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平常的叙旧一样，但气氛却没那么美好。
扶了扶眼镜，相田千裕开口道：“结合jungle的运行模式， 想要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当然还要加上他对比水流的了解程度。
通过任务的形式赋予普通人异能，而且基数无比庞大——几乎是整个网站的流量。九年前赤之王的墜剑事件想必实在比水流的心里留下来无法抹去的痕迹，怕是成了执念也说不定。
不想这么不甘心就面临本事毫无相干的死亡——无比的绝望，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连相田千裕都有这个想法。
像相田千裕这样拥有强大异能的人少之又少，在那样毁灭x_ing的冲击之下，几乎无人生还——生命的脆弱在那一刻清晰的体现了出来。
这不公平。
若是那时每个人都拥有反抗的能力，每个人都有争取自己生命的力量就好了。
石板的出现，王以及异能者的诞生，本身就是与这个相对和平的世界相冲突的事。
要么不存在，要么每个人都获得石板的力量，这样才会稍微公平一点。
相田千裕十分清楚，从这个角度想，比水流的行为称不上是错误的，但是这个方法有些过于极端了。
当人们突然间掌控了强大的力量，又没有与之匹敌的承受能力以及自制力的话，这个社会会变得混乱无比——就像是上次抢劫银行的那两个异能者一样。而且类似的事情时有发生。
社会会变得混乱，因此而丧命的人也许会比迦具都陨坑那次还要多。
王与氏族的规则仍然还是都市传说般的存在，没有那么容易被普世所接受。
更何况，他所继承的王的意志，就是维持秩序，让整个社会能够有条不紊的继续运行下去。在流所崇尚的丛林法则之下，大义将不复存在，唯有实力至上而已。
所以，虽然他能够理解，但是……流……
“我会阻止你。”
圣域不容纷扰，尘界不容暴力。
佩剑者以剑制剑，吾等大义无霾。
“是吗，很遗憾，我们的理念无法达成一致……”比水流的语气十分平淡，似乎早就料到相田千裕会有这样的态度，“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呢，千裕。”
就像是相田千裕十分了解比水流一样，比水流也十分了解相田千裕。
他们是互相理解却不能互相赞同的挚友和敌人。
理念相悖，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一个死局。
……
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公寓，相田千裕靠着墙壁冥想了一阵子，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去德国，德累斯顿石板被发现的地方。
阻止流的计划，也许可以从石板这里下手。
正好现在正是填报志愿的时候，拿出国留学做幌子似乎也不错。
但即使如此，学业也不能落下，身为王的氏族成员，各个方面都要做到尽力而为。
为了研究石板，相田千裕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学习德语了，所以语言这一关完全没有问题。
在出发之前，相田千裕去拜访了善条刚毅。
在得知自己的弟子打算去德国留学之后，善条刚毅有些感慨，并没有表示什么不赞同，只是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保持联系之类。
之后，相田千裕去了homra酒吧。
这个酒吧已经成为了赤之氏族的据点，更是成为了赤之氏族的象征——吠舞罗。
坐在吧台旁，相田千裕要了一杯冰水，然后Cao薙出云给了他一杯j-i尾酒。
相田千裕说：“我的年龄没到，不能饮酒。”却还是接过了高脚杯。
“阿拉阿拉～偶尔破一次戒也不错，相田君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Cao薙出云就戴上了眼镜，气质一下子就从高中生变成了社会青年，不是贬义词，只是单纯感觉成熟了很多。
周防尊正在沙发上睡觉，据说是被十束多多良从二楼赶了下来，说是一天不能睡那么久，然后，下了楼后旁若无人的继续睡觉。
而十束多多良，则出去兴致勃勃的摆弄新发现的小物件去了。
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味道意外的不错。
看着相田千裕意料之内的反应，Cao薙出云笑着说：“味道很不错吧，店长特制，仅此一家。”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开始聊天，周防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沙发上抽着味道呛人的万宝路。
“尊，说过很多次了，别再酒吧内抽烟，还要招待客人的。”Cao薙出云的声音很无奈，这样的情形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又没有客人。”
“尊，就算是我不在乎生意，但是被你这么说我还是会有点挫败感的。”虽然只是暂时接手叔叔的酒吧帮他打理，但是被人这么说Cao薙出云还是感觉有点小无奈。
放下酒杯，相田千裕看着Cao薙出云说：“我要去德国了，去读大学。”
擦拭酒杯的动作停了一下，Cao薙出云将早已擦得发亮的杯子放回酒柜，也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倚着吧台转过头来与相田千裕视线交汇。
他问：“要去多久。”
相田千裕说不确定。学业他会尽快修完，然后专注于破解石板这间他一直都在做的事情。
“需不需要我去送机？我可是十分乐意的。”
“不用。”
“竟然这么冷漠的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相田君真是无情啊……但是”难得变成了十分认真的语调，Cao薙出云收回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开口道：“不管怎样，一路顺风吧。”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就算是Cao薙出云也觉得累得够呛——就算他已经隐约察觉到相田千裕去德国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学习，他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总之，希望一切都一轮顺风吧，尊也好，其他人也好，不要在发生什么意外就好了。
……
离开酒吧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残阳如血。推开酒吧的大门，挂在上面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推门的手松了松，大门又变回了闭合的状态。
转过头，相田千裕说：“小心绿之氏族。”然后，再次推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风铃的声音仍然在店里萦绕，相田千裕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足够让屋内的两个人听清楚。
“绿之氏族吗……”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碾灭，Cao薙出云继续着他的擦拭玻璃杯大业。
在他的身后，坐在沙发上的周防尊仍然神色怏怏，像是永远睡不醒一样——如果真的一直睡不醒就好了。
拥有了赤之王的力量，他感觉到的却不是释放，也不是自由——更大的束缚，仅此而已。还是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
他可不是迦具都玄示。
重新躺回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十束这家伙不在，吠舞罗有些太过安静了。
……
在回去的路上，相田千裕遇到了十束多多良，互相打了个招呼，他并没有把要去德国的事情告诉十束多多良，反正到了吠舞罗就知道了，Cao薙出云会告诉他。
还有黄金之王的那边，相田千裕也没有专门去一趟，反正他只是个小角色，，而且这么大的动静是瞒不过黄金氏族的。
一切准备就绪，来到机场的时候，相田千裕碰到了一个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39章
拉着行李箱在等待托运行李的相田千裕，在柜台前碰到了宗像礼司。
准确点来说是隔壁的那条托运行李的通道。
“相田君， 真是巧呢。”
扶了扶眼镜， 相田千裕说：“的确很巧。”
竟然在机场碰到了， 这么小的几率。
“说不定我们会很有缘， 相田君。”
用手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 相田千裕开口道：“也许吧。”
就算是有缘， 那大概也是孽缘，第一次见面就刀剑相向，第二次竟然就在机场碰到，就算是专门接送机的也不一定能遇得到。
“相田君打算去哪个国家？”
“德国。”
“啊……德国是个好地方， 很适合你，可惜了，我们去的不是同一个国家。”
“宗像君是要去哪个国家？”
“美国。”
“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
两个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很快就轮到了相田千裕， 将行李托运办好， 领了机票便向关口走去了。
“先走一步了，宗像君， 有缘再见。”
扶了扶眼镜，宗像礼司缓缓开口：“有缘再见，相田君。”他总有一种预感——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宗像礼司嘴角挑起一抹微笑，单手叉腰，朝着相田千裕的方向开口：“相田君要不要跟我比赛，看谁先修完学业， 我想我大概一年就可以。”
上次比剑输给了相田千裕，虽然说无伤大雅，但总有想要赢回一局的想法。
这样的心情让宗像礼司觉得十分有趣，就像是不服输的感觉一样，甚至会主动去挑衅，这很不符合他一贯风格。很难想象他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的一天，因为他总是胜利，也总会成功。
这么有趣的感觉，他可不想就这么转瞬即逝。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相田千裕的脚步顿了顿，转过身，挑了挑眉，对宗像礼司说道：“没问题。”
反正他也有这个打算，学业越快修完越好，好腾出时间来专心致志的研究石板。只是宗像礼司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他有些惊讶。
“既然相田君答应了的话，就留个联系方式吧。”
“没问题。”
相田千裕也有同样的预感——他和宗像礼司一定会再次见面，而且渊源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