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认错了!”
“我还没认出来啊?”
“没认也认错!”
小七突然一拍大腿,惊叫道:“我想起来了,前些天三藏法师取经回来,圣驾亲自相迎,万人空巷都去看了,我正巧也要赶场法事,我觉得那三藏法师跟你有几分相象啊。”
说罢,还一脸惊奇的盯着金眸,非要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金蝉心中咯噔一下。
之前在听到‘和尚’两个字时,只是皱眉,而现在又提到‘唐三藏’,他的脸色顿时沉下来,目光森然。
当下尖锐的说道:“那唐三藏是得道的高德,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我哪能跟他比啊,连他腿肚子上的毛都不如!”
……他被所有的人鄙夷着,包括孙悟空在内。
就算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过,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那诡异八戒和沙僧从中挑拨,妖精们无所不用其极的制造事端,这种炽热而心动的感情已经慢慢的变淡了,可有可无,最后还被孙悟空抛弃,以至被其亲手推入那条凌云渡当中。
那些人居高临下冷漠无情之状,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或许,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
他把感情寄托在孙悟空身上,原本就是一件大错特错之事。
孙悟空,他曾经以为孙悟空至少已经懂得了爱,随着爱意加深,这种爱就象一股清泉会去滋润浇灌那片荒芜的心田。
他高估了自己,也把孙悟空想的太美好。
金蝉眉头深锁,脸上表情是一种鄙夷的厌恶的。
“你好象很讨厌唐三藏?就因为长得跟他像?”小七十分想不通,“这是好事啊,你长得象三藏法师,不如就扮成他的模样,谁家办白事,我就带你上门,到时候随便念上几句经文,那还不发大财啊!”
金蝉冷笑道:“扮成他的模样?那岂不是假的?”NND,他都扮了十七年了啊!
从一个粉嫩的少年一直扮到内心苍桑的粉嫩青年。
十七年啊~~
在人的一生当中,又有多少个十七年。
十七年的相处,代表了什么?
那慢慢积累起来的以为是世上再难背叛的情感,而原来根本不值一哂。
小七苦口婆心。
“假的又怎么了,钱才是最重要的。”突然小七又凑近了几分,低声道:“你别看唐三藏经历磨难取回了真经,其实啊,刚开始你以为他想去啊?被逼着去的。”
“……”金蝉哑然。
“你扮成和尚,千万不要说自己是唐三藏,旁人看你的容貌,就自然而然认为是。问你,你就一口否认,到时候就算被拆穿,也没问题啊,因为我们至始至终都没有承认。我不管是乡下还是城里,附近那些城镇,但凡有白事的,我消息最灵通了,我们合作,不出一年半载,什么都有了。”
金蝉听而不闻,反问道:“除了和尚之外,还有我可以干活么?”
小七道:“城东新建誊黄寺,你可以去担土搬瓦。”
“除这个之外呢?”
“这次陛下攻打高句丽信心倍增,已经开始招募兵卒,很多人已经自愿前往了,你也可以去参军啊。”
“除这个之外呢?”
“你要是真不想装和尚骗人,我也不为难你,你跟着我混,以你的条件,给人扮孝子挺不错的。”
金蝉好奇的问道:“什么叫扮孝子啊?”
“家里人丁凋零或者自持有身份不便哭丧的,就会请人代哭。哭……你总会罢?!”
“……”金蝉嘴角一抽。
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又脏又累的、玩命找死的、最后简直是为了钱不要脸的。
他唉叹道:“难道都没有轻松一点的,生命没有危险的,拿钱多的,还要说得出去的活么?”
“有啊,当和尚念经啊。”
“……”我操!
当晚,他就和小七睡一张草席上。
小七看着他的脸,突然叹道:“你要是真不想干,要不我认识很多有钱的老爷夫人的,给你从中……嗯?”
金蝉猛然开眼,一脚踹出去。
惨叫声还在陋室内盘桓,小七从地上又爬回床上,想要发怒,却看到金蝉一脸的怒容,却显得俊俏万分,顿时什么咆哮的话都咽了回去。
“你……使这么大的劲,还好是踹在肚子上,要是再往下面几分,老子这辈子就完了!”
小七开始唠唠叨叨说起,娶媳妇的宏伟计划。
“唉,你要是听我的计划,不出一年,我就娶上隔壁村里的张家二丫头了。”
金蝉将整个身体转向床里,根本不打算再听下去。
又是狗屁和尚道士的,烦不烦,烦不烦啊!
难道就因为一个光头,他这辈子就注定了和尚的命运。
翌日,小七已经兴冲冲的回来了,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和尚的僧衣和一件半旧的袈裟。
金蝉傻怔怔的,任由小七将他装扮起来。
最后还执意让他摆个双手合什的POSS,然后一付赞叹的模样。
“你不当和尚,简直没人能当和尚了!”
“……”
金蝉缓缓的拉开袈裟的带子,突然用力的将袈裟掼在地上,又疯狂的脱掉僧衣,同样扔在地上,用力的踩着,叫道:“和尚是什么?都是一群米虫!是废物!告诉我,想要参军去哪里报道?!”
第57章
小七慌忙上前抢起地上的僧衣袈裟,万般珍惜的掸掉上面的尘土,急道:“你不去就不去,干嘛要这样?要是弄坏了,寺里的又要埋怨我了。”
金蝉也知道旁人不会理解他对佛门的厌恶与憎恨,虽然小七看起来很是猥琐,做的也是不上台面的事,但至少肯收留他,也算本性不坏。
“念几句经文,就能超度人的亡灵?如果真的有普渡众生的想法,那象你所说的,皇帝要攻打高句丽,佛门弟子三藏法师应该义正辞严的反对,不要让百姓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也好过,等战死沙场,才假惺惺的帮人超渡!”
小七双手捧着僧衣,怔怔的看着金蝉,一脸的若有所思,好半晌才呐呐道:“其实圣上也不想引起战争的,好象那个高句丽的叫什么苏什么盖的,态度很恶劣很嚣张,不要以为山高水远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公然对新罗挑起战端,新罗是我们的附属国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啊,不攻下高句丽,咱们大唐还怎么令四海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