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四十一
方过了午后, y-in云了散, 日头从浓云背后探出一个头。慧明街昭王府后花园里一派宁静,临水的水榭外站着伺候的人, 不会打扰到水榭里的人,也不会错过二人的传唤。
水波微漾出的声音无比暧昧, 而水榭之中相叠的两个人的姿态也无比缠绵。垫了软垫的贵妃榻上,梁煜掐着闻颐书的腰,让他趴在自己身上。闻颐书似嫌弃这姿势扭着腰了,推着手臂想站起来。然而梁煜怎么可能叫他如愿,手指一动不知在哪里掐了一下。
闻颐书一下软了腰, 整个人摔了下去, 头靠在梁煜的脖子旁边。
昭王殿下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 转过头叼住闻颐书的唇瓣, 深深吻了下去。
他在情事上素来是没有什么顾忌的, 若是来了兴致, 玩出的花样倒叫闻颐书这个浪的有些招架不住——所谓闷s_ao大致便是如此了。
就像是这会儿,闻颐书被困在廊柱和梁煜的手臂之间, 梁煜结实的身躯压着他, 叫他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只能被迫承受着。
梁煜一路深吻, 移步至闻颐书的耳垂之侧。他真是爱极了这一块精致的形状与细腻的模样, 舔吻便也罢了,还有尖牙小小咬了一口。闻颐书浑身一个激灵,大力挣扎起来。不想双手手腕直接被抓住别到身后, 梁煜去亲他的下巴,在闻颐书的喉结上来回舔弄,一路移到了锁骨那小小的窝里。
这种被禁锢着的姿势,闻颐书很不喜欢。直到梁煜的手从后面扯开他的腰带时,他终于不乐意了。扭腰蹬腿,无所不用其极地挣扎起来。拉着自己已经掉下肩膀的衣裳,黑着脸说:“白日宣_ y- ín ,小爷可没兴致。”
梁煜也曲着一条腿坐起来,沉沉低笑,却是不说话只瞧着人。
闻颐书被他笑的背上一阵寒,忽然有些后悔答应了梁煜今晚留宿昭王府。他们两个已经有四日不曾见面了,这一晚下去……他明天还答应了妹妹带她去书肆的约怕是不成行了。要是现在说要走,怕是连这方水榭都走不出去。
梁煜看他看得太紧了,闻颐书有些头疼。
被那狼一样的眼神盯了好一会儿,叫闻颐书这个外强中干的瞬间怂了。他不想示弱于此,预备先开口打破这阵磨人的沉默。结果他刚张开嘴,外头便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说话声。
“殿下,来消息了。”
站在外面的是冯硕的亲大哥,冯岩。他奉梁煜的命令,近几日一直在外奔波调查石料木料价格暴涨的真相。今日终于有了一些名目,于是特来禀报。
冯岩的声音比他弟弟还要粗,说起话来像敲一个破锣。但是说起话来,颇是详细条理。将几日所见理顺下来,冯岩道:“确如殿下所料,消息确实是宫中流出去的。早近两个月,这些庄头就已有消息来源开始囤货调货。待一个月后,有了确切消息,便与宫中买办,皇商一起哄抬物价。现在市面上石材木料的价已经翻了几番了。”
闻颐书在一旁说道:“这消息给得这么详细,只能是从紫宸殿里出来了。”
“可知何人传的消息?”梁煜问出关键。
冯岩答道:“我们寻了四个庄头,只有一个说话时说漏了嘴,指着一个姓李的公公。”
给的消息太少了,而且也不知这个李公公是真是假,上下有没有接头的人。暂时也只能叫他们按着之前假扮的身份去接触这几个庄头。假装是要他们给低价好料。多磨几天,并把握着分寸退离,不要叫人起疑。待撤离之时,叫人暗中盯梢。
一时冯岩领命下去了,闻颐书倒是想起别的来,遂问梁煜:“参了王家人的那个御史,不是你的人吧?”
梁煜摸摸他的后脑勺,“不是我的,是献王的。”
“我说呢,”闻颐书撇了撇嘴巴,“我这儿才哭了一会儿,那头就告状了,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按照原先的安排,闻颐书的人还得再卖一层惨,恨不得叫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那位太子妻弟怎么仗势欺人。结果这头还没哭两句,也只是关了两天门,那头就去告御状了。这叫闻颐书很遗憾,戏还没唱起来,戏台子就塌了。
“也是了,连个目标都搞错了,怎么也不像是你的作风,”闻颐书拿手指拨了拨水榭栏杆上的流苏,“可惜了,献王这一下也只是给那边落了个没脸。”
“此事来说终是未遂,要若辩解那头也完全可以说是因价格谈不拢,刁民撒泼,”梁煜盯着闻颐书的手指如此说道,“太子不是主犯,也只能落了没脸了。而且,借这次的事情要与江南那边卖个好。”
“嗯?江南那边撑不住了?”闻颐书惊讶地问。
梁煜点点头,“林海那边来了一封信,虽未说明,但也有一二求助之意。”
闻颐书瞬间了然,“太子是想继续派赵乔泽去江南了?看来他是真的在意那边的情况。可是没必要啊,甄应嘉不还是在金陵吗。”
“此人说是太子党,不若说是父皇的人。且近来十一弟愈见聪慧,得了父皇数次嘉奖。以二哥的x_ing子,怕是已经对其起疑。”
“那这样的话,赵乔泽那个Cao包去不得,太子不得寻个更加厉害的去江南?”闻颐书一摊手,看向梁煜,“虽是暂缓当前之危,可之后岂不是更加棘手?”
“那就要看林海的诚意了,”梁煜表情淡淡的,“他若一直犹豫,日后如何我亦不会多管。”
闻颐书了然。这位林大人或许因为不想参与,又或者因为盐务实在负责叫他分_身乏术,他一直拒绝各种拉拢。可他坐的位置太重要了,如果他不参与,那不管是太子还是昭王,亦或是别的皇子就只能想办法换掉他。
一个被抛弃的人,是没有会在意此人死活的。
不见兔子不撒鹰,有来有往才能叫买卖不亏本。林海这一次求救是示弱还是试探,梁煜并不在乎。他只是给出了自己的诚意,并明确地告诉他,麻烦不是想躲就躲得了的。
闻颐书一合掌,“这也算是打开了口子,只管再多磨一会儿就成了。”
梁煜十分赞同他的话,心道还缺了一个机会,还要慢慢等待时机才好。
转眼,花朝已至。
上年的花朝节,闻颐书还在为上京烦恼,今年的花朝他是待在京城里不走了。话虽如此,他还是想念着姑苏情境,颇为伤怀。曾有诗云: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可如今情形相反过来,那等愁绪依旧是郁结于心,难以排解。
因为上辈子的缘故,闻颐书很看重这次十八岁的生日,摆出的席面架势与以往不同,更为隆重一些。梁煜知他有些总与他人不同的习惯。见闻颐书这般起劲,便想着带他到城外的庄子上寻些开心。毕竟此时正是百花初绽之时,外头风景最为绚烂。闻颐书又是一个爱玩的,当是开心不过。
然而,想法是好的,却是不成行。
闻颐书将妹妹接回家了,就不能似以前那般逍遥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今年的生日他需陪着妹妹在一起,免得她寂寞。
梁煜听闻此事,虽然没什么反应,可闻颐书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失望落寞。可惜此人一开口便没有好话,撑着下巴笑道:“本是我的生日,怎么还得顾着你好不好,乐不乐的。”
这便是他二人的区别了,池皇后与梁灼皆知道闻颐书。可闻芷却对梁煜的存在一无所知。闻颐书甚至有过打算一辈子都不叫妹妹知道自己与梁煜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