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极大地满足了张渐天的虚荣心,跑前跑后越发地勤快起来。
“张渐天!”一声清脆的断喝从背后响起。
刚刚从护士站跑出来的张渐天一个急刹车,犹豫半天,汗涔涔地回头,千躲万躲,没想到还是被她抓到了。
一个气色红润的妇人穿着雪白的白大褂,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一把揪住张渐天的耳朵,“昨天看到你我还以为看错了,你健健康康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张渐天连忙求饶,“哎哟疼啊,疼啊,妈,您轻点儿……”
“说,来医院干嘛的?”张妈妈松开手,满意地看着被自己拧红了的耳朵,双手叉腰堵在走廊口,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张渐天叹气,“我队长受伤了,我在这里照顾他嘛。”
“真的?”张妈妈危险地眯起眼睛,开始活动拳脚。
张渐天警惕地后退一步,无奈道,“千真万确,就住在2307,要不,您去看看?”
“你队长外地人吗?怎么生病了父母不来照顾?”
脑海中浮现出冷若冰霜的楚母细心照顾楚镜的场景,张渐天不禁打了个哆嗦,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去照顾别人。
对母亲摊手,“他没有爸爸,至于妈妈……”他抬手对着院长室所在的方向指了一下,“工作太忙,没时间。”
张妈妈唾弃,“什么工作啊这么重要,再重要能重要得过孩子?你们队长真可怜,生病的时候最渴望母爱了,他的妈妈真不负责,可恶!不行,明天我得炖只小鸡给送过来。”
张渐天开心地笑起来,自己这个当儿科医生的妈妈虽然野蛮不靠谱,但是心肠却是一等一的好,“妈,谢谢你。”
“谢什么呀,又不是给你吃!”张妈妈看了下时间,跺脚惊叫,“哎哟,我得回科室了,好好照顾你们队长啊,不许歧视人家……”
看着妈妈甩着白大褂矫健地冲进正在关门的电梯里,张渐天不禁坏笑起来,要是给她知道这个队长将会成为她的儿媳妇,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关心。
回到病房里,看到楚镜正在电脑前,一只手艰难地打字。
张渐天凑上去一瞧,噗地一声乐了,“陈总管真不厚道。”
只见偌大个聊天框里,楚镜打一句话,陈词已经唰唰唰几十句话打出来了,简直就是赤果果地在嘲笑楚镜变成了独臂大侠。
“我来吧,”张渐天趴在楚镜的身后,双手放在键盘上,飞快地打出一行字,“别欺负楚哥啦,晚上在哪个酒店,我带楚哥去。”
趁新赛季还没有开始,陈词拉着龙骑的少年们去彻夜狂欢,随着张渐天的成年,全队的禁酒令已经完全破解,特别是管诚和华弦,酒品之奔放令人汗颜。
倒是之前主力之一的楚镜,此时因为伤势而被勒令禁酒,看着杯中的酸奶,郁卒不已。
酒至半酣,华弦已经喝糊涂了,一手搂着陈词的肩膀,一手和他碰杯,口齿不清地倚在他的身上,“词锅锅,香一锅……”
陈词是海量,别人的脸越喝越红,他的脸却越喝越白,笑眯眯地看着醉猫一样窝在自己旁边的华弦,对肖图笑得意味深长。
“词锅锅,你讨厌……咯……”华弦打着酒嗝,“又不是我抢了阿灭……咯……干嘛总是讨厌我?讨厌……”
陈词摸着他红扑扑的脸蛋,“乖,别喝了,把王灭给忘了吧,找个新男人去。”
“不要……阿灭可好了……”华弦嘟着嘴滚到他怀里,手里一杯酒全倒陈词身上去了,嘟囔,“阿灭……可好了……”
陈词看一眼闷声和管诚拼酒的肖图,笑着问,“阿灭哪里好?”
华弦茫然地看着他,眼睛里亮晶晶的,想了半天,有些委屈地说,“就是好……可好可好了……”
肖图放下酒杯,走过来,把华弦从陈词怀里拖出来,半抱半拖地带到自己座位上,华弦还回头伸出双手,“词锅锅……”
“锅你个头!”肖图打掉他的手,将他塞到椅子上,“坐着不许动!”
话音未落,华弦一头栽了下来。
肖图无奈,只得将他扶起来,让靠在自己身上,从楚镜杯子里倒半杯酸奶喂给他。
华弦喝完酸奶,呆呆地看着肖图,舔舔嘴唇上的奶沫,“咯……”地一声打了个香甜的小奶嗝。
大家喝完了酒,吆喝着要去午夜场,张渐天果断拖着楚镜走人,陈词挥挥手,“小两口赶紧回去吧,阿镜,照顾着点你男人,喝了不少酒。”
楚镜回头对他竖起一根中指。
张渐天推着楚镜的轮椅,两人出了酒店,没想到看到一个落拓的男人站在不远处路灯下抽烟,“咦?”
楚镜挥手,好心情道,“老妖,今天没炒栗子?”
肉山老妖叼着烟走过来,蹲下来递一根烟给他,“阿弦有没有喝酒?”
“他逢喝必醉,你又不是不知道,”楚镜接过香烟,拉下他的脖子在烟头上过了火,吸一口,笑道,“今天晚上高兴,走,我们去喝一杯。”
张渐天在身后大声地咳嗽。
于是楚镜从善如流地对老妖介绍,“后面这个,嗯,我家那位……嗯,你以前见过的。”
老妖哈哈大笑,用力拍拍张渐天的肩膀,“小子,有前途!”
三人去了附近一家清酒吧,张渐天和老妖喝酒,给楚镜要了一杯果汁,老妖看着憋屈的楚镜,笑容更大了起来。
碰杯之后,楚镜淡淡地笑道,“老妖,听哥一句话,别在阿弦身上耗了,他护不了他一辈子的。”
“我习惯了,”老妖仰头喝酒,笑出了个大小眼,“人啊,就是不能作孽,做一次孽就得还一辈子。”
张渐天眼睛微眯起来,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虽然笑容邪气,但是五官却十分漂亮,特别是这样两颊染上了酒意,满眼星光,面容俊朗,透着让人移不开眼去的俊美性感。
楚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王灭可能会被停药。”
“什么?不可能!”老妖皱起眉头,“听说王灭家里有的是钱,怎么可能给他停药?”
“王家的争斗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了,”楚镜压低声音,“王灭一家这些年嚣张跋扈,所依靠的就是老爷子,等老爷子一死,凭他们手里那点资本,根本抗不过其他几家,到时能自保就不错了,不可能养得起王灭的。”
老妖低头思考着,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万一王灭被停药,是不是就没有活路了?”
“王灭这三年来身体器官都衰竭得厉害,若不是那些昂贵的药物支撑着,早就死了,”楚镜唏嘘。
“王灭不能死,”老妖咬紧牙关,“他要是死了,阿弦会崩溃的。”
楚镜沉默,华弦现在痴痴傻傻,得知王灭没死之后很明显精神比以前好了很多,若是再让他经历一次失去王灭,也许崩溃都是轻的。
三个人喝到快午夜才离开,他们的身影从酒吧中出来,同时一辆久停在酒吧门口的凯雷德车门也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车内下来,笑着迎上去,打招呼,“阿镜!好巧,你也在这里?”
楚镜露出了鄙视的神情,木着脸,“是啊,好巧,王总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真是太巧了。”
“行了啊,给哥留个面子,”对方笑笑,转头看向其他人,目光扫过张渐天,稍作停顿,落在了老妖的脸上,笑得如沐春风,“这两位都是你的朋友,不介绍介绍?”
楚镜亲昵地勾住张渐天的手,介绍道,“张渐天,我的队友,这位是王琨,我表哥。”
张渐天立刻对上满脸笑容,“大表哥,你好,叫我渐天就行。”
王琨与张渐天握手,看向楚镜的眼神满是无奈,“找揍吧你?”
楚镜哈哈大笑,指着老妖介绍道,“这位是肉山老妖,退役的职业选手,你也叫他老妖吧。”
“哈哈,老妖,”王琨热情又不失分寸地笑着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双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
老妖被他的洋溢的笑容雷到了。
旺夫
王琨看看三个人的架势,一脸真诚的困惑表情,“怎么,你们要走了?我还打算请你们喝一杯呢。”
张渐天笑道,“医生要楚哥好好休息,不能熬夜,我得带在十二点前带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