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听着林如海叹息该早些为他挑选一门适合的亲事的时候第一次悔恨不该和他皇阿玛相认,现在自己的婚事不在林如海手里,反而落在皇阿玛的手中,想也知道结果如何,肯定是大家闺秀高贵典雅。
他瞄了眼林君珞见他面不改色有些无动于衷,先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安,上次君珞成亲他都快气炸了,论理君珞此刻绝对不会如同表面一样平静。
实际上二二的猜测却是偏了,听林如海说皇上有意为二弟做亲,林君珞的心情顿时上扬,倒不是他不吃醋,而是皇上和二弟之间是纯粹的父子之情的这一推测让他顾不得其他,毕竟少了一个皇帝情敌是件幸事。
两个想左了的小情人有喜有悲,今日得了皇上垂询的林如海也悲喜交加,也不知自己二儿子如何进了皇上的眼,只今日皇上突然变了脸色的事情让林如海纳闷,等二二先一步离开,纠结了一天的林如海方对林君珞道:“君珞,你时常和君珏在一起,可知皇上与他如何相识?”
林君珞挑眉道:“上次北静王府诗会时应是二弟和皇上初遇。可有不妥之处?”
林如海摸了摸胡子,皱起眉头道:“今日皇上甚为亲切,问了许多你二弟的事情,只是,”自己只不过不小心的略微得意的说起君珏如何孝顺长辈爱护弟弟的事情,怎么皇上的脸色就和天边的云一样说变就变,“最后皇上似乎兴致缺缺,君珏那小子没得罪皇上吧?”
林君珞摇头否决林如海的推测,只笑道:“所谓君心难测,但父亲也无须过于担忧,二弟虽性子高傲,却极有分寸。”
林如海点头表示同意,便放下此事不提,只笑道:“君珏那小子确实聪慧,对了,皇上说等他此次金榜题名就为他指一门好亲事,也不知对方如何……”
林君珞只静静的听着林如海和老妈子一样说起对二二婚事的担忧和各种猜测,眼睛一如既往的清亮。
等林君珞陪着林如海将几个弟弟的未来关心了一遍后离开书房,就被二二拉到一处墙角,二二紧紧盯着君珞上下打量,见他神色如常,方偏头道:“就算是皇上指婚,我也不开心的。”
见自家小狼崽子别扭的表达心意,林君珞勾起嘴角,伸手为二二撩开一缕零落的发丝,道:“皇上可不止要为你指婚,还点名要看你高中,二弟不担心名落孙山?”
闻言,二二立刻转过头,乌黑明亮的眼睛透着认真:“这次必定高中。”回应他的是林君珞低沉的笑声:“呵呵,那好,到时候哥哥有份大礼给你,”说着,他的手覆上二二的脸颊,“可要接好了。”
“恩。”二二见君珞笑的开怀,便咽了咽唾沫,心情荡漾起来,大礼?难道是让爷一次?
在二二为了林君珞所谓的大礼拼搏的时候,康熙正忙着处理不安分的甄家和控制江南的时局一时顾不上这个儿子,而京城也因众妃省亲的事情热闹起来,今日这家拆几间屋子,明日那家买几个优伶,不仅各商家眉开眼笑大赚一笔,平日无聊的小民们也多了不少八卦谈资丰富了业余生活。
这一日,琳琅阁的主子林君珞正听大掌柜的说起最近的生意,又是李贵妃家买了几盆珊瑚盆栽,赵家为了女儿订了几套首饰……林林总总听得林君珞有些昏昏欲睡,忽然,他睁开微眯的眼睛,道:“你方才说贾家怎么了?”
大掌柜先是见老板并无不悦之色,方重复了一遍道:“荣国府说先记账,等此次省亲结束后一块结账。”
“哦,”林君珞垂下眼帘,道:“那你怎么说的?”
大掌柜也是极会察言观色的人,瞧出林君珞对贾家并无多少情分,便不含糊直接道:“若是平时,念着荣国府的名号记账再结也是使得的,只是现如今生意红火,买卖又大,一时周转不灵,咱们小本买卖也不好办,我便回了琏二爷,只说还须和老板商量一二。”
“是贾琏出面的?”
“是,荣国府的外务多是琏二爷办的,这位爷也有几分才干。”
“贾家之前买了多少银子的货物,又欠咱们多少钱?”
大掌柜微微一怔,随后嘴唇极快的上下碰来碰去,默算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已经买了不少物件,总共十万一千两银钱,起初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今却是每次都要拖个三五日,现在还欠着三万两左右。”
林君珞思索了一会儿,便道:“本是亲戚情分,你便找保人作证打个欠条吧。”
大掌柜听了心下一跳,拿不准林君珞的意思,就听林君珞又道:“那欠条一式三份,找官家的人作证。”听了此话,大掌柜才微微放心,此时借钱有个规矩便是找保人作证立下字据,如此一来也不怕有人耍滑,加上有官家的盯着,便是高门大户也不敢轻易赖账,否则就是触怒国法。
对于林君珞来说这几万两他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这欠条,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安排好一切后,林君珞略微思索一会儿,便起身离开,准备和父亲林如海说一说这件事,荣国府只怕已经外强中干了,只怕那些富贵眼会把主意打到他们和师公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插曲
76、插曲 ...
林君珞一回到林府就见几辆看起来眼熟的马车停在门前,他脚步一顿又继续不紧不慢的走着,刚过了一个垂花门就见谷雨站在一旁指挥着小丫鬟们干活,见到他谷雨立刻小步跑过来问安。
见谷雨的脸上挂着两个小酒窝,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林君珞心头一动,问道:“可是林妹妹来了?”
谷雨笑着应道:“大爷真是在世诸葛,林姑娘才来,要小住几日。”
林君珞点了点谷雨的脑袋,道:“小丫头越发古灵精怪了。”说完她转了方向决定先回自己的院子一趟。
等林君珞回屋换了件衣服,就见田伊蹙着眉头走了进来,他上前一步道:“你身子还不好,怎的又烦心旁的事?”
田伊道:“我已无事,只方才见了林妹妹,她似乎很难过。”
闻言,林君珞的眼睛暗了一下,道:“可是因为贾家?”
田伊诧异的望了眼林君珞,道:“你怎么知道?”见林君珞含笑不语,她接着道:“为了元妃省亲之事,贾家来借银钱,太太那也不好过,只不过有老太太镇着,贾家人也不敢为难她,却打起林妹妹的主意,这不,昨儿听说贾家老太太病了林妹妹就去看望,他们一唱一和欺负林妹妹不知事呢。”
林君珞见田伊气愤,心下有些奇怪,挑眉道:“她虽年幼却一向聪慧,如今师公也来了京城,应该无妨?”
因想到自己幼时父亲亡故后被亲戚欺负的往事,田伊对林黛玉的处境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之情,不仅开口道:“虽然大事是你们男人管,为难的却多是我们女人。贾家可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连出嫁女儿的嫁妆都惦记上了。”
贾敏的嫁妆?没想到贾家如此无耻的林君珞也是一惊,旋即皱眉,贾家是真的落魄了还是在哭穷?
没等林君珞想清其中关节,就有小丫鬟来报,来了贵客。
此时林如海还未回来,三个弟弟也在田府,林君珞便点头应了,起身独自迎客。
等他来到正堂一瞧,却是不放心林黛玉的林成涵,老人居于上座,端着茶大口大口灌着,第一次失了风度。
林君珞见状,赶紧上前道:“师公,这是怎么了?”
林成涵本将孙女送到林如海这里,希望有年长女眷的开导玉儿能看开些,只他在家中越想越气,他是个文人并不善于官场之事,此时遇到贾家这样没脸没皮的亲戚一时没了主意,当下顾不得其他来找林如海想些对策。见来人是林君珞,他方想起林如海此时应该还在户部,面上一红,不过想到林君珞的狡猾,他也不隐瞒,直接开口道:“前儿贾家那老太婆才写信说起玉儿的婚事,昨儿又说要为玉儿保管我那儿媳的嫁妆,你说有趣不有趣?”
林君珞嘴角一抽,他没想到贾母有空惦记着玉儿的婚事,莫不是要念着双玉之事,嘴上道:“贾家老太太虽有些想当然了,却也不糊涂,这一前一后,似乎威逼,却不像她的手段。”见林成涵皱眉思索,他接着道:“那王氏是元妃和宝玉的亲娘,应该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