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都给你。”顾念一边哄他,一边把人带到屋子里。
他堂堂一个王爷,本来就不喜欢这些口腹之欲的东西。再说,小厨房里的东西,他什么没吃过?在他看来,不过尔尔。
只是白桦爱吃,他才叫人四处搜罗着新花样,时不时做些送过来讨弟弟欢心。
一想起前几十世弟弟遭的罪,受的苦,顾念就打心坎里心疼,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让他随意挑拣。
不用珍惜,扔着玩儿都可以,只要弟弟开心!
白桦嘴上说得霸道,毕竟不真是那种人,打开盖子吃了两个团子,又偷眼看了看顾念,想了想,还是不情愿地把小紫饼拿出一个,递给他。
“呶,就这一个给你,多了没有啊!”他警告似地说。
碟子原本就不大,一个小碟里只装着四块点心。他喂顾九一块,给顾念一块,自己也就只剩两块了。
至于剩下的两个糯米团子,白桦表示,这是他心头最爱,谁都不能染指。
顾念虽然不爱吃,但弟弟给他,就算毒-药他也会面不改色地吞下去,当即笑眯眯地接过来,几口咽下去。
白桦这才放心地把两个半空的碟子都拢到自己面前,又加了一句:“都是我的,没你的份啊,别再要了!”
顾念看到他这可爱的护食模样,忍不住失笑出声。
大概以前吃过太多苦,又被自己戳穿了最大的秘密,白桦这次回来不再掩饰本x_ing,对吃的东西特别上心。
白桦听到他的笑声,头也不抬,伸手把糯米团子整个塞在嘴里。
糯米团子做得非常小巧,就算大家闺秀吃,也就两三口一个。
白桦的一边脸蛋被团子撑得鼓起来,一动一动地,看着特别好玩。
顾念手痒痒地,想上去戳一下。
不过想到弟弟炸毛的样子,再想想两人的关系刚刚修复没多长时间,他最终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白桦把两样点心都吃光,揉了揉肚子,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有点儿吃撑了。
他捧着肚子小心地站起来,似乎生怕把吃进去的东西再颠出来似地,小心翼翼地迈了一步,又迈了一步。
顾念看到他这古怪的造型,奇怪地问:“你做什么?”
白桦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消食!怎么,有意见?”
顾念这才知道怎么回事,“噗”地笑出声。
吃点心能把自己吃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白桦蠢得这么可爱呢?
顾念心里叹了口气。大概正因为弟弟的这个x_ing格,才能一个人扛着那么多事,却钻牛角尖地谁也不告诉,还一门心思以为远离所有人,就能让别人好过吧?
不知道以后自己喜欢的人会不会像弟弟这么可爱?
这个念头刚浮出来,还没察觉有不妥,就看到白桦突然脸色一变。
顾念赶紧过去把人扶住,温语轻声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撑得难受?要不我让厨房送一碗酸梅汤过来消消食?”
白桦没像平时那样对他的小动作横眉冷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气喘吁吁,满脸冷汗。
顾念皱了下眉头,直觉不对。
吃撑不可能是这种表情。
白桦推开他,踉踉跄跄地退到床边,慢慢坐下去,冷汗倒是没再出,但两颊却出现不正常的飞霞,眼神也有些迷茫。
“口渴吗?我帮你倒些水?”顾念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正常,又问,“哪里不舒服?我叫张继来看看。”
说着,他直起身,转身要朝外走。
白桦却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哥哥!”
声音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白桦这时药x_ing还没完全发作,头脑比较清醒,只觉得自己身体里像是有团火在烧。
他想跟顾念说他好像生病了,但“哥哥”两个字叫出来却不像平时那么生硬,反而柔软娇滑,带着从没有过的媚意。
听起来就像是情人撒娇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从来没经历过,白桦也发觉自己的状态不对。
他都能发觉,顾念当然感觉更明显。明明先前都还是好好地,突然白桦变成这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表情,那动作,不像是生病,倒像是……像是……像是发QING?
想到这里,顾念身子一抖。
怎么可能,弟弟明明还是个没束冠的少年,身子还没养好呢。
“我去找张继!”顾念察觉不对,当机立断。
白桦的神智却慢慢消失,只知道抓着他的胳膊,一声声地叫着“哥哥”,说什么也不放他离开。
顾念没办法,又怕用力太大伤了弟弟,只得一边揽住他,低声哄劝安慰,一边转头叫顾九把张继请过来。
顾九一溜烟地去了。
张继很快过来,步履匆匆。
路上碧荷借着花丛掩着身形,看到顾九引着带药箱的人去白桦院子的方向,心知事情已经成功,最后一点儿忐忑都消失不见,赶紧悄悄溜走。
张继进了屋子,来不及见礼,就被顾念叫过去:“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他上前先看了看白桦的眼皮和舌苔,又请了双手脉,这期间白桦一直紧紧搂着哥哥的胳膊不放,顾念哄了半天才勉强诊了脉。
沉吟一会儿,张继才说:“主子这是……中了比较特殊的春-药。”
“什么?”顾念大吃一惊。
他知道王府虽说戒备森严,但毕竟不是铁桶一块。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事影响不了他,他也就懒得去管。
没想到一时的放纵,竟然害了白桦。
“这春-药比较特殊,”张继继续说,“普通□□发泄一两次就会散了药x_ing,这药名叫醉红尘,能纠缠人几个月之久。更重要的是,药本身带毒,如果中毒的人及时发泄还好,不然几个月后必然毒发身亡。”
“那,那如果及时发泄了?”
“也要在这期间服用解毒的药物,不然毒x_ing不散开,一样会渗到四肢百骸,到时中毒的人会缠绵病榻,至死方消。醉红尘的药效和强力春-药相似,很容易被人当作春-药误诊。”张继说。
如果不是他师父是隐医,对各种各样的奇怪药物都有研究,换一个人都很难查出主子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这药非常歹毒。还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主子身子虚弱,阳气不足,轻易无法经受男女之事,这发泄方面,绝对不可以让女子近身,不然恐有x_ing命之忧。”
顾念一怔。
他确实想过要在府里选个年轻干净的处-子过来,不过张继这么说,他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最好,”张继知道这话说出来十有八九要被两个主子痛恨,但身为医者,该说的话他必须说,“最好主子能自己动手。”
在顾念大发雷霆之前,张继恭身道:“属下现在去给主子开解毒的药方,亲自抓药煎药,等药煎好后属下送过来给主子服用,在此之前主子必须发泄过。不然的话,药效减半。”
直到退出屋子,把房门紧紧关上,张继才擦了把头上的冷汗。
能在说那番话之后还全须全尾地出来,这两个主子的脾气还真是……好。
不过,看到顾九在院子里守着,他恻隐心起,对顾九招了招手,小声说:“你跟我来。”
顾九不放心地看了眼屋子,跟他走远了几步:“张先生,有事?”
“你守归守着,最好离远点儿,别贴太近。”张继说着,快步离开。
顾九听着屋子里的声音,开始还好,后来悄悄离开几步,退几步,再退几步,最后干脆站到院门外的角落里。
反正这里也能看到整个院子,他在这里没关系吧?
屋子里,白桦压根没察觉到张继来了又走,也没听到他说什么,只是不停地拉着顾念的手叫“哥哥”,说“好难受”。
顾念耐着x_ing子哄他:“乖,弟弟,听话,等下张先生的药来了,喝了药就会好些。”
“哥,我难受,难受。好热……”白桦喃喃着。
“热就先把衣服脱了好吗?会凉快些。”顾念说。
白桦毫无意识地在身上抓来抓去,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松松地缠挂在身上,却一件都没成功脱掉。
顾念看他已经烧得失去理智,不得不叹了口气,帮弟弟脱了外衣。
白桦却打蛇随棍上,整个人都贴上来,喃喃着:“哥,我好难受,好热。”一边说,一边不老实地动着。
顾念无奈地伸手抓住他:“别动。”
这时顾念才想起来,张继说最好让弟弟亲自动手,可弟弟压根就没那么方面的经验,怎么动?
少不得,这第一次还得他帮着才行。
“乖,恩弟,你别乱动,哥哥帮你,很快就好,好吗?”顾念一边说,一边把白桦揽到怀里。
白桦却好像清醒了一点,直直地盯着他:“我才不叫顾恩,我叫白桦!”
“好好好,叫白桦,这名字最好听了。以后都叫白桦。”顾念哭笑不得,这时候还跟他争名字。
白桦满意了,胜利般地哼了一声,整个人都缩到顾念怀里,任由他折腾。
☆、第六个世界(17)
顾念连续两天没再见到白桦。
白桦清醒后, 想起自己之前的表情,虽然顾念安慰他说是药的关系, 他却仍然黑了脸, 直接把人赶出屋子。
顾念不放心, 在院子里守着。
直到张继送药过来,他隔着窗子看到白桦喝了, 叫了顾九, 吩咐务必要小心伺候着, 这才悄悄离开。
接着, 他再来,白桦每次都叫顾九关门, 连院子都不许他进。
顾念知道弟弟这是害羞外加窘迫,毕竟是个少年, 心结刚解就遇上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当成没事发生。
白桦不让他进, 他也就不进了,只是每天都来这边问问弟弟的情况。
这样过了两天,白桦先受不住了。
“这呆子,还真能忍。”白桦在脑海里跟系统说,“那天我明明把他撩拨成那样, 他也不是没反应, 却硬生生挺住了, 过后也没说找个人发泄发泄。”
“目标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弟弟下手,”系统说, “不然我现在把拦截住的消息放过来,让目标知道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有点儿早,”白桦拒绝,“等他真的对我产生欲-望,那时再让他知道真相,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你连院门都不让他进,他怎么对你有想法?”系统忧心忡忡地问。
不怪它不忧心,明明现在两兄弟的感情已经很好了,偏偏宿主还要继续作,这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这一世到现在为止任务还没影儿呢。
要不是前几世宿主都有惊艳表现,善人值刷得闪闪亮,它早就跳脚了。
“放心吧,不让他进是正常的。毕竟我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突然被他这样那样,虽说是为了帮我解毒,我心里肯定有疙瘩。你不是说醉红尘的毒x_ing今天晚上还会发作吗?到时候我作大一点儿,他想不来都不成。”
呵呵。不谙世事?少年?系统很想嘲讽他一脸。
果然,晚上顾念刚看完暗卫传来的消息,说碧荷已经招供,醉红尘竟然和王家那边有关,就有人来报,说后院小主子不肯喝药。
这些下人们知道后院里住了个新来的主子,却不知道姓甚名谁,都暗自猜测大概是王爷的心头宠。
这想法倒也没错,毕竟王爷从小到大,身边一个近身伺候的都没有,纳个宠进来无可厚非。
只是这少年气x_ing很大,亏王爷对他那么好,他却根本不把王爷放在心上,整日里寻死觅活,据说前几天还服了毒,连张先生都惊动了。
能进王府里享福,吃得好穿得好,又是王爷第一个看上眼的,就算日后失了宠,这份感情自然也与其他人不同,怎么这人就这么想不开呢?
果然还是少年人,心高气傲了点儿。如果换了是他们,肯定早早躺床上等着了。
顾念一听下人的话,急忙起身,匆匆朝白桦的院子走去。
张继正为难得不行。
按着他的推断,醉红尘第二次毒发确实应该在今天,不过不应该这么早。或许是因为体质的关系,毕竟主子的身体太弱了,那些伤也没全好。
可一旦毒发,主子就认不得别人,根本不让人近身,更不肯喝药。
他劝了半天,眼看白桦有往他身上爬的趋势,不由吓一跳,只能连滚带爬地跑出屋子。
吓死人了!要是让王爷知道主子的举动,怕是得把自己的第三条腿打折!
顾九看了他一眼,很有经验地退了几步,又退几步,打算不露痕迹地继续躲到院门外的角落里去。
顾念过来时,正看到这两个人一个在院子里徘徊,一个在院门口守着。
他脸一沉:“怎么都在这里?他怎么样了?”
张继看到王爷过来,大大松了口气,急忙上前见礼:“王爷,您可过来了。您快去看看吧,主子他的毒又发作了。我现在再重新煎一服药送来。”
说完也不等顾念说话,一溜烟就走了。
顾九两步退到院门外,很有眼色地关上了院门。
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他完全知道该怎么做。
顾念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摇摇头,转身走进屋子。
白桦安安静静地躲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并没他想象中那么闹人。
顾念不由松口气,潜意识里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隐隐失望。
等到走到床边,顾念才发现白桦哪是睡觉,他整个人都绷着,双手紧抓住被面,牙齿咬着下唇,咬得太用力,已经渗出血丝。
顾念忙伸出手:“张嘴,听话,别咬了。”
白桦轻轻睁开眼睛,看向他,虚弱地叫了一声:“哥哥。”
顾念怔了一下,手下温柔很多,轻轻把他抱在怀里:“哥哥在这里,想说什么就说吧。”
“哥哥,杀了我吧。这样……这样太丢人了。”白桦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说,说出的内容让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好不容易解了心结的弟弟再一次有了死意,只因为中了醉红尘。
一时间顾念几乎把王家恨到了骨头里。王淑雅不是好东西,王娴雅不是,养出了这种女儿的王家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死不足惜!
“弟弟放心,你只是中了毒,毒解了就好了。这种冲动是很正常的,谁都会有,哪有什么丢不丢人的?”顾念哄着他。
“真不丢人?”白桦不信。
“当然不丢人。”
“那哥哥也有这种时候吗?”白桦追问。
“有,当然有啊。哥哥是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没有?”顾念这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私事。
“我怎么不知道?”
顾念哭笑不得:“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事,难不成我还要昭告天下?”
白桦脸色沉了下去:“果然不是光彩事,不是好事。”
顾念悔得差点儿把自己的舌头咬下去:“不是好事,可也不是坏事啊,这是和自己最喜欢的人之间才能做的最欢喜的事情呢。”
白桦眨着眼睛看他,似乎明白,似乎又不明白:“最喜欢?”
“是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和最喜欢的人就可以做了。
而他,他最喜欢哥哥呢,这四十多世以来,他最喜欢的,只有哥哥。
白桦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他最喜欢哥哥,哥哥也最喜欢他,他们之间什么都可以说,也不用有任何顾忌。
“那哥哥喜欢我吗?”少年还是想确认一下。
“喜欢。”
“最喜欢?”
“嗯,最喜欢。”现在只要白桦乖乖地让他排毒,让顾念说什么都行。
白桦的脸渐渐泛红,眼神散乱,显然毒x_ing已经完全发作了。
顾念试探了几下,见弟弟完全没像那次那样又哭又闹,更不抵抗,乖得不行,就放心下来,帮他分几次把毒x_ing排了出来。
等张继重新煎好药端过来时,顾念已经帮白桦清理好,连衣服都替他换过了。
白桦吃了药,张继又请了次脉,回说一切都好,见顾念再没什么吩咐,就悄悄退了下去。
顾念陪白桦说了几句闲话,正要起身,就见弟弟悄悄朝他衣里伸手。
“怎么了?又不舒服?”顾念抓住他不安份的手,有些担忧地问。
明明张继说过没什么事了,为什么弟弟还是这样?
白桦抬着头看他,理直气壮地说:“哥哥不是说也会这样吗?说这是最喜欢的人才做的。我最喜欢哥哥,当然要帮哥哥呀。”
顾念一愣。
他说最喜欢白桦,并不是假的。父母过逝,他现在只有这么一个亲近的人。可那句最喜欢,完全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
这怎么能一样?
顾念看到白桦执拗的眼神,有些头疼。
白桦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哥哥一定是在哄我,果然不喜欢我。”
“哥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哥哥最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顾念没办法,抱着他半真半假地说。
“那你让我来,不然下次我不吃药了。”白桦威胁他。
不吃药可不行,顾念无奈,想着情况特殊,再说他们是亲兄弟,互相帮忙似乎也算正常,就半倚在床上,任由白桦为所欲为。
可惜少年虽然一片好心,毕竟根本不懂,折腾了半天,除了让他憋得难受之外,根本没什么效果。
白桦懊恼起来,坐在床上鼓起了脸。
顾念暗叹一声,心道这可真算是自作自受,请个佛爷回来,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回头还得哄着对方。
正想着,就见白桦眼圈红红地看着他:“哥,我是不是可没用了。以前救不了你们,现在连这点儿事都做不好。”
顾念最看不得他这样,赶紧轻声细语地安慰:“没有,我弟弟最厉害,怎么可能没用?是哥哥最近压力太大,和你没关系。”
“压力?”
“是啊,”顾念想了想,索x_ing把真相说出来,免得白桦对王家那边还有什么指望,他可没忘了,第一世是弟弟主动喜欢上王淑雅的,“暗卫去查过,醉红尘的事和王家有关。”
“王家?”白桦眨了眨眼睛,似乎没反应过来这个王家是谁。
“就是王淑雅那边。”
白桦吓了一跳:“王淑雅她不是死了吗?我明明,明明……”
是王淑雅没死?还是她的鬼魂在作祟?白桦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少年,一想到有鬼,脸吓得比纸都白。
顾念看少年吓成这样,一边摸着他头发一边说:“对,她死了。她对我们荆南王府心怀不轨,弟弟为了王府安危,这才不顾非议除去了她,弟弟真勇敢。”
少年被他顺毛顺得舒服,慢慢放软身体伏在他怀里:“那怎么还会……是不是王家恨我下毒?他们知道我回王府了?”
“没有,没有,”顾念否认,“是他们对付我们荆南王府的心不死,就算没有弟弟,他们也要继续对我出手。所以弟弟你一定要留下来,好好陪着哥,帮助我对付王家,我一个人支撑不来。”
每次闭上眼睛,他几乎都想起那四十多晚做的梦,想到少年瞒着他们一个人在路上艰难独行的情景。
他实在害怕少年再因为什么推开他,自己把所有事情偷偷扛起来。
他要让少年知道,所有事情,他们兄弟两个都能一起面对,不论什么时候。
少年被他说得热血沸腾,一口答应下来:“好,哥,你放心,我帮你!你不是说过吗?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说着说着,他喝的药药x_ing上来,不由迷迷糊糊地,眼睛半睁半闭,眼看着要睡着了。
顾念趁机整理好衣服,把白桦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离开屋子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见白桦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嘴里还小声叨咕着什么“帮哥哥”,“报仇”一类的话,不由摇了摇头,走了。
“小统,你看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白桦在脑海里问系统。
“呵呵,我看你是故意把顾念憋成那样的吧?”系统反问。
“怎么可能?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当然技术不熟练,让他爽不到也没办法啊,反正我已经尽了力了。”白桦理直气壮地说。
“爽不到?你要是把真本事使出来,我看他得爽翻天吧?”系统讽刺地说。
“哎呀,小统,让你这么夸我真是不好意思。”白桦美滋滋地说。
“……”它是在夸他?它明明是在怼他好吗?可惜这个伙伴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怎么怼都不放在心上。
可能这就是人类之间所谓好哥们的情义?
想到这里,系统又有些高兴了。
毕竟,出一次任务,能变得人x_ing化,还能得到个好哥们,这收获在所有系统里比起来,它可能是独一份呢。
“小统,这么长时间没当编剧,你是不是挺难受的?”白桦问。
系统听他话里有话,赶紧追问:“是不是又需要我放小电影了?放心,我肯定给你编得真真的,十足真金的真。”
“嗯,既然小统你这么有信心,那就有劳你了。”
“可是那四十多世都编完了,还编什么?难不成要编你们下一世,下下世?”
“不是。就编这一世的。刚刚呆子不是憋着走了吗?老憋着对身体不好,我这个纯情男又不能在实质上帮到他,这时候就需要你了。”
系统瑟瑟发抖:“你你你,你,你想想,想干,干什么?”
“放电影啊,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噢,”系统瞬间恢复正常,“我还以为你想让我帮目标发泄呢。”
“嘁,那可是我的男人,就算咱俩是好哥们,你也不能撬墙角啊!朋友妻,不可欺。再说就算我让你去,你长手了吗?你是编剧,不是演员,抖得那么假,就别装了吧。”
系统无视他的挖苦:“让我放那种男人都喜欢看的片子?”
“差不多吧,就是让他做个‘好’梦,内容你随便编,唯一要做的就是必须让他在梦里清清楚楚地看到被压的那个人是我。”白桦叮嘱着。
“知道了。”
于是晚上顾念破天荒地做了个从来没有过的梦。
他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那四十多世的时候,只是这次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参与者。
刚入梦时,他身在一个花园里,四处花香扑鼻,落英缤纷。
走着走着,就听到前面传来潺潺的水声。
循声找去,走了一段路,前面豁然开朗。河水里,一个身影背对着他,脖子以下都浸在水里。
水珠从头发上滚滚而落,映s_h_è 着阳光,五彩斑斓,衬得他露出水面的那段脖颈肤如凝脂,嫩白如玉。
顾念嗓子发紧,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
他的脚踢到一个小石头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那身影耳力却好得很,惊问道:“是谁?”转过头来。
墨玉般的长发下,戴着一张金光闪闪的精致面具。
顾念觉得那面具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来不及细想,朝前走了几步:“你又是谁?”
面具人冷哼一声,手在水里一划一扬,点点水珠化作万千暗器,飞快地向他袭过来。
顾念不退反进,接连跃出几大步,躲过水珠,直接落进河里,把他紧紧钳制住,逼问道:“这是哪?你是谁?”
那四十多世里,弟弟一直都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没有任何人帮他。不管这个面具人是谁,只要出现在梦里,一定不是弟弟的朋友。
不是朋友,很可能是敌人。
顾念不知怎地就有了这么个念头,一心想把对方的底细夸出来,好救出弟弟。
“说,你是谁?”他声色俱厉。
面具人顾不得其他,挣扎起来,顾念哪容他离开,紧紧压住对方,把对方压在河水里。
大概是呛了水,面具人手脚乱抓,也没个顾忌,竟然把顾念的衣服扯了开去。
“放,放开……”面具人的声音弱了下去,变得纤细娇滑,很有几分媚意。
顾念听得耳熟,头脑里却来不及思索,在对方推开他转身要逃时,一把抓了过去。
一时间,水声,低语声,挣扎声,喘息声,混杂在一起。
或许是对方的挣扎激发了他征服的念头,但最后的时候,顾念仍然心心念地把身下人的面具扯了下来。
……是他的弟弟!
顾念猛地眼睛大睁,一下子醒了。
他的人似乎还在回味着梦里的情景,微微颤抖着。
他的心却整个陷入震惊。
他做了那种梦,更令他没法原谅的是,梦里的那个人是他的弟弟!
一想到以前少年对他的冷脸,顾念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让弟弟知道他做过这种梦!
可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想起白天时少年对他做的事,还口口声声地说“最喜欢”。
就算知道少年的“最喜欢”不是他想的那种,可做了那个梦,再想起弟弟的话,他诡异地有种期盼感。
没法再入睡,顾念索x_ing推开被子,换了身干爽衣裤,正穿了外衣打算出去走走时,就听到窗子被敲响。
三长一短,这是影。
“进来吧。”顾念说。
能让影这时候过来,除了发生大事,就是他吩咐的那几桩事情有了眉目。
影进来后,将一个小小的竹管交给他。
竹管上的漆封都完好无损,很明显中间并没被人拆开过。
“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顾念说。
影施礼离开。
顾念点起蜡烛,借着烛光将漆封打开,从里面抽出小小的纸卷。
纸卷上的字很小,用暗语写成。如果不是暗卫,就算截到这个竹管,也不会知道上面写的到底什么意思。
顾念眯起了眼睛,将纸凑进烛火,看着它燃烧,最后变成小小的一撮纸灰。
他最早派出去查的消息,终于回来了。耗时这么久,可想而知查得多难。
可只要付出心力,这世上还没有能真正瞒得过他的事。
比如说,白桦他真的不是顾家的人。
暗信里说,白氏确实生过一个孩子,还没满月就病死了。白氏扔死婴的时候,捡了白桦回去。
以白氏的大胆和自私程度,顾念并不认为她是对白桦动了恻隐之心,说不定捡人的时候就有了用这个孩子冒充顾府子弟的念头。
只可惜,她没那个命,就算把白桦养大,而且又见到老荆南王,仍然没能成功进到王府里。
既然这样,就让这个秘密随着白氏的死亡而消逝吧。
他当初让暗卫查当年的事,无非是想让王府和白桦的关系彻底划清。可现在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真把白桦当成顾二少爷去养。
养一辈子。
这世上,除了白桦,再没有第二个又蠢又傻到用四十多世的时间去对他好的人了。
只是这个念头刚浮上来,不知怎么,他又想起刚刚做的梦。
初看荒诞不经,却怎么都忘不掉。
白桦原来……并不是他的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