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懋自然知道阿雾不缺那几个钱,“既然是温泉庄子,寻些工匠搭个温棚,种些瓜果,再养些温水鱼,到冬天吃个新奇也好。”
“殿下说得容易,那种什么瓜什么果,又养什么鱼呢,我可是一头雾水,也没个可用的趁手的人。”楚懋说的这些,阿雾何尝没想过。
“吴翰永手头有几个精通农事的,你找他派个人去你庄子上看看,若用得上,你留下就是了。”楚懋道。
阿雾笑着谢了楚懋,又道:“过两日我准备去北大街逛逛,想给相思打一套首饰添装,五月里头我大哥也要娶嫂子了,我想着给新嫂子也打一套。”
楚懋不仅耐心地听了阿雾说的这些琐碎之事,还道:“听说宝生堂的首饰不错,后日我陪你去吧,上回应了要带你去聚芳园吃一回的,正好一趟去了。”
阿雾一听“聚芳园”三个字眼睛都亮了,她还以为楚懋忘记了哩,“这么急,那聚芳园订得到座儿吗?”
楚懋笑道:“祈王妃要去吃,那是他们荣幸,怎么能没有座儿,变也得变一个出来。”
阿雾笑着啐了楚懋一声。这要是在几个月前,她简直是想也不敢想能同楚懋这样闲话家常的。只如今楚懋便是再忙,每日也回来陪她用晚饭,两个人相处的时日久了,说话也就随意了许多,连阿雾自己都觉得他们有点儿像一对夫妻了。
到后日阿雾穿了一袭荼白绣粉桃花织金软罗襦裙,楚懋亲手帮她戴了白纱幂蓠,两个人一同登车去了北大街。
宝生堂的艾掌柜的一看二人打扮,就知道是贵客,特别是楚懋,白玉冠、织金袍,一身的尊贵儒雅,风神秀异,如明珠在侧,朗然照人。这样容貌的男子就是女子见了都自愧不如,真不知何人能配。
直到阿雾微微掀开幂蓠上的白纱,艾掌柜在楚懋威慑的眼神里多看一眼都不敢地赶紧垂下了头,心头只道,好一对神仙眷侣。
艾掌柜赶紧命人上茶,又抬了几案到二人跟前,上头摆着宝生堂最昂贵和最有特色的首饰,另有两本花样册子奉上。
阿雾淡淡地扫了一眼几案上的首饰,就翻起了册子,拿捏不定时,便探过身去问楚懋,楚懋给的意见十分中肯,毫无敷衍,这让阿雾颇为满意。她在宝生堂订了一套金嵌宝石头面,和一套金嵌玉头面。
出了宝生堂,阿雾本不打算再看,倒是楚懋道:“难得出来一趟,你不多看几家,不给自己选两套么?”
阿雾身为女子,本来就喜欢衣服、首饰,难得出来逛街,心里自然是喜欢多逛逛的,她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如果不是楚懋非要跟来的话,不过如今听楚懋这样说,她自然喜道:“好啊,就怕殿下嫌我烦。”
两人接下来又去了几家首饰铺子,店家捧来的首饰和花样子,都是楚懋在替阿雾仔细挑选,还真别说,祈王殿下配出来的,阿雾便是想挑刺都挑不出。一趟下来,就花了两、三千两银子,花得阿雾都有些手发抖了,祈王殿下却还一脸的意犹未尽。
去聚芳园的时候,路过东大街的成衣铺子和布庄时,楚懋还带着阿雾去挑了衣裳。
千 金坊的衣裳一件千金,等闲人连进门都不敢进的。饶是见惯了纨绔阔少的春三娘都忍不住眉开眼笑地道:“我春三娘开这么多年的店可从没见过比林四爷更疼娘子的 了,出手阔绰的我可见多了,但从没见过亲自给娘子挑颜色、款式,还搭配得这么好的。那些男人啊,就算是挑,那都是敷衍了事,娘子可真是有福气啊。”春三娘 虽然是跟阿雾在说话,可声音大得楚懋在一边儿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春三娘经营千金方七、八年了,早已经炼得一双火眼金睛,还有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不过这回倒没说鬼话,不过显然那位林四爷很喜欢听这样的话。
楚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春三娘守寡这么些年,有身份有背景的姘头也有好几个,但看了他,一颗心也忍不住碰碰地跳。且不提楚懋的阔绰和清隽绝伦,光是他这般温柔体贴娘子的作派就让春三娘心痒难耐。忍不住借给楚懋推荐款样的时候,抛了几个媚眼。
春三娘今年年纪其实不大,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比楚懋也就大个几岁,像一颗熟透了的桃子,皮一戳就能流出水来,最是解人口腹之欲。她身边一大把的男人不爱那青涩的酸果子,就喜欢她这种风韵正盛的艳娘,陪其他女人到千金坊来买衣裳的男人被她勾搭了好几个。
春三娘最爱楚懋这种儒雅体贴的男子,心头想到爱处,简直忍不住拿鼓鼓囊囊的胸脯贴了上去。虽说这位林四爷的娘子看起来天仙下凡似的,但在春三娘眼里那依然是一颗青涩果子,就拿nai子来说,才不过小桃的大小,哪里能跟她比。
只不过春三娘那熟透了的果子还没贴上去,一把就被对方推得退了好远,狼别地跌坐在地上。
阿雾惊讶地回头看了看楚懋,又看了看春三娘,心里已经了然是怎么回事儿了。
倒 是春三娘还兀自不敢相信,这天下的猫哪有不偷腥的,虽说这位林四爷看着对他娘子体贴有佳,但对春三娘来说,这并不影响她二人来一段露水姻缘啊。何况就算是 不喜欢,可也用不着这样野蛮地对待佳人啊,她真是有眼无珠看走了眼,还以为是个温柔体贴的,哪知道看着温文尔雅,却是个武夫。
“哎哟,这位爷你这是做什么?”春三娘恼羞成怒地站起来,一边起来一边揉胸口。
☆、vip172
直到坐到聚芳园的时候,祈王殿下楚懋依旧臭着一张脸,莫说人了,就是神鬼都避之不及。阿雾虽然理解楚懋不喜人碰触所以才会这样,可是祈王殿下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而臭脸持续的时间如此之长如此之明显实在让阿雾不解。
何况,在千金坊时楚懋无情地将春三娘推出老远的事儿也不符合他惯来道貌岸然的作风,祈王殿下的温文儒雅可是出了名的,他本可以对春三娘轻轻地恶毒地说一句“滚”的,偏偏却忍不住动了手。
阿雾仔细回想了一下,也没见春三娘作出多过分的举动呀。不过阿雾不得不承认,她心里头是有一丝窃喜的,她自己碰触祈王殿下时可什么事儿也没有,在红药山房拉他袖子时,他也很给面子没有挥开。
“殿下尝尝这糟溜鱼片吧,味道不错,又嫩又滑,鲜甜可口。”阿雾想尽量缓和屋内的气氛,她的余光扫去,吕若兴的双股都在发颤。
楚懋的脸色和缓了一点儿,“嗯”了一声道:“你也吃。”祈王殿下投桃报李地给阿雾也夹了一片鱼片。
吕若兴趁人不注意地时候转过头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道,没想到主子的毛病像是又厉害了许多,上回吕若兴在红药山房,见祈王妃拉主子的袖子,主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以为他那毛病好了哩。
直到用完了晚饭,坐到了马车上,阿雾才听楚懋道:“春三娘的事再也不会发生第二次。”
阿雾迷惑地望着楚懋,不知他没头没脑地怎么说了这么一句话,可祈王殿下却撇过了头,叫人看不见他的眼睛,不过耳根微微有些红,阿雾只当他是先前饮酒所至。
一路两人再没说过话,楚懋径直回了冰雪林。
“把今日我穿的衣服拿去烧掉。千金坊的事你去料理一下,我不想再在京城看到那个人。”楚懋面无表情地道,在吕若兴应声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用伤她x_ing命。”
吕若兴退下后,走入黑暗里,哪里还有阿雾跟前那种谄媚讨好的样子,肃着一张脸将他手下的一众内侍唬得气儿都不敢出。这位能越过李延广而成为祈王殿下的近身内侍,其本事可不容小觑,也绝不是他那张圆团团脸一样的弥勒佛。
当初李延广还在的时候,吕若兴就一直在学着揣摩祈王殿下的心思,在祈王妃一事上,李延广栽了跟斗,而他却扶摇直上,这就是他的本事。不过今日,吕若兴自问,还真是看不明白那春三娘怎么就惹怒了祈王殿下。
以祈王殿下的容貌、气度,今日这种事他也不是没碰到过,但其他女人最多就被呵斥而退,可没有春三娘这么倒霉的,何况春三娘不仅不丑,还极有韵味,不过当然不能跟王妃比。
想到王妃,吕若兴眼前一亮,莫不是……
春暖花开的时候,杂Cao也会茂盛的生长,送到别庄上的何侧妃也不知怎么开窍的,不仅送了罚抄的女戒过来,还送了请罪信回来。
晚饭时,阿雾向楚懋提了这事儿,“是不是要把何侧妃接回来了?”
楚懋道:“她既然悔改了,接回来也好,若是再犯,又送出去就是了。”
阿雾笑着点了点头,何佩真是镇国公的嫡孙女儿,又不是犯了了不得的大错,自然是要接回来的,不过又楚懋后头一句话,阿雾就格外放心了。
不过何佩真还回来得真是时候,没过几日宫里头这次选秀,隆庆帝也不忘给几个儿子送了几个美人,祈王府得了两位,许氏和尤氏。
且 不提许氏,这尤氏真是天生的尤物,连阿雾这样的美人见了她,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尤氏今年虽然才十五岁,可北方女子生来就比南方女子高大丰满,尤氏更是 其中楚翘。这个年龄一副身段已经j□j,胸脯鼓囊囊的仿佛春日里最冶艳的花朵,容貌却清丽秀雅,虽不及阿雾,但也逊之不远,她年纪虽比阿雾小,但人看起来 却比阿雾成熟不少。走起路来,更是让人挪不开眼,连阿雾都忍不住盯着她的翘t.un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