“宿主刚刚走了大概三分之一的路程,还有三分之二要走。”
也就是说,至少还要四五天才行。
白桦看着街对面的早点铺子,老板正把大笼屉的盖子打开, 露出了里面又白又软的大包子, 立刻香气扑鼻, 隔着条街都闻得到。
“系统我跟你说,那包子一定是r_ou_馅的你信不信?”白桦苦中作乐地问了一句。
系统没说话。
它很心疼宿主。没想到任务越做越惨, 宿主竟然连街边的包子都吃不上了。
白桦朝街对面走了几步。
“宿主,你去哪儿?”系统赶紧问。那包子店老板一脸横r_ou_,它真怕那人把宿主给抓住剁吧剁吧做r_ou_馅。
“我去试试奖励的作用。”白桦说。
系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白桦已经小碎步跑到店主面前,尾巴高高地朝天竖着,朝着他喵地叫了一声,声音软软地,柔柔地。
店主本来没注意到他,给来买包子的客人用塑料袋装好,收了钱,转身拿水杯喝水的工夫才看到脚下黑白花小小的一团。
“哟,这是谁家的啊?”那老板左右看看,没看到主人,就蹲了下去,伸出手“喵喵”叫了几声。
叫得可难听了。
白桦睁大眼睛看着他,尾巴偶尔动一下。
老板正要抓住他,就听身后有人叫:“老板,来四个包子,两个r_ou_的两个素的,你快一点儿,我着急。”
白桦眼看着他转身去招呼客人,一转眼看到后面店里面的桌面上放着个大盆,轻手轻脚地迈步走了进去。
大盆里同样放着几个包子,大概是头天剩的,很冷,而且有点儿硬,不像外面新出笼的那么诱人。
可白桦太饿了,完全顾不得计较包子是剩的还是新鲜的。他转头看到墙边钉着个钉子,钉子上挂着一迭塑料袋,就跳下去伸爪子勾了一个,把冷包子一个一个地全装了进去,挂在脖子上,这才走到门边。
但是塑料袋和先前的包袱不同,没办法系到后背上,挂在脖子上的话又耷拉到地面,走路跑动非常不方便。
白桦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一气之下,干脆用两条后腿支撑着站了起来,一只前爪勾住塑料袋的拉口,趁着没人注意,飞快地跑了。
等他跑到安全地方,这才松了口气:“小统,你发现没有,我竟然能像人似的直立行走和跑步哎。”
“说明宿主已经有些习惯这具身体了。”系统回答。
白桦没看到小姑娘,愣了一下:“小统,怎么那小丫头跑没影了?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
系统扫描了一下,回答他:“她在那辆黑色的轿车里。”
白桦顺着它的指示看过去,这才发现五六米外停着一辆黑车,车里面一个小姑娘正拼命挣扎着要出来,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捂住嘴,没办法叫出声。
白桦愣了一下,刚要过去,就看到黑车喷出一阵尾气,开走了。
这是……抢小孩?
白桦把塑料袋往脖子上一挂,三两下爬到身边的高墙上,迅速顺着墙头往黑车驶离的方向跑去。
黑车刚开动时速度不是很快,他很快追了上去,瞄准黑车车顶跳了下去。
“咚”地一声,他在车顶上成功着陆。
车里的人压根没注意到白桦,虽然听到了声响,只以为是小女孩挣扎时踢到了什么。
前面副驾驶上坐着的男人不耐烦地回头说:“老二,你还不快点?一个小破丫头你就搞不掂,还能干点啥!”
“你别看这小丫头,劲大着呢。”后座上的老二一边说,一边伸手掐住小丫头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
小丫头拼命挣了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你个蠢的,别把人弄死了!”前座上的人又说。
“我都弄了多少回了,早有经验,你担心个什么劲儿。”老二说着,把小丫头扔到一边,拿绳子捆了起来。
车子逐渐加速,白桦在车顶上迎着风,感觉很难抓得住,一点点向后退着,几乎要掉下去。
他索x_ing整个身体都摊到车顶上,四肢尽量打开,增加自己的受力面,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长了毛的大r_ou_饼。
这时他无比庆幸自己是落到猫身里,而不是狗身上。
要知道,狗可不像猫这样,随时都能瘫成一片,或者抻成一条。
要不怎么说是身娇体软呢?
黑车横穿了大半个县城,从另一个出口开出去,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停在了郊外一处废弃的仓库地方。
车里的几个男人出来,其中一个还抱着晕过去的小丫头。
白桦静静地趴在车顶上,一动不动。
幸好那些男人全都进了仓库,没人回头,也就没人发现他。
白桦从车顶上跳下来,四爪着地走了几步,觉得这样还是不舒服,于是又直立着用两条后腿走路,爪子拖着装包子的塑料袋,把它塞到了墙边的一处比较茂盛的Cao丛里。
把早饭处理完后,它才磨了磨爪子,沿着仓库的外墙一气儿爬到了高高的窗户处。
本来从门进去的话,就不用这么费力气了。不过那几个男人进了仓库后就把门关得紧紧的,它只能另寻他处。
窗户很小,玻璃早就碎了,有碎片落在窗台上。白桦小心翼翼地避开玻璃碎片,免得划伤了自己的r_ou_垫。
从窗户往里看,他才发现这仓库竟然分为内外两层,外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纸皮和袋子,进面还有一扇小小的门。
那些人都进了小门里。
白桦从破窗户挤了进去,观察了一下地面,没看到什么危险的东西,这才纵身跳了下去。
虽然有r_ou_垫缓解了冲力,但还是发出“咚”的声响,地面上震起一层尘土。
他侧耳听听,小仓库里面的人没有出来,就放心地贴着墙边y-in影处慢慢凑了过去。
小仓库的门没关严,露出一条小缝,隐约的说话中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老二,他们几个怎么还没到?”
“刚才打电话问了,阿义说他们搞到了一条大鱼,很快就能回来。”
“什么大鱼?太贪了不好,小心被条子盯上,我们这次收获得已经够了,”先前那个人不耐烦地说,“生意从来就没这么好过,还要什么大鱼?我们说了做最后一次就收手的,之后各回各家过安生日子,谁也不要再联系。”
“他们到哪了?”第三个人问。
“顶多再有半个小时吧,就差不多回来了。”老二说。
“那就等他们半小时。这破地方并不安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过来,等阿义他们回来了,我们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就走。”
“康哥,你说我们这次大概能赚多少?”
“小红那边联系到的买家,出价都不低,要是能顺利出手的话,每个人怎么也能分到这个数。”说不要再联系的人压低了声音。
另外两个都发出惊讶的“哇”,想来数目肯定不少。
“几个破小孩,值那么多钱吗?”老二有点儿不信,“以前我们搞来的那些,比这漂亮的都有,结果有的只买了几千块,这次那么贵?”
“傻啊你!真要是没孩子的买去,当然也就值那么点儿钱。我听小红说这次她联系上的买家和以前那些不太一样,跟那方面有关系的。”
“哪方面?黑道?”
“笨!什么黑道!黑道要孩子干什么,自己生不出来吗?”那人骂了一声,紧接着说,“就是黑市上卖器官的。”
老二倒抽了口凉气。
他们这些拐卖人口的,早把良心扔给狗吃了,根本没把报应一类的事儿放在心上。
那些丢了孩子的父母哭瞎哭晕的都有,有时他们就在当场看着,都没什么负罪感和心理波动。
在他们眼里,抢到手的孩子无非就是一叠叠的人民币。
可至少,他们知道卖出去的孩子都是被那些实在生不出来的人买去的,这些孩子或许在新家庭里享不到多少福,好歹也算是有个好着落。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直接卖到了挖器官的人手里。
那这几个孩子还有活路吗?
也难怪对方肯出大价钱,毕竟不论这些孩子身上的哪个部位,卖出去一个都值老钱了。
“康哥,我们这么干,不太好吧?”第三个人犹犹豫豫地问,很明显,他也刚刚才知道买家是什么人。
“有什么不好?”里面响起一声清脆的“啪”,应该是康哥伸手打了对面的人一下,“不然怎么办?要是不卖给这些人,那我们还是卖不了多少钱,等这批货脱手就还得继续干。你们自己选吧,是想冒着风险干呢,还是弄这一票就洗手,以后拿着钱过自己美滋滋的小日子?”康哥故意问。
那两个人吭哧了半天,不吱声了。
白桦越听越愤怒。
他没想到这些人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
发现小丫头被抢走时,他第一反应就是遇到了人贩子,毕竟在现代社会,这种当街抢孩子的事儿也曾经上过报纸。小丫头是他从那户人家带出来的,以那户人家的情况,压根买不起轿车,更不可能开车追上来。
趴在轿车顶上的时候,他有想过小丫头万一救不回来的下场,有可能被卖到哪个人家,或者卖给乞讨集团。
卖到人家的相对来说好一点,毕竟这些人一般都是自己生不出孩子,买个孩子回来就是为了养老,不会对她太差。但要是乞讨集团就惨了,基本都要先遭受肢体上的伤害,再被扔到路上向路人要钱。
这种肢体上的伤害基本都是不可恢复的,比如说被割了舌头,更常见的则是折断手脚等等。
甚至他看到过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整个脑袋应该都在硫酸里浸过,鼻子耳朵嘴一类的都已经消融掉了,只剩下深深浅浅的伤疤,看着特别吓人。
一想到那个小孩,他就急得不行,生怕小姑娘也落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