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的人陷入了绝望般的沉默,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冲刷了已成为废墟的寄傲山庄,放佛要冲走他们最后一丝尊严。
忽然,萧雨娟冲进了瓢泼大雨中,对着黑漆漆的天空撕心裂肺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我恨你,我恨你!我一定要报仇,一定——”
雨娟身后,萧淑涵搂着丈夫的尸体,沉沉哭晕在盛夏夜却异常冰冷的雨水中。
展家的当家人,展祖望,得知自家夫人为了追债竟然烧了人家的房子,甚至还逼死了人,第一反应是有些发蒙:“梦娴,你怎么能这么做?万一被官府知道……”
魏梦娴扫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当初就不该把钱借给萧家!那一家子,男人只知道弹琴,女人只知道唱歌,我要要债,他家闺女竟然抢了借条往嘴里吞——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也追不回这笔债!现在咱们全家要进京,谁还等得起?”
展祖望重重叹气,看着自从收到京城来信就有些魔怔的妻子,再次怀疑:“梦娴,我们真的要进京?展家的基础可都在桐城……”
魏梦娴一边吩咐小厮整理行李,将带不走的大件玩意都换成银票,一边心不在焉地再次强调:“我妹妹可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令妃娘娘,这次又是她求咱们,所谓拿人的手短,进了京,还怕没有咱们的好处?”
幻想着入京,自己就是贵妇了,魏梦娴更是喜形于色,看着愣愣的展祖望是怎么看怎么碍事,上去推了他一把:“愣着干什么啊!快去给云飞写信,让他也进京!哎呀,咱们的云飞可是一表人才,说不定我妹妹跟皇上说说,云飞还能尚一位格格呢!”怎么也得比云翔那个入赘的忘本小崽子好吧?
展祖望看着已经陷入幻梦不能自拔的妻子,只能摇着头去给嫡子写信——毕竟,展家的势力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靠着皇妃亲姐的魏梦娴发展起来的,他根本反抗不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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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的惨剧根本没有影响到京城,市集上依然是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借着胤禛留下的势力的运作,家底丰厚的胤禟成功获得了皇商的资格,正在拉着胤俄热火朝天地布置新店。
“小十,你看,这是古董铺子,隔壁街我也看好了几个铺面,可以卖丝绸茶叶之类……”胤禟兴冲冲地指挥着前前后后忙碌的工人,还不忘拉着胤俄品评,“小十,你看这里布置的怎么样?这可是我亲自选的风格!”
看着“杜芊芊”那张妩媚动人的小脸露出的神采飞扬,胤俄不禁露出傻乎乎的表情,白瞎了那张绝色俊颜:“九……芊芊,你布置的当然是最好的,嘿嘿……”
人前九哥可以叫他小十,可他只能叫“芊芊夫人”,其实,这便宜占得也挺好,对不对?
正在这时,两人背后忽然传出一声咆哮:“杜姑娘!”
九爷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一个头上爆着青筋,一看就是脑袋不正常的人冲进来捉住了他的手,兴奋得宛若发了羊癫疯:“杜姑娘,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是梅若鸿啊!当年在杭州的画展,那些所谓的评画师们都满腹迂腐,只有你慧眼识英雄,赞美我的画,激励我前进,现在我是宫廷画师了,我终于回报了你的一片厚爱!”
“柔弱”的九爷被吼成了蚊香眼,天旋地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梅若鸿绝对是个没人要的烂大街的货吧,这样采花,只能被蜇得满头包啊,对付女人的手段,他需要跟自己和二哥好好学一学……
胤俄及时“英雄救美”,接住他家九哥摇摇欲坠的身子,顺便一脚踹开敢觊觎他家媳妇的登徒子,瞪着眼睛吼:“你这人疯了吗?还不快滚,要不爷报官了!”
胤俄那脚够狠,梅若鸿重重跌在了地上,挣扎半天爬不起来,只能趴伏着颤抖着看着自己心仪了多年的佳人被别人抱在怀里嘘寒问暖,只觉眼中是血一般的绝望……
“不知所谓的东西,还不叉出去!”看着受了惊吓脸色青白的九爷,十爷只觉心疼得都快化掉了,偏偏嘴笨,只能不知所措地拦着胤禟,红着脸抓耳挠腮,“九……芊芊,芊芊,你怎么样?怎么样?”
“没事,你个呆子……”胤禟略略恢复精神,正想调笑两句,忽然一道凌厉的剑锋向两人刺来,胤俄抱着胤禟躲闪不及,只能立刻背过身去挡住怀里的胤禟——
“小十!”眼见袭来的是气势汹汹的黑衣蒙面的刺客,胤禟瞳孔放大,手指不受控制地绞成一团。
工人们纷纷逃命,无意间遮住了刺客的视线,剑锋一偏,“刺啦”一声,剑尖划过胤俄的肩膀,闪出片片嫣红的血花,闪得九爷心惊肉跳,赶紧扶着胤俄的肩膀:“小十,你怎么了?”
胤俄顾不上肩伤,推开胤禟随便抽了根木棍跟冲进来的黑衣刺客缠斗在一起,可是木棍哪里能跟宝剑相比,更别说现场还有捣乱的。那疯子梅若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猛然跳起来朝九爷的方向一扑:“杜姑娘我来保护你!”
可惜这位画师的体力不咋地,准头更不对,差点扑着可怜的胤禟一起冲向了刺客的剑尖,十爷见状不好立即以木棍相挡,劈嚓一声木棍断裂,胤俄自己的身体已经暴露在黑衣人面前,可谓千钧一发——
“砰!”一把长刀架住了凌厉的长剑,十三爷用尽力气把刺客逼退半步,厉声道,“十四,你护着他们!”
十四爷一脚踹倒只会帮倒忙的梅若鸿,再狠狠一脚对着后脑勺直接踩晕,拔刀挡在九爷十爷面前,恶狠狠地瞪胤祥那边:“要你说!”
十三爷年纪不大,比起刺客,力气身高都落了下风,但胜在久经沙场颇有经验,跟刺客周旋了好一阵子,不显吃力,却也难以占得上风。十四爷看得焦急不已,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紧:“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让开,爷上!”
“十四你就省省吧,这一看就是专职的杀手,以你的现在这模样应付起来绝对比他吃力!”胤俄倚在一边,胳膊滴血,竟然还有心情调侃弟弟——因为九哥在帮自己包扎啊,十爷的心情好得简直快飞起来了!
相比之下,胤禟小心地剪开胤俄衣服,看着肩膀上狰狞的伤口不断流血,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充满雾气,纤纤玉指轻轻点着伤口周围的鲜血:“小十,疼不疼?”
“喂喂,九哥你别哭啊……”胤俄急了,对着九爷那粉嫩的脸上闪烁的盈盈泪珠,心口又开始疼了,好像一大片一大片碎掉了似的,疼得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笨拙地帮他家九哥抹着眼泪。
……
十四爷受不了地翻白眼:“你们能看清楚情况再打情骂俏吗?”怎么现在一个两个都流行“执手相看闲杂人等退散退散”?这边这俩是诡异的一男一女,宫里那俩是诡异的一人一狐……哎,不对,虽然那狐狸是公的,但是到底哪边更诡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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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十四爷也神游了,现在只剩苦逼的十三爷一人还在状况地应付刺客吗?
当然不是了,十三爷挡了没一会儿,冀王小世子带进京的亲信就来了,齐齐冲向刺客,趁着刺客分神之际,胤祥一刀刺向刺客的肋骨,反手一个肘击把刺客压在墙上,一手卸下了刺客的下巴,黑色的汁液缓缓流下,配上那狰狞的眼神,显得分外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