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放完了手上的东西,将胳膊上的毛巾往肩上一甩笑道“起了,一大清早就被老掌柜的夫人给吵起来了,说是去挑选办喜事用的东西”
离君圣笑着点点头,端起一碗粥就开口猛吃起来
“就是老掌柜出门的时候都还是迷迷糊糊的,想是昨儿个真与爷一起喝高兴了”然后弓了弓身说了声“爷您慢吃着咧”见离君圣对他挥了挥手,才轻快的跑开了,离君圣不经意间,瞥见一旁的红槐竟是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一碗白粥,竟像是舍不得吃一样,便放下筷子说“还在磨蹭什么呢?你要是不吃饱了,等下爷怎么使唤得动你”
红槐抿了抿嘴巴,然后才慢慢的吃了起来,竟是只吃碗里的粥而不吃一旁的菜,看得离君圣心里头有点儿不是滋味儿,可他一直觉得红槐跟在自个儿身边儿指不定就是有什么企图的,要说一点儿不怀疑,他真不信,任谁被人给了自由非不走却甘心给人当下人的,除非那人脑子有病,还有不轻的病,所以便对他的态度好不起来
清泉往离,红两人脸上一人瞧上一眼,等确定了主子脸上没什么异色后,便抻了筷子给红槐夹了不少的菜,因他最能体会那种穷怕了的日子,突然之间能吃饱饭后,心里的酸楚,心里的感慨,心里的不确定,种种种种,他都经历过,并且那人之前还受了不少非人的折磨,或者就这种轻粥小菜的日子,能与人一起同桌吃饭,是劫后此生多大的幸福,清泉觉得自已真能体会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长,仅红槐吃的最少,而他的碗里也是吃的最干净的,几乎一颗米粒儿都没余下,离君圣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便上楼去了,到了房门前的时候停下步子背对着红槐问“你昨儿个不是有什么事么?”然后推开房门便进去了,红槐迟疑了下,缓缓进内,等清泉合上门转过身是,惊了一跳,竟是看见红槐笔直着身子默默跪在离君圣三尺远的距离
离君圣闭着眸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思半响,沉沉叹了口气,他觉得自从前些日子想要大有一番作为来,所用的脑细胞绝对比他之前的二十来年用的还多,想自个儿一没官,二没权,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东西是被人惦记的,因此,红槐有什么图谋这项基本可以排除,但不能排除他没有想从自已这里得到的东西,复睁开眼,沉沉的盯着红槐的脸“你到底想要什么?”话后几许,见地上的人半点动静也无
离君圣起身立在红槐身前,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扣住他小巧的下巴慢慢往上抬,见对方紧紧抿着嘴巴,半眯着眼睛,粗长的眼睫毛下不知是何时滑下的串串泪痕,此时才打量清楚了这人精致的五官,以及被他抿着唇显现出来脸郏上一边一个浅浅的酒窝
“你在发抖?”虽然是问句,却显然是肯定的语句,离君圣俯身,将脸停在红槐仅半寸的距离,不理会红槐越发往下掉的泪水,将眼睛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耳垂边上,还当真是一边各有一个耳洞,只是白晰的皮肤上竟有许多不和谐的色彩,离君圣皱眉放下红槐的下巴,脸上带怒的狠狠将身下人的衣服往两边一拨
“啊”红槐大惊着立即从离君圣手下挣脱出来,爬到一边,狠狠盯住离君圣,他此时就好像一个被受人危胁的猫
离君圣不理会从对方眼底流露出来的怨毒以及他发抖的肩膀泄露出来的恐惧,眼睛只死死盯着他脖子以下的皮肤,看在红槐眼里面前这人竟像是恨不能将自个儿生吞活剥似的
见离君圣往自已靠近,红槐三两下套好衣服向身后爬行“你别过来”
离君圣不理会,依旧皱着额头往他面前走,清泉竟是大张着嘴巴呆在了一旁,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就在离君圣伸手攀住红槐肩膀之际,红槐不停的挣扎着大喊大叫“走开,放开我,啊!!”一时牵动了身上多处的伤,还不忘挥拳踢腿绝望的大吼“放开我!!!”他见多了这种像是贪懒的目光,这么赤裸裸的……目光,可怎奈对方力道之大,竟是禁锢的自已动弹不得,恼怒之余,红槐大张着嘴巴狠狠咬在那人的臂膀之上
“嗯”一声闷哼从离君圣喉头发出,也把清泉震醒,忙忙上前,却不知该先拉谁,焦急的叫了声“爷”
离君圣就那么生生受着,禁锢怀里身子的双臂没有一丝松懈,清泉眼见着血迹沿着红槐的嘴巴慢慢渗出主子的衣服时,才想着上前去拉红槐,没曾想对方一个狠厉的眼神瞪过来,竟是松开了离君圣的臂膀,突然想咬上前的清泉
就在这之间,一声暴喝传来“你闹够了没有?”离君圣死皱着眉头,从胳膊上传来的痛楚就好似硬生生被他咬下了一块儿肉似的,本来也只是想要上前帮他查看下伤口,哪料他突然之间这么激动,等回个味儿来,知道是对方误解了自已的意思,却是一阵闹心的慌,我有这么欲求不满的样子么?
离君圣趁红槐呆愣之迹,一把将他从地上抱在怀里往床边走去,就在红槐又要发作之时,转头对清泉喝道“去把伤药拿来”说完见清泉还立在一旁没动作,“还不快去,愣在那里做什么?”
清泉被主子一吼,立时清醒过来,小跑着走了
红槐张大着眼,竟忘了反抗,离君圣小心的把他放在床上,伸手拉开他前襟,被红槐伸手挡住,离君圣寒着脸扫了他一眼,他便乖乖放下了双手,入目处竟全是青紫的伤处,有拳打脚踢的痕迹,也有鞭抽的伤口,有的伤口因没有及时的处理已经开始发炎,红肿不堪
离郡圣铁青着一张脸,伸出手指轻轻往伤口旁边一抚,红槐咬着下唇将脸转到一边
“疼吗?”离君圣温和的声音传来,红槐先是一愣,然后慢慢摇头,低低说“习惯了”
习惯了,又是习惯了
凝白一度的习惯了,便让离君圣心疼了许久,这人又来个习惯了,一时五味陈杂,不知是掺杂了对凝白的思念还是对身旁这人的怜惜,大力一把将他抱了个满怀,不理会怀里人的错愕,像是誓言一字一句道“以后,不会再受这些苦了,只要有我在”
“爷,伤药拿……”
猛然进屋的清泉见此情景又是一愣
离君圣脸色不善的转过头大吼“还不敢快过来”
“啊?……是”
20.着手钓鱼
等到离君圣仔仔细细的将红槐身前身后的伤都敷上药后,伸手接过了清泉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额上的汗际,转身过来时,见床上背对着自已的人儿一点动作都没有,便低低提醒了句“药上好了,把衣服穿上吧”
床上的人儿依旧没有动作,清泉好奇的上前探过身子打量了一眼,回禀说“爷,公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