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老板:抱歉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包括让主播点我名字】
楼宁之回头,做口型,一句挺长的话,庄笙没看明白。
楼宁之微信给她打字:【我可以给你刷礼物吗?】
庄笙做口型:不可以。
刷什么礼物,刷礼物平台还要分成,不如多给她自己买点儿吃的。
楼宁之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刷礼物的手,用力敲回去:【我就是想给你刷礼物,就要刷就要刷就要刷,不让我刷我就去游戏里氪一万!然后买八百个千里传音,都祸祸掉】
庄笙:“……”
还有这种威胁???
楼宁之一双圆眼瞪着她,庄笙叹了口气,轻轻点头。
直播间瞬间就被游轮、豪华跑车刷满了,滚动不间断,相当壕。
【给楼老板递烟】
【给楼老板递阔落】
【给楼老板递谢壁】
【真的老板就是不一样】
楼宁之盯着那虚拟礼物看,啧了一声,要不是庄笙肯要,她至于送这假的么?
在她滚动的礼物横幅中,也有几个粉丝丢了别的小礼物,直播间其乐融融。
庄笙深吸口气,快走两步按住了楼宁之的肩膀,把耳机话筒按住,皱着眉头说:“行了。”
楼宁之:“行什么啊,我还没刷够一万呢,这才两千几。”
庄笙气得牙疼。
楼宁之停下了刷礼物的手:“不刷了,好吧?”
庄笙松开她,顺便松开了话筒。
楼宁之看着她。
庄笙动了下嘴唇:“感谢小楼一夜听春雨同学的x个游轮,x个豪华跑车。”
楼宁之笑眼瞧她,在直播间一字一句敲下:【主播来个才艺展示怎么样?】
庄笙向她投去警告的目光:别胡闹。
楼宁之舌尖抵着自己上颚,轻笑一声,继续打字:【我刷这么多礼物了,这么点儿小要求也不满足我?】
她本意是想让庄笙给她唱个歌什么的,她还没听庄笙唱过歌呢,结果直播间弹幕发展出乎意料,楼宁之慢慢睁大了眼睛。
【哇,好久没看小声姐姐织毛衣了】
【直播织毛衣,手控一本满足】
【织毛衣+1】
【织毛衣111111】
【一人血书求织毛衣!!!我叫一人!!!】
等会儿,一心想听歌的楼宁之好奇敲下:【织毛衣是什么梗?】
很快就有好心人为她解答。
【谈恋爱不如织毛衣,咸鱼主播在线织毛衣了解一下?】
【楼上的不要逗楼老板好吗2333】
【我来科普一下,小声姐姐的毛线打得太好啦!!!买都买不到的那种!!!】
楼宁之忍笑望向庄笙:“小声姐姐,你才艺是织毛衣啊?”
庄笙要去抢她手机,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没有,别瞎说。”
她手机开着麦,两个人离得极近,基本上就是对着耳机上的麦在讲话,弹幕沉寂了一下,接着瞬间爆发。
【我擦??】
【卧槽??】
【CaoCaoCaoCaoCao???】
【我他妈听到了什么?】
【是不是有个女声在说话,还问她织毛衣】
【楼老板是小声姐姐现实里的朋友???】
【听这对话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也有可能是她朋友看到了直播啊,不一定是楼老板吧】
楼老板本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是有宣誓主权的打算,索x_ing对着尚未被庄笙捂住的麦道:“对啊,就是我,我立志包养小声姐姐。”
【yoooooooo】
【百合无限好】
【深夜狗粮万万没想到】
【这对cp我磕了】
【cp名叫什么?楼声?声楼?哈哈哈哈哈】
下一条弹幕还没走过去,庄笙把直播给掐了,迈步匆匆往前走。楼宁之在后面追,“真的是织毛衣吗?你告诉我一下啊。”
庄笙磨牙,告诉个屁。
她恨不得穿越回十分钟前,打死那个想不开兴起要直播的自己。她想得挺好,她就播楼宁之的背影,然后说一点似是而非的话旁敲侧击一下楼宁之,结果试探没试探出来,反而把自己的底儿给抖出去了。
楼宁之一路上都在围绕着这个织毛衣话题展开,庄笙最后堵都堵不住她嘴,把车里音乐放到最大,才成功盖过了楼宁之聒噪的声音。
楼宁之转过脸:“小……”
庄笙面无表情:“好好开车,看路。”
楼宁之有点想笑。
好好开了一路的车,一停下来,庄笙就开门下车,拔腿跑路一气呵成,留给楼宁之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楼宁之把车熄火了,拔出钥匙,拍了一下掌:意外之喜,可太好玩儿了。
庄笙进门了足有两三分钟,就在她坐不住想要出去接楼宁之的时候,这小祖宗施施然回来了,张口就是:“毛线在哪儿呢?”
庄笙不想搭理她,闷头收拾东西,没什么好收拾,最近楼宁之在她这儿住着,她每天衣服按时洗,碗按时刷,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垃圾袋一天换两次,连个果核儿都没有。
楼宁之拉开了柜子,在柜子里寻摸,没看见,把目光对准了床头柜下的俩抽屉,刚要拉开,一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庄笙深呼吸,说:“我自己来。”
两分钟后,一条织了一大半快要完工的雪白围巾,外带一兜色彩不一的毛线团摊在了床上。
“哇。”楼宁之抱着围巾不肯撒手,“这个也太好看了吧。”
庄笙:“啊?”
像她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不应该瞧不上这些没什么特色的小玩意儿吗?
楼宁之说:“你这个叫非物质文化遗产吧?”
这帽子扣上来有点儿大,庄笙尴尬说:“不,不是。”
“什么不是啊,就是就是。”楼宁之发挥了她多年来的话痨精神,“你都不知道我上次看人打毛衣都是在二十年前了,哦,我今年没有二十岁,那就是在十五六年前,三四岁,两三岁,随便吧,我身上穿的毛衣都是我妈亲手打的,鞋子是我姥姥亲手纳的鞋底,特别舒服。我缠着我妈让她教我,结果我妈说我学这个没用,死活不肯教,不然我现在又多一门手艺。”
楼宁之拿起长长的木奉针,两头尖,中间粗:“这叫什么来着?”
庄笙:“木奉针。”
楼宁之拿起木奉针,手指绕着毛线勾来勾去,好像是想做出来什么动作,然而看起来有模有样,实际上只是乱七八糟地比划了一下。
楼宁之说:“你会吧?就是小拇指勾两下,就打出来了。”
庄笙结果她手里的围巾和木奉针,尾指压了毛线,手指灵巧如蝴蝶穿花,细密的针脚就压在了原先织了一半的断处,严丝合缝。
楼宁之快崇拜死她了,两眼发亮:“你教我吧,我想学。”
庄笙试图规劝:“学这个没用。”
“你怎么跟我妈似的,天底下学来没用的事儿多了去了,我就是想学。”楼宁之不喜欢这套说辞。
“那好吧。”庄笙拿了新的木奉针和毛线团,手把手教她怎么起针。
楼宁之手不是一般的笨,而且向来没什么耐心,十分钟以后,庄笙打了好几厘米出来,她还在起针,毛线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不学了。”她把东西丢开。
庄笙没说什么,帮她收拾起来,打算放进抽屉。楼宁之看她平静的表情,没来由觉得她可能不开心,将心比心以下,要是自己是庄笙,辛辛苦苦教了大半天,费力不讨好应该也不会开心。
她“嗳”了一声,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教吧,我明天带去片场学。”
庄笙脑补了一下这个清奇的画面,忙说:“不用了,你在家里练就行,学不会也不要紧。”
楼宁之啊了一声,算是应了。
庄笙收好了自己的和楼宁之的工具,回身去拿洗浴用品:“行了,洗澡去吧,洗完你早点睡觉,我还得再背会儿词。”
身后半天没动静,庄笙疑惑回头,瞥见了一个在床上缩成一团的楼宁之。
楼宁之心想:我今天再说我很累不想去洗澡能逃过去么?
转念想根本就不可能,庄笙拍一天戏都没喊累,她就更没什么资本说累了,难道她话说多了说累了?
庄笙:“我们俩分开洗?”
怕鬼的楼宁之蹭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不,要一起洗。”
庄笙:“拿一下睡衣。”
楼宁之从床头一抓,说:“拿好了。”
两个人一起去洗澡,楼宁之第一次没挽着对方胳膊,而是直接勾住了庄笙的肩膀,严格来说她们俩身量差不多,勾起来倒也不费劲。
就是她除了勾肩膀,还有些别的小动作,手很不老实,一会儿摸摸她的脖子,一会儿去摸摸她的肩,庄笙穿的是无袖背心,摸起来相当方便。
庄笙目视前方,假装没注意到,她略微偏头扫了楼宁之一眼,看见她嘴角翘起来的弧度。
走廊很平坦,再怎么筒子楼里也不会凹凸不平,但是楼宁之偏偏就脚下一崴,跌进了庄笙怀里,她搂腰埋胸一气呵成,借着庄笙的身体站稳了,骂道:“什么破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