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大姨妈也差不多来了,日常低落。
楼宁之扬了一下眉毛,在原地转了个圈,在空气中比了个手枪姿势放了两枪,因为想通再次高兴起来。
“注意保暖,要是有谁欺负你你就记下她名字,回头我让大姐找她报仇。”楼宁之两只手拍了拍庄笙的肩膀,给她抻了抻羽绒服的袖子和下摆。
前一句话还挺正常,后一句就没个正经。
庄笙伸手捏了捏她鼻尖,在寒风里冻得通红:“我知道了,你快回车里吧。”
“到了候机室给我发个消息,上机下机都给我发个消息。”
“知道了,你到家也告诉我一声。”
“小高。”楼宁之朝小高使了个眼色。
小高了然地把她手里的行李箱接过来,做出护卫庄笙的姿势:“我会照料好庄笙的,三小姐放心。”
楼宁之定定地望了庄笙足有十来秒钟,庄笙和她目不转睛地对视,随时都能擦出点儿不一样的火花,小高偏开头,看着四周情况。
庄笙跨上前一步,张臂抱住了她,一触即放,旋即转身大踏步离开,再不回头。
小高小跑着跟上,很小声地留下一句:“三小姐再见。”
楼宁之挥了挥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楼安之晚上回家就看到沙发上挺着一具“尸体”——自打楼爸爸楼妈妈回来以后,她和楼宛之就从先前的住处搬了回来,虽然在家里拘谨了点儿,但是父母喜欢热闹,对她们稍微亲密一点的举动也见怪不怪了,索x_ing在家里常住。
楼安之轻手轻脚过去,伸脚踢了踢“尸体”的小腿肚子,“尸体”诈了一下尸,揭开脸上的毛巾被,露出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撑着一双只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干吗?”
“你干吗才对吧?也不开灯,一个人在沙发上躺着,还蒙个被子,是想吓死谁?”楼安之道。
楼国庆和楼妈妈出去和老伙计串门子了,楼宛之有饭局,反倒是加班加成常态的楼安之早到了家。当然,楼宁之这种下午没课就无所事事的人老早就窝着了。
“没想吓死谁,心情不好,你可不可以暂时不要烦我,让我安静一会儿。”楼宁之语气不悦,一脸“我懒得跟你说话”的表情,把毛巾被扯了上去,重新盖住脸。
“嘿。”楼安之再次揭了下来,问道,“你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是因为庄笙出去工作了,你相思成疾。”她捏了捏楼宁之的脸,皮肤是真不错,还不到二十岁,满脸的胶原蛋白,一掐都能出水。
楼宁之偏头甩开了她的手,并且抬手在她手背上抽了一下,啪的一声,清脆的响。
前所未有的暴躁。
楼安之被抽得懵了一下。
楼宁之闷闷的声音从毛巾被下传出来:“对不起,我要睡会儿。”
楼安之:“……”
席上有人敬她酒,楼宛之举起面前的被子和对方遥遥碰了一下,轻抿一口。
放在手边的手机屏亮了一下,楼宛之解锁屏幕看了一眼,左手压着右手西装袖口,起身,微微含笑道:“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第250章 等两年半
【你妹妹欺负我,还管不管了?[图片]】
楼安之给她配了一张手背被打红的照片, 是她被打第一时刻拍的, 否则过了时间那红就褪下去了。楼宁之手下没用多大劲,亏得是楼安之皮肤白才能留下点痕迹, 这要是换个稍微黑一点的就融为一体了,评理都没处评理去。
楼宁之欺负楼安之,这两个人调个位置楼宛之说不定就信了,说不定还是她自导自演呢。这消息引申开的来意就是:吃饭都吃到几点了, 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在家里空虚寂寞冷,你快点回来, 不回来我要哭晕在家里。
楼安之有没有这个意思只有楼安之知道, 反正楼宛之自己脑补了,不需要对方真的有这个意思。
楼宛之看到消息哪里坐得住, 起身告辞。
路上就一个电话拨回去了:“想我了?”
楼安之:“恭喜你的自恋又上了一层楼。”
楼宛之顺杆爬道:“那还不是你惯的。”
楼安之:“可不敢胡说啊。”
楼宛之:“为什么你隔着电话给我发了个视频?”
楼安之背抵着阳台的墙壁, 嘴角含着笑嗔道:“你真的好烦。”
楼宛之:“如果你能收一下你现在上咧的嘴角, 我就信你真的烦我。”
楼安之:“不跟你说了,赶紧回来。”
楼宛之:“好嘞。”
楼宛之被她三两句话勾得心里痒痒, 让司机开快点儿,奈何路上红灯太多,她再着急,回家也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幸好没遇上堵车。
家里只有楼上一间房亮着灯,楼宛之疑惑地眨了眨眼, 这怎么回事?这么早就要睡觉了?还是楼安之想快点那什么,她晚饭吃了吗?
楼宛之在门上按了一串密码,大门滴的一声开锁,厚重地往里推开。客厅里一片黑,楼宛之顺手开了灯,被沙发上窝着的巨型生物吓了一跳。
楼安之听到了汽车的声音,此刻正从楼梯上下来,说:“别看了,你那亲爱的胆敢以下犯上的三妹妹,已经挺尸快一个小时了。”
连姿势都没变过,不知道的以为被点x_u_e了。
楼宛之揭开她身上的毛巾被,对上一双幽黑安静的眼睛,嚯,还是睁着的。
“嗬。”楼宛之和她对上眼神,和楼安之如出一辙的反应,“你鸟悄儿地睁个大眼睛是要吓死谁?”
楼宁之懒得多看楼宛之一眼,方才只是被揭开遮挡物的正常反应,现在她就缓缓闭上眼睛。
……没完全闭上。
楼宛之眼疾手快地撑开了她的眼皮,楼宁之便翻成了白眼,也不反抗,就这么懒懒地、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精气神似地躺着。
楼安之和她小声道:“是不是跟失恋了一样?不会真失恋了吧?”
楼宁之没有反应的肢体终于微微抽动了一下,滞涩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偏头睁开楼宛之捏着她的手,嗓子不知道是因为许久没有说话还是情绪不高而微微透出些许沙哑,道:“不是。”
楼安之可算是再听到她说句话了:“那你是为什么?”
“生理期。”楼安之说完这话便两臂环胸,微微侧身把自己面朝向沙发里侧,闭着眼睛对楼宛之说,“大姐帮我盖上吧,我眯会儿。”
楼安之毫不犹豫地戳穿她:“什么生理期,生理期你这样睡会侧漏的,我也没见你换过姨妈巾。”
楼宁之:“……”
楼宛之抬手摸了摸楼安之的后颈,然后弯腰给楼宁之盖好了薄被。
楼安之:“怎么我说错了吗?”
楼宛之望着她笑,但那笑里因为楼宁之现今的状况而带上一丝惆怅意味,“没说错,说得太对了。”楼宛之拉着楼安之往楼梯走去,楼安之不肯走,低声:“你看她……不管了?”
楼宛之摇了摇头,“不管。”
楼安之要往回走,楼宛之把她拽到自己怀里,对楼宁之说:“我们俩今晚睡觉不锁门,你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爸妈十一点前会回家,最好不要让他们你这样,否则他们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我建议你回房间床上躺着。”
宛安二人回房没多久,就听到隔壁的隔壁房间关上的响声,应该是楼宁之听了她的话回房了。
楼宛之从衣柜里挑了件睡衣,把身上的正装换下来,问楼安之:“晚饭吃了吗?”
“公司吃过了。”美人身形窈窕,肩窄腰细,但楼安之都要被愁绪压得眉毛都耷拉下来,哪儿有欣赏的心思。
楼宛之把衣服挂上,伸了伸懒腰说:“瞧你心不在焉的,医院说成公司。小楼那么大个人了,该有自己的心事了,她想说自然会跟我们说,不想说也勉强不了她。”
道理是这个道理,楼安之说:“但你看她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哪儿是有心事的样子?”
“那是什么?”
“抑郁症的前兆。”
“……”楼宛之拍了拍楼安之的脑袋瓜,“你啊,跟咱妈一个x_ing格,一天天的心cao得最多,把自己弄得闷闷不乐的。”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站住。”楼宛之发现楼安之真的是个妹控,以前她们俩没什么猫腻的时候没看出来,现在一对比,楼安之简直了。
“你是她姐,不是她妈,她妈也管不了这么多。”
“我放不下心。”楼安之一脚已经跨了出去。
“你信不信就算你去了她也不给你开门。”楼宛之在她身后说道,“你还会烦到她,你以前烦心的时候也被妈妈敲过门不依不饶地要进去,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楼安之回来乖乖地坐在了地上。
楼宛之好说歹说把她劝进了浴室洗澡,浴室里的淋浴声太大,谁也没听到她们的房门被一只手推开了。楼宛之拿过浴巾给楼安之把水擦干净,说:“你先出去吧,我洗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