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吗?“杜西”离君圣心疼的想将他扶起,却没想在刚抱住他身子的时候,杜西抬起脸对准离君圣的嘴巴一阵狂吮,那力大的竟像是在撕咬,离君圣微皱着额头不躲亦不闪,只睁眼打量着身前的男人,直到,那人停止了他的嘶咬,睁开那双细长的眸子,对上离君圣深邃的眼睛,然后推开他,疯了似的逃跑着离开
“杜西?”离君圣欲追上去,可那人却是像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久久,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抬手抚了抚发痛的嘴唇,此时,一定像是两根腊肠一样,又红又肿
如此几日之后,杜西再没来过离府找离君圣,而离君圣也去过几次杜宅,却是每次都被家仆挡在门外,说是少爷已外出不在宅内,又因要编排节目,离君圣也就想在等这次节目成功编好以后,再去趟杜宅,哪想,这日,正在暖香阁里和姑娘们纠正动作,一个仆人跌跌撞撞的从暖香阁大门外进来,嘴里一直高呼着‘离少爷’
因为那人经常与杜西一起出入暖香阁,所以楼里的人对他也还算客气,就在他想要进专门为那些舞姬们安排的住处时,被人拦了下来,楼下看守的人说,公子正在排练节目,说了不准人打扰,那仆从没办法,只得在原地一个劲儿狂吼
“离少爷,您能听见吗,求求您跟我去杜宅吧,我们少爷……我们少爷……”吼到这里那人竟已出现了哭腔“我们少爷出事了,求求您,您能听见吗?”此时,他都不知道是在求这里的看守人员让他进去呢还是在求离君圣听到了快点出来
只见不一会子功夫,一个身穿淡紫色衣袍的男子风风火火的从楼里出来
“小安?”离君圣大惊着将地上哭成一团的人拉了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安哆嗦着泣不成声,只知道拉着离君圣一路往回跑
“到底怎么了?”离君圣一路不停的问,可在前面赶路的小安,出了暖香阁就跳上了一辆马车,然后飞奔似的赶回家,却是顾不上回话,并且还一直在哭,他这样子搅得离君圣也一阵心烦,所幸便闭口不问了,直到进了杜宅,满屋的人,竟是全都在哭,这不禁让离君圣心生不好之感
杜西的姨娘见离君圣来了,二话没说迎了上来,将人往杜西卧室领“您请随我来”一路上还不住的抽泣着,不安的感觉一点一点啃噬着离君圣的心房,直到姨娘将杜西的房门推开,床上平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离君圣大睁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就在看清那人的面容时,竟是半步上前不得,此时的杜西竟像是气若游丝
“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离君圣强打起精神,脸上带着一丝强装出来的笑意“杜西,甭开玩笑了”上前坐在他床前“这种玩笑不好笑的”双手竟是不知该放在他哪里好,全身也停不了的颤抖
杜西费力的睁开了眼,直到看到坐在床沿的人,嘴边才浮出一丝淡笑,竟像是费了好大的劲一样,嘴唇惨白,然后看了眼屋中的姨娘,姨娘将脸转到一边,用手帕掩了半张脸,低低的说“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出去了”说罢双眼流出股股泪水
“怎么可能?杜西”离君圣痛苦的拉了那人冰凉的手放在脸边“明明还那么健康的,怎么可能?”
“君圣……”杜西长叹一口气“我身子一向弱,你知道的,咳咳……”
离君圣摇头,闭了闭眼,竟也生生的哭了出来“怎么可能”
“你,你别伤心……”杜西想要抬手去为他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却使不出半分力气,离君圣见状,便拉着他的手抚上了自已的面颊,而自已的另一手也抚上杜西惨白的面容,一直在重复“怎么可能”
“以前大夫说……说我活不过十五岁”杜西大力呼吸了几口,离君圣见状,伸也一根食指“别说了”
杜西轻轻摆了摆头“再不说,我怕就晚了”小小的声音却得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出声“这些年来全是我赚来的,虽然,我还想跟你一起走下去,但,现在看来,君圣,我们真的得在天上团聚了……”
“不会的,不会的杜西”离君圣为杜西抚去他眼角的泪水,俯首往他额头上亲吻安慰着他也像是安慰着自已道“不会的”杜西还欲说什么,离君圣却是往下吻向了他的唇,一如那晚他吻上自已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离君圣仅是温柔的,像是怕惊到他一样,小心的,轻轻的舔,吻
“我要你好好活下去,哪怕是为了我”离君圣只在杜西的唇上轻轻游走,怕他不能呼吸“我,是爱你的,杜西,你听见了吗?我是爱你的”
杜西牵唇轻轻笑了笑“我……,听见了”
然后,一切都消失在了那份淡笑中,世界就像停驻了一样,一时,室内寂静,离君圣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已然合上的双眼,久久以后
“啊!!!”一阵刺耳的悲鸣划破杜宅的上空,全宅上下,笼罩在一片悲痛之中
杜西在他成亲之后还不到三个月里,并且还不到十八岁的某一天,不在了
37.大城小事
一个人从母体里坠地或者可以很慢,但一个人的消逝却可以在眨眼间
记忆中还是孩童的杜西总爱三天两头的生病,问他怎么了,他总会笑眯眯的答“大夫说我身体不好,总爱感染风寒”
杜西走那天,姨娘说“其实并不是什么风寒,只是我们一直瞒着小西,他有很严重的心疾”
啊,心疾么?离君圣懂的,就是心脏病吧
“可恶”立在杜西的坟前,离君圣单手捶树,悔恨,懊恼,悲伤一股脑的发作“干嘛没事带他去喝酒?,如果好好将息的话,身体不会一下子就吃不消的吧……,可恶!”
杜西小姨娘的话再次浮现在耳边“杜西一直都怪我们逼他成亲,可是他不知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想他就这么消失了,哪怕能余下一点点属于他的东西也好,所以本来是希望他能留下一个血脉,我们是这么想的,虽然一直就做好了会失去他的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天……”
无言的看了看那块新碑,就像又看到了那个人
“君圣,那个东西你不能碰,君圣,你不能这么淘气,快去给你爹爹承认错误,否则又该罚你了,君圣,君圣……”最后回响在离君圣脑海里的是那句“君圣,你别伤心”离君圣抬头看天,从来不知道,原来碧蓝的天空,也是属于悲伤的一种,太阳光将树身以及人身投射出来的黑影也是那么的暗沉,所有的一切都静止在悲伤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