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宁之被抱起来洗澡的时候才蒙眬睁了下眼睛,看清抱她的人是谁后,连声儿都没出一句就继续合上了眼睛。庄笙扶着她的腰给她CaoCao地冲了澡,裹上浴巾,自己把溅了一身水的衣服脱掉,抬腿迈进了浴缸。
是人都想追求更舒适的生活,庄笙也不例外,先前只是没有机会,现在有了,她适应得很快。洗了一年以来最长的一个澡,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呼吸着全然不同以往的新鲜空气。庄笙穿上放在床头的雪白浴袍,腰背挺直地立在全身镜前。
镜子里的人玉颈修长,朱唇雪肤,一双眼眸又黑又亮。
庄笙静静地注视着自己,蓦地弯唇灿然一笑。如果楼宁之见到她此时笑容,怕是能生扑上来直接推倒。
庄笙修长手指点了点镜子里的人,嘴唇开合了两下,仿佛说了句什么。而后便离开镜前,去客厅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摸出了两样东西,放在了主卧的床头柜里。
楼宁之一直惦记着她什么时候能做好准备,现在做好了,人却睡得跟小猪一样。庄笙尚没有困意,在床沿坐了会儿,无所事事地开始修自己每天都修的指甲,平整圆滑,泛出健康的淡粉色。
庄笙盯着自己没有丝毫用武之地的手看了会儿,再扭脸看本来第一天搬家应该和她共同度过美好夜晚的另一个主人公,惆怅地叹了口气。
十一点。
楼宁之侧脸枕在枕头上,嘴巴微张。
十二点。
楼宁之的睡姿逐渐向对角线靠拢。
一点。
庄笙已经放弃了等她醒过来,她们俩再那什么的打算,专心地盯着她睡觉的姿容瞧。
两点。
庄笙打了第一个哈欠。
两点半。
她把睡成对角线的楼宁之扳正,搂着她的腰,平静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谁也没起来跑步。
楼宁之这一觉睡了足足十二个小时,睁眼见到了截然不同的明亮阳光,和整个人沐浴在温暖光线下的庄笙。她和庄笙在一起这么久,似乎从来没有比她醒得早过,每次她醒的时候,庄笙不是在穿衣服,就是已经出门了。
今天是第一次看见对方睡觉的样子,什么乖巧得像洋娃娃啊,都搭不上边,不但不乖,反而是透着一丝神奇的冷淡意味,手脚规矩,又像是紧绷,跟电视里睡觉的杀手一样,一靠近她她立马就能睁眼,把你反手制服。
但楼宁之不怕她,她先是用手指戳了戳庄笙的脸,再去捏她的手,最后五指落在她身前抓了抓,又将脸埋了进去深呼吸。庄笙被这么逗弄再不醒的话,就枉费她在原先的小区住那么久了。
楼宁之一只手腕被擒住,庄笙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眼神清明地望着她。
楼宁之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醒的?”
庄笙说:“你醒的时候。”庄笙很难形容那一种感觉,就是楼宁之注视她的那一刻,她自然而然地就醒了,闭着眼是因为想看到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楼宁之仰头啄了一下她的唇瓣,眉眼笑开。
庄笙怕身娇r_ou_贵的三小姐给自己压坏了,先下来了,仰躺在床上,再把楼宁之捞过来压在自己身上。
楼宁之趴在她身上,把玩着她的长发。
两人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在新房子醒来的第一个早晨,没有昨晚的激动亢奋,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似乎这么躺着,就已然看尽了这辈子的春夏秋冬。
谁的肚子先叫了一声,另一方还没来得及发笑,响声便此起彼伏地起来了。躺在床上是不能解决早餐的,厨房里的东西一时也没法收拾好,两人决定出去吃。
庄笙说:“起床了。”
楼宁之说:“好的,起。”
庄笙说起就起,先收拾自己,半点不拖泥带水,刷牙洗脸换衣服一气呵成,楼宁之还在床上挺尸,庄笙毫不意外地上前把她也给收拾好了。
在外面逛街看电影吃东西,晃悠到了晚上八点回家。楼宁之进了浴室,催庄笙进去给她洗头。
庄笙最后确认了一遍床头柜抽屉里的东西和自己的手,深呼吸道:“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笙姐:你们看我这手啊~它原来是六指儿~
(不懂这个梗的无视我)
第109章 东风来了
庄笙包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楼宁之手里正把玩着她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盒指套。
指套和宾馆里经常出现的某杜品牌的包装几乎一样, 即使楼宁之看的小电影里没有戴这个的, 但动动脑筋就想到这是干什么用的了。
楼宁之听见响声抬头,似笑非笑地问她:“你之前说的准备, 是这个吗?”
庄笙脚指头在拖鞋里蜷了蜷,低着头去另一边,“我去拿吹风机,你头发还是s-hi的呢。”
楼宁之:“头发干了就开始吗?”
庄笙呛了一下, 翻找东西的动作更快了。
楼宁之觉得庄笙实在是个太有趣的人,指套是她买的,也是她大喇喇放在床头柜上的, 明摆着就是打着那样的心思, 偏自己问她的时候,又自个儿害羞得不行, 在床上也是, 对她就各种折腾, 恨不得她越放浪越好,轮到她在下面的时候, 再舒服也一声不吭。
这叫什么,大型双标现场。
庄笙好不容易拿过来了吹风机,楼宁之故意对着那盒指套闻了一下,“是薄荷香的吗?有没有买Cao莓的?”
庄笙:“……”
楼宁之:“哈哈哈哈。”
庄笙要去夺她手里的东西,楼宁之这回反应快了,抽回手紧紧压在身下:“别动我宝贝儿。”然后特别戏多地对着自己手背说道, “宝贝儿不怕,爸爸保护你。”
庄笙:“……”
拿着就拿着吧,庄笙决定无视她这个行为,按着她的肩膀把人抓过来吹头发,楼宁之长发柔顺,手指穿梭的感觉像是在流水中穿行,低头细嗅,鼻翼便闻见一缕清淡的香气。
刻意没吹到全干,庄笙吻了吻她的发顶,说:“好了。”
她背对着楼宁之,也给自己吹头发,但还是无法忽略来自身后的滚烫的视线,让她感觉自己马上就是一条砧板上待宰的鱼了。
心脏咚咚咚地打起了鼓,热风对着一个地方吹久了,耳朵被烫了一下,庄笙回神,拢了一把头发,把吹风机c-h-a头拔了,收回了抽屉里。
照理说两人该发生的都发生的差不多了,无非就是没做最后一步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但是事到临头,庄笙却发现高估了自己,做不做这步,仿佛天壤之别。
她僵着好半天没动,楼宁之小腿踢了踢她的腿肚子,“你干吗呢?”
“啊?”庄笙心如擂鼓,佯装淡然,“在想事情。”
楼宁之:“想什么?”
庄笙说:“想……你明天不是要上课了吗,早上想吃什么。”
“……”
楼宁之再踢了踢她:“是啊,你还不开始,明天我怕是又要睡过头。”
“……”
楼宁之:“闷葫芦,本来以为你只是不会说话,做点事也磨磨唧唧的,是女人吗?噢,我忘记你不是,你是女孩儿。”
庄笙对她的调侃无动于衷,依旧静了好半天,光影从头顶洒下来,鎏金般勾勒出她如画眉目,她转脸望着楼宁之,鼓起勇气,最终把那句话说出了口:“要不你先来吧?”
原本只打算好好享受的楼宁之被这急转直下的发展惊呆了。
“为什么?”
“万一……”庄笙极小声,只在楼宁之耳边低语。
楼宁之听完答应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庄笙红着脸问:“什么条件?”
楼宁之说了,庄笙心中天人交战,咬唇点头:“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
“……一定。”
庄笙微抬起上身靠在背后叠在一起的两个枕头上,一只手细细摸着楼宁之的耳朵,从耳廓摸到耳垂,骨节始终绷紧着,格外分明,另一只手则将手背抵在唇前。
房间里一片静谧,庄笙将脸埋在楼宁之颈侧。
楼宁之刚拉下她的手,她便继续抬了上去,咬住自己的指节,在细长手指上烙出一排排暧昧的牙印,声音藏匿于无形。楼宁之低头,一双涌动着暗潮的锋利眼眸一瞬不瞬地盯住她。
“松嘴,你再咬?”声音充满威胁。
庄笙只好垂下手,去抓身下的床单,年轻女人手腕纤细,那块骨节便尤其突出。
……
第二天庄笙比楼宁之先醒,一睁眼就见到楼宁之侧对着她的睡颜,鼻息平缓,胸口起伏,楼宁之今天难得没再睡成对角线,而且一条胳膊搂住了庄笙的腰。
庄笙腾出一只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早上六点半,楼宁之的课表上第一堂课似乎是八点,从这里去学校步行也就十来分钟,还能再睡会儿。
她检查了一遍七点的闹钟,打算起身去浴室洗个澡,昨晚上没来得及就睡着了。谁知她才一动,楼宁之倏然睁开了眼。
两人目光相碰,电光火石间都想起了昨晚的疯狂,庄笙垂下眼,楼宁之这个没皮没脸地也清咳了一声。
“早安。”楼宁之道,手掌抬起来,轻抚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