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心里碎碎念:廉亲王这话是说咱们就是跪死在宫门口也不能心怀怨怼是吧?这挤兑的是咱们还是皇上啊……
乾隆那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紫,四爷身上那冷气疯狂呼啸,弘旺抖了抖身子甚至有点儿后悔——早知道四伯在这里,今天该多穿点儿的……
终于,乾清宫门口发出一声骇人的带着哭音的叫喊:“皇阿玛——”阿玛~阿玛~~阿玛~~~
拖得长长的尾音久久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永琪那光秃秃的刺猬头上……从乾隆的角度看下去就是满朝文武眼带绿光仿佛一只只饿狼,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家那害了他们白白跪了半个时辰给全京城看笑话的破儿子……
“阿嚏!”一阵寒风袭来,乾隆又狠狠打了个喷嚏。
永琪不是一个人,他的好兄弟梅若鸿正挺胸抬头地笔挺挺地跪着,傲视一众凡人,仿佛在说:若不是为了兄弟情义,你们这帮庸才怎么配欣赏本天才的画作?重要
乾隆忍着砸杯子的冲动,心中默念一万遍教训儿子也不能给弘旺看笑话……搓着牙花开口:“永琪,宫门口那画像是怎么回事?”
“皇阿玛!”永琪眼中含泪,情真意切,“皇阿玛,大军战胜了西藏,乃是一件大喜事,这次西藏来朝,儿臣觉得,我们不仅要让他们看到大清的兵力强盛、京城的繁华多彩,我们也要对他们展现礼仪之邦的谦和、高尚……”
“停停停停,”乾隆受不了了,永琪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是反话啊,“永琪,朕不明白,西藏来朝跟朕的画像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提起自己的创意,永琪神采飞扬,眼中闪着纯洁的光芒,“儿臣认为,皇阿玛该礼贤下士,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去京郊迎接西藏土司……”
满朝orz,顿时“噗通噗通”倒了一大片,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嘿嘿傻笑:“皇上,臣腿软了……”喂喂,五阿哥,你不要那么惊悚啊,皇上亲自去迎接,那不叫礼贤下士,那叫战败求和!
乾隆吸气呼气差点只进气不出气……永琪终于话锋一转避免当初气死他的皇阿玛外带一只掉冰渣子的皇玛法:“可是,皇阿玛亲自出宫于理不合,所以,儿臣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京城门口挂皇阿玛的画像,让西藏土司看到皇阿玛的和善与高贵,让……”
“扑通扑通扑通……”又是一片腿软的,这次连借口都不用了,因为皇帝也腿软了,噗通一屁股跌在龙椅上,指甲哗啦着桌布半天爬不起来……哎呦喂,这造了几辈子的孽才生出这么个娃儿啊!
弘旺一边拦着胤禄以免这位冲上去掐死永琪,一边笑呵呵地看永琪:“可是五阿哥,您没有把画像挂在京城门口,而是挂在了皇宫门口。”啧啧,弘历的儿子该不会连皇城界限这种常识都搞不清楚了吧?
提到这个,永琪满心愤懑,重要几乎张牙舞爪:“儿臣想挂的,可是顺天府的巡城御史一点儿都不知道变通,说只要关了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入!”
巡城御史,干的好,朕要给你升官——这是差点栽下龙椅的乾隆爷。
巡城御史,你拯救了我们没让我们去京城外丢人啊,我们要保你升官发财——这是心戚戚的满朝文武。
“……”——这是……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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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一片寂静,除了龙椅上因为角度只能仰视的乾隆,全部45度拜上帝般瞻仰永琪——后者的眼睛依然亮晶晶,仿佛在等着皇阿玛的夸奖。
经过了宛若一个世纪的漫长时间,气得差点嗝屁的胤裪仿佛忽然超级赛亚人附身,呼啦一下举起了手中的拐杖,弘晓一看不好立即扑过去抱住:“十二叔冷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