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瞳兮算是完全明白了,玄纁看来的确是犯了大错,在这当口去要血燕,岂不是说贵妃一面捐着钱财,一面又在大量耗费么,一两血燕的价格可够普通人家三口吃上一年了。二来,玄纁还出口诋毁了贤妃和纯元夫人。
“贵妃姐姐的品级在臣妾等人之上,姐姐的奴婢臣妾等自然也不好管教,只是这宫规刚立,如果不能一律惩治,妾身等以后还怎么掌管这宫廷,所以还请皇上定夺。”独孤思琴走到天政帝的面前昂然跪下。
她与瞳兮自然是做不了朋友的,从太后因瞳兮“传染”而死的那天起,独孤思琴就注定了与瞳兮的势不两立,她最怕的便是瞳兮与万眉儿联手,自然是要先寻了瞳兮的晦气。
瞳兮还没来得及开口,独孤思琴就请了天政帝表态,乃至不给她一个大义灭亲的机会,护短的帽子看来她是怎么也脱不掉了。
“这都是臣妾嘴馋的缘故,臣妾愿罚奉一年以赎罪过。”瞳兮也轻轻的跪下,虽然心里憋屈,但现在却不是该反驳的时候,自己一天不倒,看来万眉儿同独孤思琴就安不下心来斗个你死我活。”
“贤妃等既立了规矩,宫里上下便改执行,贵妃明知故犯,罚奉一年外加禁足一月,玄纁以下犯上,诋毁上位,念其年幼,责打三十大板便算。”天政帝快刀斩乱麻,并没有时间听谁又委屈了,谁又冤枉了。“只是贤妃和纯元夫人既掌理了六宫,凡是自当自己做主,不要事事都来烦朕。”
热闹散去后,瞳兮领了受了刑的玄纁回宫,才明白玄纁x_ing子太直,被人顶了两句便和守真堂的太监吵了起来。至于血燕,瞳兮一直都用着,民间觉得珍贵无比之物,在宫里她的眼里却是寻常事物,连带着玄纁也觉得血燕仿佛并不是个值钱的事物,才遭了如今的责难。
“这哪里是什么新的宫制,奴婢也是到了守真堂才知道有这个规矩,奴婢以为是他们特地刁难,看着娘娘如今地位不如以前,所以才,才……”玄纁趴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掉。
“无妨,只是这出戏却没不如她们想的那般好,本想扳倒本宫,瞧不得本宫这个贵妃压在她们的头上,哪知自己最后也被皇上训了,岂不快哉?”瞳兮倒是想得开的。
想当年她也是这般斗得乐呵,登上了贵妃之位,以为那个位置便指日可待,可如今看起来,也许当年自己也不过是被培养来对付独孤家的棋子。
到如今有了万氏和独孤氏斗,她令狐氏还真要感激皇上让他们能置身事外了。
瞳兮被禁足,慕昭文却没有,所以她来了。“可惜了我为娘娘制的舞衣。”慕昭文不无惋惜。瞳兮不知道她是惋惜自己错上加错,还是惋惜自己没被天政帝降罪。
这宫里的制度其实那里比得上天政帝的心情来得有威严,他一句话瞳兮今日可以贬入冷宫,一句话也可以轻描淡写就过了。
“是我多虑了,娘娘看起来即使失宠也如鱼得水,倒比我更加超脱。”慕昭文看瞳兮的眼神有一丝的焦急。
“能平安的终老在宫里就算是福气了。”瞳兮笑了笑。
“娘娘看着贤妃等得宠,心里就不憋屈吗?无论是论才华还是样貌,娘娘都胜过她们,娘娘心里就不惦记皇上?”
瞳兮不明白为何慕昭文这般关心自己对天政帝的心意,一开始她就着急自己得不了天政帝的宠,变着方的提点自己,如今更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皇上是我的夫君,自然是惦记的。”
慕昭文的眸子复杂得紧,瞳兮实在不能明白她的心思。
禁足对瞳兮来说倒没什么,她本来就甚少外出,一来走路多了,脚上的r_ou_就不那么滑嫩了,二来太阳晒多了皮肤便不那么白皙,所以她甚少出门。
只是每年有一天她总是要出门的,在牡丹花谢的那天。景轩朝的民间历来有送花归去的女儿节,只是每个地方多有不同,因为不同地方的人最喜爱的花有所不同。例如瞳兮深爱牡丹,那牡丹花谢的日子便是她的女儿节。
夜晚,瞳兮从彤辉宫的小码头划了她的小船去太液池,送牡丹花神归去。夜晚在太液池点了河灯,将收集来的赵粉的花瓣放了上去,随水飘走,心里思量着点河灯时民间女子最爱许的愿望,“河灯一放三千里,妾身岁月甜如蜜。”
“什么人在那儿?”
瞳兮忽然听见太监的声音,心里一紧,怎么这里这么晚还有人?此处是大明宫最偏僻的西北角,瞳兮从太液池划船绕过太液池中的蓬莱山,此后太液池变得十分的狭窄成了“落花泄”,穿过落花泄,太液池又变得宽阔起来,俗称小太液池,这里直通宫外的永安河,而且冷宫就在附近,所以甚少有人来,瞳兮才寻了这处来放灯,却不想还能碰上人。
那方点了灯,瞳兮才看明白在小太液池里立了几棵大树,将一艘船隐在了后面,方才她不曾注意周围,所以没能发现。
“贵妃娘娘?”那方惊呼。
瞳兮也算听了出来是江得启的声音,却不知他三更半夜怎会在此地。
“还请娘娘将船划过来些。”江得启出声邀请,所谓打狗看主人,因着江得启背后的主子,所以瞳兮不得不将船划了过去,拉拢江得启一直是她的心愿,可是至今都没能如愿。
瞳兮曾经甚至为江得启找过一个不错的菜户,可惜他也没领情,真是油盐不进的主。
待瞳兮将船划过去才看到,江得启所立之处乃是一艘小巧精致的画舫,并不是宫中的龙船凤舟,这种画舫在寻常大户人家的湖里倒是可以看到,但在宫里却显得不够气派,从没见过。
江得启接了瞳兮上船,瞳兮往舱里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江得启的眼神往船的另一头瞧了瞧,下巴略略的指了指,瞳兮猫着腰进了舱,掀开锦帘看见另一头坐着的人正是天政帝。
他一腿伸直,一腿屈膝的靠坐在船头,一袭绣龙云纹兰袍并一顶白玉盘龙冠,如果不看龙纹,此时的他看起来倒仿佛如一名闲散的世家公子,不像时时不怒而威的天政帝。
他听到船的响动,回头瞧见了瞳兮,又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看来是天政帝在此处独自喝闷酒来着,瞳兮真是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差,想不到天政帝喝闷酒的地方都能被自己碰上,看起来他最近似乎不是很开怀,玄纁出事的那日,他脸上的不耐十分明显,当时瞳兮就觉得不像是素日的天政帝了。
今日见他如此,更能肯定定是遇上什么事了,可是并没听说朝堂上最近出了什么让人烦心的事,即使是大旱c-h-a不了秧这事,也在有条不紊的处理了,这事不该能如此影响天政帝的。
瞳兮心里有些忐忑,遇上尊者心情不好的时候,真是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幽月夜
瞳兮呆呆的看着天政帝,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该退下去,“皇上万福。”
天政帝看了瞳兮良久,道:“你不是在禁足么?”
瞳兮心下惨然,想不到被抓了个现行,而天政帝日理万机想不到此事还记得。只能低下头,有些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裙摆。
“你倒是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天政帝冷笑着说。
虽然不明白此话从何处来,但是瞳兮并不打算反驳,只是静静的跪下。
“你见到朕的时候倒是温顺听话得紧。”天政帝的手指抚摸在瞳兮的脊背上,让她发怵。
瞳兮全身僵硬,想必天政帝也感受到了,冷着脸松开了手,“替朕斟酒。”他的手里拿着一只翡翠夔凤杯。
瞳兮脸一红,想起在Cao原的那次,她敬他酒后,他的轻薄与狂放,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那事了。手略微一抖,酒洒了出去,刚好洒在天政帝的袍子上。
瞳兮愣了半天,才听见天政帝道:“还不赶紧替朕擦干了。”
她这才红着脸拿了手绢,往那袍子上擦去。只是那酒洒的太不是地方,瞳兮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深怕用力的时候碰着那物体。
只是再怎么小心轻力,有些事也是避不及的,她眼睁睁的看着那物体竖了起来,真是恨不得能立马晕倒,觉得又羞又急。反观天政帝一脸的玩味,丝毫没有羞愧的表示,这,这要是别的男人,早该捂了脸恨不得跳进湖里去了。
天政帝的声音里多了一次微不可查的颤抖,“还没擦干呢。”他仰头又饮了一杯酒。
瞳兮只能僵硬的继续伸手,甚至能感到那物件传来的热度和颤动。
“握住他。”天政帝忽然开口,将瞳兮的手硬生生的压上那物件。
他眼里的光吓到瞳兮了,这种目光在御花园她见过,在含元殿的龙椅旁她也见过,只是这次比以往都要来得灼人,瞳兮也不知怎么了,下意识的猛的站起身,往后退,只是忘了这里是船上,而非陆地上,所以身子一个晃悠,就踏了空,落了水。
她因着所料不及,所以慌忙中喝了两口水,身子沉入水,只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飞快的向自己游了过来,将她托出水面。
这才得以深呼吸两口,呛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狼狈不堪。
天政帝搂着她游到船边,将她托上去,整个身子出了水面,顿感寒冷刺骨,比刚才在水里还要冷,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天政帝也跃上了船,伸手就将瞳兮的衣襟撕开,逼她脱得精光,用衣裙把她的脸擦了干净,瞳兮才敢抬头,只是立马害羞的躲到了船舱里,这里被褥齐全,看来有时候他也在这里过夜,她紧紧的裹着被子,还在发抖。
奇怪的是,只是因为寒冷而发抖,并不因为害怕,没有落水后的恐惧感。
天政帝也混身s-hi透了,三两下脱光了衣服,同瞳兮一起钻进了被窝。
“多……”瞳兮正该说的谢恩的话被堵在了嘴里,天政帝的身躯早压了上来,不容她反驳,因着几个月来不侍寝,这种滋味越发的难熬起来,起初他的动作还算柔和,再后来瞳兮的眉头皱的越深,他的动作便越快,仿佛要压碎自己一般。