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阳光,这样好的天气,闷在屋子里发霉简直就是浪费春光!
“想出去?”
咦咦咦?难道他没忍住将自己心中的渴望说出来了?
“你的伤恢复的不错,已经开始结疤了,应该可以下床走走,而且今天的天气很好。”少年的声音暗含笑意。
阿楠呢?他已经高兴傻了。
终于啊,他终于解放了!
太子长琴在屋檐下摆了一张藤椅,让阿楠坐着,从这里,可以看到碧绿的田野,还有远处连绵的屋宇和袅袅炊烟。
此刻正是春末时节,气候温暖,鸟语花香,屋旁的那颗桂树碧绿碧绿的,清风拂过,沙沙作响。
虽然被命令只能坐着,不能随便乱走乱跳,但对终于能踏出屋门的阿楠来说已经够让他感动的了,更让他满意的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觉得现在这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光很美好,让他心生感触的缘故,竟然将琴拿了出来,然后铮铮铮的弹了起来。
院子里晒着一些Cao药,有些是阿楠认识的,用在他身上的,也有些是他不认识的,空气中飘散着一种清苦的药香味。
温暖的阳光,悦耳的琴声,还有那侧头弹奏的文雅少年,让阿楠忽然心下触动,暖暖的热流顺着经脉游走全身,这样的感觉非常好……
而当陆崇明推开院门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安逸和谐的一幕。
琴声戛然而止,太子长琴起身走了上去,将他手上的药包接了过来,道:“今日回来的这么早?”
陆崇明微微颔首,然后目光看向屋檐下的少年。
阿楠扶着墙站了起来,笑容璀璨的喊了一声:“宁叔!”
陆崇明闻言,上下打量一番道:“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阿楠吐了吐舌头,道:“这要多谢宁叔和小奕的照料。”
陆崇明目光一闪,“用不着道谢,你我各取所需而已,我还等着你的报答呢。”
听他这么一说,阿楠忽然垮下了脸,他拧眉说道:“宁叔的所求到底是什么,就不能先透露一下么?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啊,不然的话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我憋得难受。”
“等你伤好。”回答他的依旧是这样一句话。
不去看阿楠哀怨的神情,陆崇明从袖中摸出一个钱袋,递给了身边的少年,道:“十二两四钱,都在这里了,给你。”
阿楠目光闪烁,看着太子长琴打开钱袋看了一下,然后又拿了一块碎银放在男人手中,“这是明天的药钱,还有家里的米也快没了,明天买点回来。”
他交代的自然,陆崇明点头的也自然,唯有阿楠怎么看怎么别扭。
难道不是宁叔是父亲,小奕才是儿子的吗?为什么在他看来倒像是反过来的,而且说是父子,但此时此刻这样的场景他怎么更觉得像是夫妻呢?!
这样的念头刚一闪过,就被他狠狠拍散,阿弥陀佛,三清道祖啊,请原谅他邪恶的思想,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在陆崇明和太子长琴都不是他肚子里的虫子,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不然的话就是对他有所求,也会在那之后给他找点不痛快的,要知道不管是陆崇明还是太子长琴,都对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看得很重,哪能容得别人用邪恶的思想来玷污!哼唧!
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一幕,就不得不说到陆崇明的一项很大很大的缺点了,也是一年多钱刚刚离开宁庄后才暴露出来的一项缺点——他手里存不住钱。
无论是做陆崇明的时候,还是做顾兰溪的时候,他都是身居高位,生活方面自有人帮他打点得妥妥贴贴,一点都用不着他去烦恼,可自从从宁庄出来后,他独身一人,还带着个孩子,一切都要靠自己。
他出庄的时候,身边带了一百两银子,一百两不算多,但也不少了,省着点花的话用个三年五年的不成问题,到时候以他的聪明才智还怕找不到谋生的手段?
陆崇明是这样打算的,还算精明,可他没想到刚出门不到三个月,本来可以用三年的银子用的就只剩下十分之一了,要问他到底花哪儿去了,干了什么,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更加不巧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太子长琴的身体又出了状况,又要看大夫又要抓药又要维持两人的生活,陆崇明从没哪个时候觉得银子这样重要过。
可他会打仗会做官会处理政事,为什么赚钱会这么难呢?!
做生意,他没本钱,也不像原主那样八面玲珑,广结善缘,给人打工,古代谋生的手艺他一样也不会,难道要去抗麻袋?做官他倒是会,可是要参加科考,乡试,会试,殿试,名列前茅的才能做官,先不说下次的乡试是在两年之后,单单就是考试,他虽然会做官,文官武官都不在话下,但排在前面的考试就已经秒杀他了。
最后,堂堂一个大元帅就只能沦落为猎户之流,这也是当日能够救下阿楠的原因。
做一个猎户赚的钱对于普通人来说也不算少了,可钱在他手上进来的快花出去的更快,最后只能由做儿子的掌管家中的经济大权,无他,如果一直由陆崇明掌管的话,太子长琴真怕有一天他们家连一口粥都喝不起了。
对此,陆崇明并无异议,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他既然不会管钱,那就让对方来好了,赚钱比管钱更重要。
现在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到更多的钱呢?这似乎是个比打仗更难的事情。
三个人的生活还算平静,阿楠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好了,除了上蹿下跳的剧烈运动外,他已经能够自由行走了,而更让他高兴的是,他终于能够拿回自己的剑了。
就算还不能练剑,但至少也能抱着擦擦啊,小奕真是太好了。
围着太子长琴转圈圈的他显然是忘了,当初是谁残忍的将他的宝贝剑拿走,连看都不许他看一眼的。
这也算是太子长琴的一个本事吧,无论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都让人讨厌不起来,反而只记得他的好。
阿楠的身体渐渐康复,与之相反的却是太子长琴的脸色越发苍白,原本以他的粗神经不会这么快就发觉的,但这些日子来,两个人整日整日的呆在一起,他如果还察觉不到对方的异常的话,他就不仅仅是迟钝,而是傻子了。
对方每天喝的药比自己这个伤患还多,身上的药味比他还重,脸色白的让他每天都想把他拉出去晒晒太阳,看看能不能好转一些。
阿楠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但他却知道对方的身体肯定出了大问题。
陆崇明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每天都不放心的叮嘱半天才出门,就在他想着是不是要和阿楠摊牌的时候,却又碰到了一件棘手的事——宁家的人找来了,还是宁绍元亲自找来的。
陆崇明不愿与他们见面,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更不想节外生枝,在对方还没有看见他的时候,迅速离开了。
当天晚上,他便带着两个少年连夜离开了,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已经在这个世界呆了一年,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知道,这世上怪力乱神是真实存在的,人们对此即厌恶又惧怕,而他最担心的就是倘若宁家的人将宁秀奕的事情说出去的话,就是一场灾难。
宁庄的百姓是怎样的一番情景,这里的人怕是没有不同。
所以,他只能走,还要在宁绍元找到他们之前立刻就走。
陆崇明走的坚决,没有一点犹豫,对此太子长琴是若有所思,而阿楠却是一点都不理解,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和太子长琴一起坐在那匹由宁庄骑出来的唯一一匹马上,而陆崇明只能牵着缰绳在前赶路。
望着那道夜色中挺拔的背影,太子长琴对坐在身后的人很是不满,若不是他的话,父亲也不用这样辛苦了,他皱了皱眉,刚要说些什么,忽然心口一悸,整个人无力的倒下马背。
阿楠眼明手快,迅速的将人抱进自己的怀中,从太子长琴模糊的视线中可以看到他大惊失色的神情,然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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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心疾
小小的少年双目紧闭,面色惨白,身上更是瘦的能够摸清那一根根的肋骨。
瘦小的身子仿佛死人一般,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看得人心惊。
阿楠知道他的身体肯定是出了大问题,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问题,他看着男人又是摸脉又是摸脸,还对着少年单薄的胸膛死劲的按压几下,折腾了好半天,才让人缓了过来。
阿楠捏着拳头,牙关紧咬,心脏砰砰乱跳,直到陆崇明抱着孩子坐在地上,脸上神情也渐渐放松,他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深沉的夜晚死寂一片,只有朦胧月光倾洒而下。
这一刻,看着那个双目紧闭,呼吸平缓的人,他第一次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是个剑修呢?要是自己和师叔一样是个炼丹高手,又或者小时候少玩两天,跟着师叔学些皮毛,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只能站在一边胆战心惊,束手无策了?
陆崇明将怀中的孩子背到背上,然后站起身子说道:“上马,你自己应该能行吧。”
阿楠先是一愣,而后惊讶道:“还要赶路?”
“必须走!”陆崇明态度坚决,没有转圜的余地。
阿楠没有再试着阻拦,虽然对方没有明说非走不可的原因,但他既然如此坚持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沉默片刻,他只是道:“马给你们骑吧,我走路就好。”
回答他的是陆崇明淡淡的一瞥,然后径直背着长琴离开。
阿楠微微一愣,然后赶紧牵着马跟了上去。
气氛有些沉闷,阿楠是不是的觑他一眼,半响,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奕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生病了?很严重?”
陆崇明脚步沉稳,良久,几乎在阿楠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低沉的声音才终于传来,“是心疾。”
顿了顿,他又道:“先天x_i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