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爆发了,全身的寒气又浓重了一圈:“你跟她聊的话题是什么?”
话题当然是你的绿帽子……狐狸正太哆嗦了几下耳朵,难得心虚了,抿抿嘴唇,低头小声嘀嘀咕咕:“我就是好奇嘛,无论怎么问,她都不肯告诉我,到底是哪个男人胆大包天敢打你的女人的主意……”
四爷捏尾巴的手不着痕迹地抖了一下,冰砖脸也诡异地动了动:“如果是这个,我告诉你,二哥……只要是女人,跟他没关系的是少数,还有一次是十四,一次是十七,还有一次——不对,还有两次都是你吧?”
狐狸正太僵直了尾巴,僵直了耳朵,慢慢零落成冰雹块块……良久,悲愤地红着眼睛大吼:“我的品味绝对跟你不一样!”
四爷想了想前世那彪悍到拿鞭子撵丈夫的八福晋,忍不住毒舌:“没错,你的品味,我可不敢恭维。”
狐狸正太彻底蔫了,忽然,“噗”得一声变成了圆滚滚的灰狐狸,蹬着后腿爬上床,钻进被子里,脑袋缩着爪子压着被角怎么都不肯出来:此狐狸已死,有事你也别烧纸……
四爷慢慢走过去,坐上床,隔着被子摸着圆狐狸,面瘫脸彻底扭曲:“所以……都是匪夷所思到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躲在门口的弘旺哆嗦着身子颤抖着小腿,心里宽面条泪:十二阿哥小永璂版的四伯啊,您还是没表情比较可爱……
四爷冷飕飕的目光扫过来:“弘旺,你到底来干什么?”
弘旺腾地惊跳起来,八狐狸也猛然钻出被子,刺溜一下窜上四爷的胳膊磨爪子,肉呼呼的脸挤在了一起,努力做着凶神恶煞状:老四,不准吓爷的儿子!
四爷抓过胖狐狸捂手,顺便把表情调整到日常面瘫状态:“弘旺,怎么了?”
“四伯……”弘旺真的好想哭,看着在冷面皇帝手里挣扎喊冷的阿玛更想哭,“侄子查到了一点事,关于珍妃的事……”
本着早死早超生、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定理,弘旺哭丧着脸一口气说完“吕后版的珍妃娘娘二三事”,然后哆哆嗦嗦地抬头,果不其然,他家四伯全身冒着滚滚黑气,宛若乌云泛滥连绵不绝寒冬腊月一发而不可收拾……
而可怜的八狐狸,已经蜷成团团窝在四爷手里瑟瑟发抖了。
“你能确定?”这句话,是四爷咯嘣咯嘣咬着牙问出来的。
“侄儿能确定,从珍妃原来的嫂子查起,已经揪出了一大串名单……侄子现在只想问问四伯,这件事该怎么办。”弘旺只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点,或者干脆时间倒流,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接触大伯版的“富察皓祯”,更不应该上那只可恶的白狐狸精的当!
四爷沉默了,忽然,一手揪起八狐狸的毛耳朵,拎起一张怨念的毛毛脸,捏着狐狸脖子让八狐狸正对弘旺,摸了摸头:“你先问。”
八狐狸被揪得极不舒服,忍不住尾巴一弹,一爪子挠过去:“你孙媳妇的事,干嘛要爷来问?”
“因为我了解你——难道你真的不奇怪?”四爷捏住狐狸尾巴,小心地抓过来,慢慢顺毛。
“切……你了解我什么啊……”八狐狸别扭地蹭了蹭,在儿子满眼的无语凝噎中找个了最舒服的位置窝好,眯着眼睛,挥挥爪子,开始审儿子,“乖儿子啊,刚刚你说的明明白白,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你瞒得一丝不漏。”
“是……”弘旺心中忽然涌起一丝极为不好的预感,背后渐渐冒了一层冷汗。
八狐狸胖嘟嘟的脸忽然一皱,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是吗?弘旺,你该不会忘了阿玛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吧?”
“阿玛,您在说什么啊……”弘旺故意装傻,背后的冷汗却更密集了——呜呜呜,四伯的周围还是很冷的,再出冷汗会感冒的啊……
八狐狸放下爪子,慢条斯理地晃了晃脑袋:“老四带了绿帽子——老四你别捏,爷就是举个例子!其实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绿帽子,他都气成这样;这次,小弘历是被自家表妹加爱妃给耍得团团转,差点成了帮别人养儿子的王八——老四你别老是自我带入!”
四爷不轻不重地又掐了一下狐狸尾巴,沉着脸:“说重点。”
八狐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傲娇地抽出尾巴垫在屁股下面,这才转过脸看儿子:“所以,珍妃和她那小阿哥就成了个烫手山芋。不揭穿吧,肯定不行,咱们家绝对不能接受混淆血脉之事;揭穿吧,弘历是个死要面子的抽货,第一反应肯定是恼羞成怒,不管是谁揭穿的,一顿排头是免不了的!”
“儿子现在愁的就是这个啊,儿子可不想被这么个女人给拖累了啊!”弘旺可怜兮兮地发射狗狗X光,企图唤起阿玛哪怕的一丝丝的护犊子的心。
可是,在原则问题上,八狐狸绝对不会让步,敲着爪子严肃起毛毛脸,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啊:“所以,阿玛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你不把这件事透露哪怕一点点给弘晓呢?”
弘旺的脸顿时五颜六色,舌灿莲花变成舌头打结;八狐狸眯起眼睛继续逼问:“送子观音庙是你跟弘晓一起去的,拉上他查,名正言顺;弘晓学到了老十三的‘憨’,却没学到他真正的明哲保身之道,若是知道此事,绝对不可能放任;最后,从老四这边来说,就算他对任何人都不放心,他也不会怀疑或者为难弘晓,这可是他‘心爱’的十三弟的宝贝儿子啊!”
听到故意加了重音的“心爱”二字,四爷叹着气,伸手轻轻顺了顺狐狸光滑的脊背,八爷哼唧了一声,扭扭身子,好歹没有跑开。
而可怜的被审讯的弘旺,原地发抖,被刺激加直面惨淡的刺激,已经快被自己全身稀里哗啦的冷汗淹死了……
为什么不拖上弘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