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可怕了？”庄笙冷不丁出声，楼宁之这才发现她刚才聊得忘乎所以，全然将庄笙忘了。那她方才的表现肯定全落进庄笙眼里了，楼宁之一点儿狡辩都没有，直接举起双手道：“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庄笙对她的自觉勉强认可，但是好奇心还是被勾了起来，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说，现在的孩子可怕啊？”
楼宁之：“你就当是，我刚才刷微博，看到一个熊孩子的吐槽，有感而发吧。”
庄笙意味不明地啧了声，道：“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的秘密是什么x_ing质的，涉及到什么方面的？”
这个楼宁之能答上来：“为了赚钱。”
庄笙说：“……好吧，不要耽误正常学习。”
楼宁之说：“肯定不耽误学习，这个不怎么费时间。”
她越说庄笙就越好奇，但楼宁之说了是秘密，那就不问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告诉自己的。正好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了，把菜品一样样摆上，道：“请慢用。”
两人端起酒杯轻轻在半空一碰，深红色的酒液在透明的高脚杯壁上随着餐厅的爵士乐荡漾。
楼宁之刻意压低了声线，说：“恭喜。”
庄笙也拿腔拿调起来，沉声道：“谢谢。”
两人各自抿了口酒，便端不住了。楼宁之不停地给她安利哪个哪个好吃，有时候直接动手把自己盘子里的给她拨过去。
“好吃吧？”
庄笙本来就不挑食，而且贵的餐厅有贵的道理，食材新鲜昂贵，手艺一流，难吃也难吃不到哪儿去，楼宁之一问，庄笙就点头：“好吃。”
“是吧？我也觉得，那你多吃点。”楼宁之把自己的盘子推到她面前。
“这个好吃吧？”
点头。
庄笙面前又多了个盘子。
“这个，真的，我跟你说，强推，不吃是你损失，白来一趟。”
庄笙面前堆了三个。
楼宁之还在锲而不舍地给她安利。
庄笙只好摇头说：“这个我觉得一般。”
楼宁之立马道：“是吗？一般？”她自己尝两口，觉得味道可以，便露出张苦脸道，“你都不喜欢吃啊。”
庄笙：“我没有不喜欢吃，我就是……我再尝一口试试……嗯，现在尝出来好吃了，这个也好吃。”
这顿饭吃完，庄笙粗略扫了桌子一眼，她吃了四分之三，楼宁之只吃了四分之一，还是在庄笙刻意把用餐速度放得不能再慢的情况下，楼宁之见她磨磨叽叽半天连一道菜品都吃不完终于放弃了安利。
自从搬到新房子以后，庄笙基本上失去了晨跑的时间和动力。失去时间是因为每天早上醒来眼睛看到的都是楼宁之，她还会哼哼唧唧地抱过来撒娇，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她不是英雄，更过不了；失去动力么，就是她不用再去剧组拍戏了，练车的地方也在这附近，都不够她认识的。
再这么吃下去，庄笙隔着衣服摸着自己软了不少的肚子，腹肌都快没了。是时候把晨跑重新捡起来了，捡不起来就去夜跑，做做有氧，每天再多加几组力量训练。
“回家吗？”楼宁之问她。
“回，吃完了就回吧。”楼宁之眼也不眨地抬手服务员，用自己的卡结了账。庄笙还没看到单子，楼宁之握进手里，撕成了两半，然后在出门的途中不断地撕碎，最后一捧雪花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楼宁之说：“吃都吃了，还能吐出去不成？”
庄笙说：“我没……哎，就是忍不住想看两眼。”
楼宁之：“现在都撕碎了，看不了了，回家回家。”
楼宁之开车的时候，庄笙一直在观察她的动作，这大概是每个驾照初学者的通病。楼宁之享受着她的注目，还挺开心，最后发现她看的是自己的脚。
脚？脚有什么好看的。
庄笙问道：“你为什么有一只脚是空着的？”
“什么空着？”
“不是要一只脚一直虚搭在离合器上的吗？”
“这是自动挡，没有离合器，就一个刹车一个油门。”既然提到驾照的事，楼宁之就打开了话匣子，“我学驾照是我们那拨人里最快的一个，加起来只用了不到半个月。一共八个人，科一挂了一个，科二挂两个，科三挂三个，最后就剩两个人进科四，我那个同班同学科四挂掉了，88分。”
楼宁之问：“你是不是马上考科三了？”
庄笙回答她：“后天考。”
楼宁之问：“紧张吗？要不要我专门辅导一下你。”
“……”庄笙有一点紧张，一听这话立马改了口，道，“不紧张。”
楼宁之便叹了口气：“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庄笙笑出声。
楼宁之问：“要我陪你一起去吗？我没课。”
庄笙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考个试也要陪。”
楼宁之被打压了积极x_ing，当即便不高兴起来，道：“女朋友去考个科三，我去陪一下也不行啊？我以前练车的时候，有个女生她男朋友天天过来陪她，还教她怎么倒库，虽然这女生是个傻的，考科二的时候连扣两次机会直接挂掉了。”
庄笙不知道自己是笑好还是不笑好。
楼宁之：“当然我的意思不是我去了你就会挂科三，我就是表达一下，我要去陪你去考科三！！！”
庄笙投降：“好好好，陪陪陪。”
楼宁之挑她刺：“不行，你不够诚恳！”
庄笙从善如流：“请问这位尊贵美丽的楼三小姐，后天能不能陪我去考场考一下科三啊？”
楼宁之哼一声：“勉强给你个面子吧。”
两人达成一致。
庄笙回家后一头扎进书房，去看书去了，今天林教授借给了她几本书，叮嘱她尽快看完，并且写读书笔记。
她忙着学习，正好方便了楼宁之的活动。
就在她方才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终于收到了三人中的最后一人的回信，昵称叫生如夏花。
【生如夏花：男女的，颜值高就行，最好是欧美的，那什么大活儿还好，看着比较爽，谢谢，还有，请问是怎么收费的？】
楼宁之看这人说话挺礼貌，名字也很有文化，心里就多了一层好感，但依旧谨慎地问了句：【你是大兄弟还是女生啊？】
【生如夏花：这个很重要吗？】
【楼宁之：不是很重要……我再冒昧地问一句，您成年了吗？】
【生如夏花：成年了，孩儿他妈了】
楼宁之去看人家朋友圈，但是对方设置了朋友圈不可见，她看不了。但是她直觉相信了这个人，用聊天的语气问道：【兴致不错的啊，真好】
【生如夏花：我和我老公喜欢看点儿这个助助兴】
这句话一出，楼宁之马上信任了对方，她在手机相册里挑了一张早就制作好的图片，边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边给生如夏花发了过去。
是一张收费标准：颜值高，2元一部；颜值高活儿好，4元一部；颜值高活儿好带剧情线，10元一部；买三部随机附赠经典此类电影超清资源《xxxx》、《xxxx》等等。
【生如夏花：这么贵？】
【楼宁之：这还贵啊？我这儿都是别家没有的，你看到货就知道】
【生如夏花：那也太贵了，这一部也就二十多分钟吧，就要两块钱？还是活儿不好的，那还有谁愿意看这个？你这是哄抬物价】
【楼宁之：您是金融毕业的么？还哄抬物价呢，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活儿好不好的，有的人只看脸就够了，咱们这是高要求高标准，你可以买一部试试，四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要是不满意，您砸我招牌好吧？我金牌卖家，好多年了】
生如夏花依旧跟她讨价还价，楼宁之就一句话：“我这是跳楼价清仓大甩卖，降价是不可能降价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降价的。”
那人可能也是跟她犟上了，既不删好友也不跟她交易，最后在楼宁之的软磨硬泡下买了一部四块的试水，给她发了个红包。
楼宁之：【您早说啊，浪费我这一通口水，我去给你找，真的，看过的都说好】
楼宁之都觉得自己神奇，为了四块钱和人家掰扯了快半个小时，看来做生意不但能锻炼人的耐x_ing，还能磨炼人的脾气。
楼宁之去了书房，在庄笙讶异的目光下，把她的笔记本搬走了，回房间锁上了门，把客人要的给她发了过去。
她一直等人反馈呢，又等了半个小时，对方回复说：【你再给我来十部吧，四块的那种】
【系统消息：对方向你转账40元】
楼宁之把链接和密码发了过去，说：【祝夜晚愉快，有朋友感兴趣可以把我介绍给他/她】
【好的】
楼宁之收好“发财致富的工具”后，仰倒在床上，身心都累，但是望着账单里多出的四十四块钱，又感觉值。在此之外，还有一种“我这是图什么呢，明明我卡里有用不完的钱”的茫然，这种茫然在庄笙进了房门，一眼便望到那只睡觉都不离手的手表时，消散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