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司机吧?”
“不是司机啦,我赌一个,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是什么鬼?”
“就是不知道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去年小楼总包养了个小明星,听说是个女的,你们不知道吧?”
宁侪:“!!!”
他目光笔直s_h_è 向了说话那人,是个男生,不是楼宁之经常混的那个圈子里的,宁侪一口气松下了半口,旁敲侧击地问道:“你从哪儿听说的?”
那人醉眼朦胧地打了个酒嗝,说:“忘记了,去年有阵子圈子里都在传。”
这事情还要从去年的暑假说起,那天晚上她带着庄笙去见自己朋友,本来就是朋友胡乱调侃一通,楼宁之没当真,朋友也当成笑料谈资说了出去,但事情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楼宁之包养了个小女明星突然就传得有板有眼了。幸好一开始那个人没有把庄笙的名字秃噜出去,否则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局面。
姜逸知道的时候,楼宁之和庄笙的关系已经成了真,他怕会影响到她俩,替楼宁之澄清过,再加上楼宁之不怎么出现在圈子里,谣言渐渐地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架不住还有眼前这位这样的大嘴巴,酒后就爱胡个说八个道。
宁侪半信半疑,继续问下去,这位却不知道其他的消息了。宁侪想起了一开始那位要给她透露在场一位他绝对猜不到的人的x_ing取向,他左右环顾,在一条沙发角落里发现了对方,宁侪又端了杯酒走过去。
“你刚说……”
女生喝得有点多,脑袋往下一磕,磕在沙发扶手上。
宁侪扶起她的额头,问她:“你刚才说,这里喜欢女生的不止你一个,还有谁?”
女生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想干……嗝……什么?”
宁侪给她熏得差点儿直皱眉。
宁侪:“不干吗,我就是问问。”
女生:“嗝……问这个……嗝……干什么?”
宁侪:“问来好玩儿。”
女生:“好玩儿……是什么……嗝嗝嗝……”
宁侪松开了手,让她的脸继续磕在沙发扶手上,厌恶地偏开了脸,抽了张纸巾捂住了自己鼻子。
“喂。”女生不知什么时候,脸朝下印在沙发上,变成了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戳了戳宁侪的背。
宁侪转过脸,女生一个酒嗝喷了过来。
宁侪实在忍不了了,扭头就要走,女生一句话把他拉了回来。
“你不是想知道还有谁女生吗?我告诉你。”
宁侪顿住脚,犹豫不决。
女生朝他招了招手,俨然清醒了的样子。
宁侪决定再信她一次。
女生眯着眼睛笑说:“你……附耳过来。”
宁侪蹲下来,将耳朵凑到她唇边。
女生:“嗝嗝嗝嗝嗝嗝!”
宁侪:“!!!”岂有此理!
宁侪拂袖而去。
女生:“我说,我真的说,我刚没忍住,我给你打字可以吧?”
大丈夫应当能忍人之不能忍,他忍!这回宁侪离她坐了有一米远,帮对方把手机解了锁,点开了备忘录编辑界面。
宁侪:“写吧。”
女生眼睛花得根本看不清拼音,不管是九键还是二十六键,对着手机半晌下不了手。宁侪给她调到了手写模式,女生提笔歪歪扭扭地在手写板上写着。
宁侪有心注意着她写的字,相当有意识流的风采。
宁侪:“……”他是脑子坏了才来找这么个醉鬼问吧?荒唐。
女生把手机一丢,说:“好嘞,我直接告诉你吧,是楼宁之。”
宁侪:“!!!”
他厉声诘问:“你有证据吗?!”
女生美目圆睁:“要什么证据,我说的话就是证据。”这位也是个蛮的,喝醉了酒哪有时间跟人讲证据,“爱信不信。”
宁侪越来越觉得他跑来问这人是个错误。
就在此时,他身边有个人苦笑着开口了:“她确实喜欢女人,我亲眼见过她和女人接吻。”
这个人宁侪认识,而且因为他的这句话,宁侪那颗半信半疑的心彻底偏向了相信那边。说话的那个人叫刘昊,是楼宁之的发小之一,认识时间之长仅次于姜逸,他嘴里的话有百分之九十的可信度。
刘昊至今还记得那时候,他怀着对楼宁之的一腔热忱,打算挑个合适的时机表白,结果被一个女人横c-h-a一脚。小巷口撞到的楼宁之和人接吻的那幕到现在还时时浮现在眼前。
宁侪心中巨震。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要追求的人居然会是个不正常的同x_ing恋?
众人东倒西歪地别墅里休息了会儿,浩浩荡荡地往夜场开去,醉得太狠的直接放回家了,宁侪按着额头,叫来家里的司机,借机也回去了。
宁母在院子里给她的花花CaoCao浇水,看到自家儿子从车上下来,他是知道宁侪干什么去的,忙不迭出声问道:“怎么样?”
宁侪看母亲一眼,神思恍惚地进了家门。
“这孩子。”宁母手里的园艺喷壶喷歪了,她放下喷壶,提裙进了家门,“怎么回家都不理妈妈了?”
宁侪坐在沙发上,两只手苦恼地撑着额头。
“是不是事情不顺利啊?”
宁侪心说,这何止是不顺利,这简直突破了他固定的所有认知。现在怎么办?让他从哪里下手?
宁母看他样子,料定他是出师不利,宽慰道:“棘手的人,总是需要点时间的,这么容易就让你办成了,那不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
“妈妈相信你。”
“妈!”宁侪抬头,y-in沉地扫她一眼,“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先别跟我说话。”
“你这孩子,妈还不是为了你好。”宁母说,“我说什么了呀,你这么大声讲话干什么,还有,你这是什么眼神什么语气,这是对妈妈说话的态度吗?”
“你说话啊,你给我道歉。”
宁侪不胜其烦,从沙发上霍然站起来,上了楼,砰一声重重地甩上门。
端着莲子羹的阿姨从厨房走出来:“小宁呢?”
宁母眼眶微红:“上楼去了,他又凶我。”
阿姨说:“小宁也是心情不好,多体谅一下吧,现在年轻人压力很大的。”
宁母说:“还有没有点儿当儿子的样子。”
阿姨跟着“哎”了一声,两人就此无话。
宁侪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烦,烦,烦,烦烦烦,烦死了,为什么他事事不顺!
……
“今天有什么好玩的吗?”庄笙坐在驾驶位里,含笑问楼宁之。
楼宁之酒喝得有点儿多,把副驾驶的座椅都放了下来,整个人平躺着,两只手交叠着搭在小腹前,闭目说:“就那样吧,玩游戏吃东西喝酒,见了之前没见的几个朋友,他们都要打我。”
“打你了吗?”
“他们敢?”楼宁之说,“一日为老大,终身为老大,敢打我,还反了他们了?”
“厉害了,楼哥。”
“客气了,庄哥。”
两人互相吹捧一番。
“我有没有问过你,你这么瘦弱,是怎么当成老大的?”庄笙问道。
“问过吧?还是没问过,我给忘记了。”
“我也忘记了。”
“那你再回答一遍吧。”
楼宁之长吐口气,车里位置宽敞,她跷起了二郎腿,说:“待朕仔细思考一番。”
“陛下三思。”
“三思是这么用的吗?”楼宁之愣了一下。
“就是让你多多思考的意思。”
“又欺负我没文化。”楼宁之闭着眼睛笑,“我一思都没思过,怎么就要三思了,我告诉你,你这么欺负我回去是要被日的。”
“你来啊。”
“你停车。”
“不敢不敢。”庄笙一秒钟怂了下来。
“怎么当老大的,让我想想啊。”楼宁之的二郎腿在空中点了点,说道,“是这样,我从幼儿园开始就称霸幼儿园了。那时候还不看武力值,我就纯靠颜值打天下吧,从小就是万人迷,敢惹我的,都一群人帮着打回去。”
“我还没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
“在我家里,我回头给你带过来。”
“嗯,你继续。话说小孩子喜欢女孩儿,不是喜欢捉弄她吗?”
“你说的是一个人喜欢的情况,喜欢的人多了,谁敢捉弄,那是会犯众怒的,再说了我有姜逸,姜逸我小跟班儿,天天跟我屁股后面保护我。”楼宁之遥想过去,颇为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