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意思地说:「不好吧,昨晚你已经给了我报酬了。而且,我老是吃你的用你的……」的确,因为他一直不说,我都不知道。在昨晚火火说了一下才发现,他真的好像是我的凯子耶。
他好笑地说:「啊?你有把我当是凯子麽?」??不懂呢?甚麽意思啊??
他弹一下我的额头说:「好了,走吧。」说著便结了帐。虽然不明白发生了甚麽事,但就结果而言,真的很不错。
楚哲云舒适地躺在黑色沙发上看著财经杂志,而我的手则不停的运动著。房间放著不知道是甚麽曲目的钢琴独奏,彷佛一切静止的景象,真令我爱死了。
…………
「晚餐想吃甚麽?」
「日本料理。」
「ok。」
吃著寿司,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认识一个叫凌风的人吗?」
他停下动作,望著我,眼中浮现出一抹凌厉,我的呼吸顿时混乱起来。这情况,应该持续了三十分钟左右吧?
…………我已经……忍不住……了……我……慢慢的……努力地……走到……自己的背包……颤抖著……打开……
楚哲云变回平时的样子,急忙跑过来帮我:「怎麽了?你要甚麽?你没事吧?要叫救护车吗?」
我指示他拿出我的哮喘药,深深地吸了一口……不够……再一口……
渐渐,平静下来了,这才发现我是一直靠著楚哲云的胸膛。真大,真舒服,难怪总是有人为了争这位子而不顾颜色,若是被那些人知道这件事,他们会怎样呢?噗嗤─
「你笑甚麽啊?」抬头,看到他复杂的神色。嗯……那是……担心,戒备,放心,意外……
他叹了一口气,和我差不多大但又比我的更加修长的手掌盖在我的眼睛上,苦笑一声,「不要这麽明目张胆的探究别人的心思好吗?」
「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有哮喘。」
「因为不是时常发作,所以我也没甚麽感觉。」
他皱眉:「你没告诉我。」
「难不成你要我每认识一个人就说,『Hi,我叫展永鑫,患有哮喘病』,这样子吗?」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是,没关系啦!基本上,除了家人外,朋友中只有火火知道。喔,不对,现在你也知道了。」
他的声音好像有点僵硬:「只有箫先生知道?」
「当然不是,我家人也知道呀。」
他粗声粗气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还是不懂。他今晚怎麽这样难懂的?还有,他的手甚麽时候才移走?
他移走了,「收拾好,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家。」我真的不懂今晚的他耶。
下了车,他替我把画抬入电梯。我还以为他要离开了,却听到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不会又走到街上买画吧?」
「这不是买的,是我画的,模特儿是楚哲云呢。你看看。」
我放下画,火火不经意的望过来,眯起眼睛说:「发生了甚麽事?脸色这麽苍白。」
我摸摸自己的脸,说:「没甚麽,只是刚才哮喘发作而已。」
「甚麽──不是很久没发作了麽?」
「就是嘛。」
火火像是想到甚麽地说:「是那个姓楚的害你发作?」真厉害,他怎知道的?
「现在不是神游的时候,告诉我,到底发生了甚麽事?」
「简单地说,就是我问了他一些不该问的事,碰到他的地雷。他以一副威严的样子看著我,我受不了那种压力,就发作了。」火火还是一副臭脸,我真怕他找楚哲云算帐。
「但他之後不但替我找药,还送我回家喔。」
「哼!你竟然连药也不能自己拿。」这就是所谓的自挖坟墓吧。
「哎呀,别这样子嘛。法律上,误杀也可以轻判啊,而且我又没事。」
火火的眉毛还是向内高高耸起,沉默了一会才说:「算了,你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啊。别忘了你那可怕的姊姊。」
「别担心啦,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的了。」
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走到天台坐著,再一次庆幸自己仍然生存。想想,自己是甚麽时候患了哮喘呢?
老实说,若不是今晚发作了一次,我真的忘了自己是哮喘病患者。
那是一个已褪色了的记忆。
那时候,一家人一起回大陆探望某亲戚。在和别人一起玩炮竹时,突然一阵心悸。像是一个隐身了的杀人狂魔在掐住我的颈项,不管怎样挣扎也挣不脱似的。叫救命,也没人回答我。刹那间只感到绝望,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到了地狱,才会受到这种无止尽的痛苦。
直到我在一间设备简陋的医院醒来才知道,我不是受到诅咒,而是患了哮喘病。这完全是一个意外。所有亲戚中,就父母亲所知,没人曾患过哮喘,为什麽偏偏就是我有呢?这只能说是城市化的副作用。没有充分的风吹走城市中的细微污染物,过多的车辆引致太多的尘埃,太常逗留在有空调的湿气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